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上》第六十七章 打工仔的梦

    领班走后车间里的工人一阵欢呼，可见她的作风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由来已久。有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晨，猜想他是不是和厂里的某位领导有什么特殊关系，李晨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公道自在人间，领班有这个下场是自作自受。
    刘玥经常来找李晨，李晨的心情也逐渐有了些转变，在一次和刘玥开玩笑的时候说还好我当年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要不就害了你了。
    刘玥认真的摇了摇头，说她现在也没有后悔。这时候刘洲选走了过来，李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是刘玥的哥哥，同时也和厂里的领导有些特殊关系。
    刘玥对李晨说以后不可以再骂刘洲选他妹，李晨听的一阵汗颜。
    生活依旧再继续，年关越来越近，李晨依旧迷茫的徘徊在人世间。
    清晨的太阳在李晨下班的时候挂在了天边，然后在上班的时候消失在世间。今天的阳光暖洋洋的，不像往rì那般的冰冷，李晨不再焦急的走回宿舍，他来到了厂里的躺椅边，chūn夏季节这里是情侣约会的胜地，经常遇见一些年轻男女坐在椅子上亲亲我我。如果回来的晚些，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一些更加露骨的表演。李晨对于这些伤风败俗的现象表示愤慨，但却也无可奈何。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才会有类似的想法。
    宿舍门前的走廊上的行人渐渐散去，李晨慢步走到了尽头，来到了河边。不远处的一个少年正做着各种姿势。李晨说不出名字，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街舞的某种步法。李晨在旁边观看了片刻，少年似有所觉，羞涩的对李晨一笑，李晨也是微笑致意。少年继续练着舞步，李晨安静的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
    厂里为了丰富员工的业余生活在员工活动大厅里开设了KTV，周六和周末的下午有兴趣的员工可以前去一展歌喉。原本的用意是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放松一下心情，但由于一些没实力表演yù又特别强的同事登台，便连走过活动中心大门的时候也成了一种磨难。
    李晨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闲暇无事的时候走了进去，一个女孩正在上面唱着梁静茹的《会呼吸的痛》，在大厅回音的衬托下，歌声虽然说不上悦耳，但却也算的上五音俱全。
    李晨在厂里看到了许多新面孔，他们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一些老员工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李晨这才想起了由于临近年关的缘故，厂里进了不少假期工。他们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工作之余来到这里发泄多余的jīng力。李晨对于他们还是有些羡慕的，那是自己再也找不回的曾经。
    一个男孩走了上去，开始吼起了陈小chūn的《爱拼才会赢》，震耳yù聋的声音响彻在大厅，台上的男孩看到台下众人变sè的面孔更加洋洋得意起来，还配上了手舞足蹈。
    不少同事来这里只是找一种气氛，倒也不是太在乎那跑了调的声音。但主播为了照顾大家的耳朵依旧将原唱的声音放大了些许，众人在心底高呼理解万岁。
    少年下台之后换成了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同事上台。男同事迈着八字步上台，用自认为极度潇洒的手势抹了一把头发，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音乐已经响起，他不急不慢的拿起话筒。
    “大家好，我是江恩，今天为大家带来一首《水手》”李晨不知道怎么记住了他的名字，只知道在他做完自我介绍然后开始了鬼嚎一般的演唱之后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出了歌厅。
    “难听就不说了，就那副德行还这样自恋。”刘玥不屑的说。李晨笑了笑不多言语，沿着渐渐黑下的夜路回到了宿舍。
    ……
    星期天的时候阳光明媚，万物散发着生机。干枯的柳枝在河边随风而动，回复了些许chūn天的活力。
    李晨漫步目的的沿着小河行走，碧波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风不再冰冷，而是变成了清凉。伴着柔和的阳光，让人觉得格外惬意。在chūn节还没来临的时候，冬天似乎已经悄悄的远去了。
    一阵悦耳的音乐忽然传进了耳中并，是唐磊的《丁香花》。李晨记得自己曾经和人议论过《丁香花》这首歌曲，他说是写给一位老师的，对方说是写给他女朋友的。事实究竟如何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人知道唐磊是否真的交过一位当老师的女朋友。
    此时听到那动人的旋律多少会有一些感动，在那段逝去的rì子里这首歌曲也是引领了一个时代。
    李晨循声而去，最后看到了小河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少年，正抱琴而坐。旋律从他的身边飘向远方，四周没有观众，但他却依旧陶醉在自己的旋律中，没有注意到走来的李晨。
    李晨在他旁边坐下，默默的听着曲子。直到曲子弹尽，少年方才回过神来。
    清风，旭rì，波光，音律。不同的因素组成了一副唯美的画面，李晨不忍去破坏。
    少年微笑着对李晨点了点头。
    “弹得真好。”李晨知道自己没资格用不错去评价，所以换了一个词。
    “呵呵，就是没事的时候玩玩。”少年说不出“过奖”之类的庸俗话语，用最平淡的语言谦虚道。
    “以前专业练过吗？”李晨笑着说。
    “小时候挺喜欢，不过由于学习和家庭的缘故，慢慢的就放下了。现在想想有点可惜，于是自己买了把吉他，没事的时候陶醉陶醉。”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有职业歌手的实力了吧。”李晨说。他是个门外汉，虽然偶尔喜欢听听歌，但是对于旋律之类的东西却是一窍不通。
    “哪有，只是曾经的梦想不想放弃，但又无可奈何，就当怀念一下吧。”男孩说。
    李晨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少年也没有问李晨，两人只是过客。
    李晨笑着跟男孩说了再见，然后迎着旭rì走向了远方。曾经的梦想，不是早已远去了吗？原来它一直都在心中，就如那跳街舞的同事，就如那湖边弹琴的少年。
    我们的人生不该就这般结束，在现实面前还没有跌倒，便已经丧失了信心。
    李晨大步向前，面向遥远的未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路，但却苏醒了曾经的心。我们不应该这般沉默，至少不应该给自己留下遗憾。
    李晨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同事，他们飞速的奔向打饭的窗口。你那还拉着女孩的手说：“我们去吃十元的套餐吧。”十元在这里已经属于奢侈，女孩欢笑着点了点头。李晨感觉到了一种温馨，人生百态不一而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刘玥来到了她的身边，李晨大步走了过去，牵起了她的手。刘玥难得的红起了脸。
    “请你去吃饭。”李晨说。
    刘玥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李晨，最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向门外走去，李晨一路上说说笑笑，再也不复昔rì的颓废。
    “今天你怎么了？”刘玥说。
    “没什么？难道我像有什么事情？”李晨说。
    刘玥乐得看见李晨如此，就像当年那般，充满了自信。
    “我要辞职了。”李晨说。
    “那你准备去哪？”刘玥掩饰住了自己的焦急，轻声问道。
    “你经历过高等教育，眼光比我好，能不能给点建议？”李晨笑着说。
    “好。”刘玥露出真心的笑容，李晨递上了辞职单，拿着行李迎着朝阳去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