《某科学的上条恭介》12，娅娘也中招了口牙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
    没有门，没有楼梯，没有电梯，也没有走道。以建筑物来说，这个房间丝毫不具备任何机能性。除了使用等级4大能力者的空间移动能力，是无法进入这个房间的。这里，可以说是最坚固的要塞。
    在这个以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质所建构，号称强度超越核子庇护所的大楼之中，站着一名魔法师。
    他的名字是史提尔.马格努斯。
    精通符文魔法，特别是对火焰魔法极为在行的魔法师史提尔，同时也是一名英国清教神父。以十四岁之龄就已经精通专门用来杀死魔法师的魔法，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
    本来，他并不是应该站在这里的人。
    这里指的不是这幢建筑物，而是这座城市。
    因为他是隶属于基督教分支之一，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的宗教人士，而这座学园都市却是驳斥一切神秘学思想，甚至连超能力者也可以藉由药物、人体控制及催眠暗示来进行量产的纯科学环境。
    他在这里，就如同五十二张扑克牌中混了一张塔罗牌一样不自然。
    不该在这里的他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其来有自。
    现在的他，是以英国清教代表身份，来跟立埸相左的学园都市进行对谈的。然而，身为一个组织的代表，他在人格上有明显的缺陷。
    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他可以毫不迟疑地，命令火焰将一个活人裹住。
    ……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人，对于眼前看到的景象，还是迟迟无法适应。
    这里的空间若称之为室内实在太过宽广，而且完全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房同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纽，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
    直径四公尺，全长超过十公尺，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
    据说这颜色代表这是一种弱碱性培养液。当然，对于魔法师史提尔来说，这些科学方面的事情不属于他的领域，是听了也无法理解的。
    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浮着。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该说是他获得了‘人类’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舍弃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碓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仔细观察我，然后做出与你相同的反应——
    沉在试管内的‘人类’说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
    －－但是能用机器代劳的事，何必要人类自己来执行？
    这就是眼前这个‘人类’的存在方式。
    自己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可以靠机械来维持，所以这些事情靠自己来做是没有意羲的。这个推定寿命已达一千七百年的‘人类极限’，如今就展现在史提尔眼前。
    史提尔感到恐惧。
    他害怕的并不是那可以代替人类执行所以生命活动的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而是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存在方式，因为可以用机械来维持，所以毫不犹豫地舍弃**，将自身托付给机械的存在方式。
    一个‘人类’，竟然可以被扭曲到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把你叫来的理由——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倒浮着，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应该准备好‘这个’的解释了吧。
    不知是利用了什么技术，影像在黑暗中直接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面如同电脑动画般的透视图，图中是一副银色的巨大图形。
    由十个圆（sephira）与22个径（pass）所组成的，象征宇宙全体的“生命之木”。
    作为宗教人士的史提尔，自然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根源来自于埃及文化的倒生树，卡巴拉生命之树。
    在宇宙空间中，居然发现了这样一个高能量的神秘学宗教造物——这大概算是某种讽刺？
    亚雷斯塔开始解释，末了又淡淡地自嘲了一句。
    以下几句，只是复述最大主教大人的话。
    史提尔的表情完全没改变，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一样：由于某些事情，主发现了生命之树的异常。在世间，多了十六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虽然其中有一个是曾经的大天使，但是既然失去了自己的位置，也算是违逆了主的意志。所以为了修正世界，主降下‘天启’，抹去这些存在。
    然后……失败了？这依然存在的kabbalah就是最大的证据。
    倒浮着的亚雷斯塔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那又怎么样……只需要解决掉侥幸脱离制裁的‘13’和‘16’，术式就能完成……这扭曲的一切便终将完结。
    激动不已的史提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反驳道。
    ‘现实会依照所见之人的想法不同而被扭曲’，即使是‘天意’，也有他达不到的地方。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平常从不说敬语的史提尔，在这里说了敬语。
    没关系，你没必要懂。如果你懂了，那我现在就非杀你不可。
    亚雷斯塔依然若无其事地说道：说起来，既然你们最大主教与我不一样，还保留有完整的‘记忆’。那么也就是说，世界上还有未曾改变的人，不是吗？
    除了参与术式的五位‘最大主教’和受神眷顾的‘圣人’，未被修正的，也只有那两个胆大包天的sin（原罪之徒）了。
    史提尔突然严肃起来，直视着陷入沉思的亚雷斯塔：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最大主教这次让我来的第二个目的了。
    但说无妨。
    姑且不论那个拥有泯灭一切幻想程度能力的‘片翼天使’，我们这次要‘回收’一名居住在这座城市的‘圣人’。
    嗯，看在你带来这么有用的资料份上，请便。虽然本人不会阻挠你们，只要是在这座城市里，由这座城市的居民所引发的事件，将其解决、掩盖的手段，就多达七万零六百三十二种之多……但是与之相对的是，拥有同等手段的人，也有不少。
    您的意思是，只要有足够实力把对方带走，即使再怎么大闹一场也无妨？
    史提尔回避了对方话中隐藏的锋芒，同样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不错，你可以这么理解。
    倒浮在红色液体中的亚雷斯塔，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唔…恭介酱…小女子区区不才，以后还请多、多多关照。
    麻衣似乎是从某个诡异的思考回路得出了‘上条恭介已经默认’的结论，红着脸羞涩地说道。
    上条恭介在心中崩溃地呐喊着：——搞什么啊啊啊啊啊！
    努力驱动着自己不怎么灵光的大脑，上条先生努力的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可能性1：麻衣被吵醒之后，发现自己被恭介占了便宜，故意在戏弄自己。
    可能性2：因为喜欢着恭介，麻衣忍着害羞向自己发动了某种宣言（姐姐路线启动）。
    可能性3：麻衣那原本就和自己一样不怎么好使的大脑，出现原因不明的短路。
    一定是可能性1吧，怎么想都是可能性1吧！
    可能性3绝对不可能啦，麻衣可是有着‘幻想杀手’，像是自己这样漏洞百出的幻想，一定会被弄个粉碎的啊！
    如果是可能性2实在是太赞了，但是我上条恭介的可悲人生之中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幸运的事，如果是可能性2……如果是的话……如果是的话会怎样……
    果然泪子和麻衣，都是我的翅膀口牙——
    不对不对！！！
    维持了数秒钟哑然的沉默之后，上条恭介好不容易才将思绪拉回现实。
    为了摆脱掉这些夏天特有的**，上条恭介大吼起来：呜哇！别太小看高中生了！我上条恭介可不会被麻衣你早上稍微挑逗一下就会心猿意马！！！
    没错！一定是这样！！
    这是戏弄没错吧！
    冷静，我要冷静！说不定这还是一场大规模的恶作剧！
    但如果我反应过度，就上麻衣的当了！
    假如再这样毫不冷静下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从哪个角落蹦出一群举着‘整人大成功’牌子的混蛋们啊啊啊啊啊！！！
    挑…挑…逗什么的，什么嘛，恭介君你还在反抗期喔？我只不过跟婚约对象撒个娇，有什么关系嘛！
    看着扮演某种喜欢大发福利的天然女孩形象的麻衣，上条先生的大脑再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天啊，竟然会有这种事！
    仔细看的话，麻衣……她上半身只穿一件少了两只纽扣的衬衫！从上条先生这个角度看的话胸部都快走光了！不过是个恶作剧，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呜啊阿阿阿阿阿——上条先生我才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轰然巨响，一道闪电般的身影撞穿了麻衣宿舍的墙壁，以惊人的气势从这宿舍七楼阳台的位置冲了出去，似乎还带着下坠时特有的带明显多普勒效应的尾音——
    上条先生……最终还是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