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有情》第一百七十二章 遗传性智硬

    黄毛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大怒的骂了句脏话,伸手就要去抓秦佑,却被秦佑灵巧的一个闪身躲开,顷刻间两人就互换了位置,紧接着,秦佑不怀好意的冲黄毛笑了一下,狠狠踩下了冲浪板的一端。
    “嗷——!!!”
    刚才放冲浪板时,秦佑特意挑了块凸起的石头,此时冲浪板的另一端稳准狠的竖起,打在了黄毛两腿之间。
    黄毛立刻发出了一阵不似人的惨叫声,惊的海滩上的人三三两两的朝这边看来。
    黄毛的几个同伙连忙上前去查看黄毛的伤势,其中一个叫嚣着朝秦佑走来,被秦佑抓住小手指,原地起跳,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躺在地上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转眼间便伤了两个,剩下的几人看着秦佑,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同伴,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秦佑满意的拍拍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冲浪板,在落日的余晖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滩。
    但是秦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黑锦鲤体质……海滩上随手揍两个人都揍到了巴多罗曼家的小少爷。
    所以当第二天,秦佑再次被阴影笼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再次动手教训了黄毛一顿。
    秦佑觉得,这事儿真不怪自己业务不熟练,堂堂西西里地头蛇,曾经齐名肖家的西西里土著,罗科·诺萨特教父在位时,被誉为下一任教父之位“最有力竞争者”的巴多罗曼家族(虽然最后被肖景东截胡了)的小少爷,谁能想到,出门泡妞居然连几个像样的打手都不带?!
    “三五嚣张家丁”这种纨绔标配都不带出来,少爷你很没排面的好吗!
    黄毛连续三天被揍,他那迟钝的爹似乎终于察觉到不对,在第四天时,亲自带人在海滩上堵到了秦佑。
    秦佑:……
    亚伯拉·巴多罗曼:……
    两人大眼瞪小眼——
    秦佑想:居然有人这么不要脸?!打架不过就回家叫爹?
    亚伯拉则是没想到,丧心病狂连揍他儿子三天的,居然是这么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姑娘?!
    对方就一个小姑娘,再看看自己这边的阵容,半个保镖团都被自己带出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一个有头有脸的黑帮大佬,这他妈就尴尬了……
    但是,严阵以待的气势都已经亮出来了,要是就这么回去,亚伯拉觉得自己会更没面子,所以——
    “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巴多罗曼家族现任当家,亚伯拉·巴多罗曼,听说,我不成器的儿子被您纤纤素手连续揍了三天,请问,您有兴趣就青少年教育问题,跟我进行一次文明的探讨吗?”
    秦佑:……怪不得儿子这么傻X,连着被揍了三天都不知道长记性多带点儿人来,感情智硬是遗传啊。
    半小时后,市区某高档咖啡厅中。
    “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秦佑顿了一下,自觉当初在公海游轮上玩的那把有点儿大,“秦佑”这个名字,怕是会被不少有心人记住,所以,她果断给自己起了个艺名——
    “God。”
    亚伯拉:……
    “请问,小姐贵姓?”
    秦佑这次想都没想,张口就答,“Bless。”
    反正都是“佑”,差不多。
    亚伯拉伸后的保镖团都要拔枪了。
    却在下一秒,被亚伯拉抬手制止,他干笑了两声,“这位小姐很幽默啊,呵呵呵。”
    秦佑不为所动,一脸认真的说,“我真的叫这个名字,我妈给我起的,好听吗?”
    亚伯拉:……你妈挺狂啊?
    未来的某一天,当亚伯拉知道了秦佑的真实身份之后,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还自带真相帝属性——
    云若雨真的很狂没错。
    知道秦佑八成是有所顾虑,亚伯拉也不勉强,接着说,“小姐,是这样的,不知我儿子是哪里得罪了您,连续惨遭三天毒手,年轻人自尊心重,也不肯跟我说原因,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冒昧找上您。”
    言外之意,我们虽然是黑社会,但我们是有风度的黑社会,干不出以多欺少的事儿,海滩上那一幕完全就是误会!
    听完他的话,秦佑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谈不上,年轻人气血旺,我们闹着玩呢。”
    亚伯拉:......
    我儿子好好一张脸,都快被你打成调色盘了,你跟我说闹着玩?!
    谈到这,秦佑的态度摆明了不配合,老头子的脾气也被激出来了,“小姑娘,是来旅游的?那你知不知道......”
    “不,探亲的,”秦佑身体微微向后一仰,干脆的接过亚伯拉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家有钱有势,但那也不代表你儿子能随便调戏我,调戏不成第二天还带人来找场子,这不重要,你说你那么大个家族,带人也不带专业点的,让我连着揍了三天,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毕竟您今天要是不主动来找我,我做梦也想不到,被我打成猪头的,居然是亚当·巴多罗曼。”
    后面的几句话秦佑没有刻意压低音量,高档咖啡厅中原本就没有什么人,来的差不多也都是西西里上过杂志封面的人物,现在秦佑这一嚷嚷......
    亚伯拉:......
    “咱今天就这么说吧,您也别管我探的是什么亲,我敢说出来,就肯定是不怕您巴多罗曼家报复的,”秦佑站起身来,轻巧的离开座位,沉重的镂花椅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秦佑双手撑住咖啡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眼带笑意的看着这位给肖景东添过不少麻烦的巴多罗曼家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令郎前不久似乎刚闯了点小祸,在教父大人那里似乎还挂着名儿呢,现在,似乎还在禁足期啊,我这个人啊,亚伯拉先生应该是不太了解,最看不惯我过的不舒坦的时候,有人比我过得舒坦。”
    秦佑娇媚一笑,“所以亚伯拉先生,您的儿子如果您自己教不好,会有人替您教的。中国有句古彦,叫做‘井水不犯河水’,还望令郎慎言慎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亚伯拉脸色精彩纷呈,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阵海风都能吹倒的柔弱姑娘,居然跟他是大水与龙王庙的关系。
    他这把年纪毕竟不是白混的,但西西里说的出名号的,他全都认识,但眼前这个姑娘却是完全陌生的,来的匆忙,听手下人回禀,似乎并不是什么在西西里有背景的人物,他也没来的及好好做一番调查,现在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知道他儿子被禁足的不在少数,可是知道还这样明目张胆,一点交好意思都没有流露出来的,这样有恃无恐的年轻小姑娘,除了前几年格尼尔家那个被打断腿的倒霉催,亚伯拉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谁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秦佑歪头一笑,“您看要不这样,我不跟教父打小报告,您儿子这事儿我也不追究了,毕竟他也没占着什么便宜。”
    亚伯拉:......
    “咱们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碍不着谁,如何?”
    息事宁人,典型的息事宁人。
    不过此时亚伯拉也不敢妄动,秦佑提出的,已经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深吸一口气,亚伯拉挥手示意手下放行,秦佑冲他点头致意,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咖啡厅。
    就在秦佑转身的瞬间,一直站在亚伯拉身后的两个身影,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诺大的咖啡厅中,低沉的蓝调女声回荡在大厅中,亚伯拉深吸一口气,目光不善的盯着前方——秦佑刚刚坐着的位置。
    “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亚伯拉头也不回的问身后的年轻人。
    一直站在他身后,却丝毫不引人注意、存在感被降低到极致的一个墨镜男,上前半步,恭敬回道,“没有。”
    没有......可是,这个姑娘身上的气质,为什么有种熟悉感呢?
    如果肖一或者艾伦在这里,一定能一眼就认出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墨镜男——二十六年前,抹杀云若雨那次行动的带头人,肖家上一任训练营负责人,疑似死在了那场抹杀行动中的、艾伦的师父——鲁索·马西莫。
    ......
    秦佑在西西里大街小巷随意穿梭着,琳琅满目的手工皮具让她逛得停不下来,犄角旮旯什么的小店逮到就钻进去,丝毫不怕自己迷路。
    直到被人拦了下来——
    “表小姐,人已经甩掉了,咱们回家吧?”
    从她从海滩被亚伯拉带走起,肖以琅派来保护她的人就一路跟上,一直在她周围转悠,这两人原本在海滩时就准备现身,但接到秦佑用手势暗中打出的指令,边一路跟到了现在,直到确定没人跟踪,两人才现身。
    “嗯,”秦佑随口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对两人说,“这件事,别跟我舅舅说。西西里不是有句谚语吗——‘鸟儿长尖嘴,就是要吃’。”
    这句话秦佑是用意大利语说的,两人瞬间听懂,但却有些犹豫。
    见状,秦佑叹了口气,“巴多罗曼家本来就不安分,我不想给他们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再说,我本来就没错,才不想背黑锅回去被东哥骂。”
    但很显然,这两个人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把秦佑卖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知道自己没错,为什么要躲?”肖以琅声音不紧不慢,却不知为什么,秦佑吃着水果的手不自觉一顿。
    “舅舅,我都说了,明天不会在躲着了......”秦佑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肖以琅差点没被她气乐,耐着性子跟她讲,“我从你们在海滩打架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件事,但我却一直忍到今天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面前的肖以琅笑的依旧温和可亲,但不知道为什么,秦佑直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因为您在等我自己说。”
    ——“玩的开心吗?”
    肖以琅接连试探了她七天!
    “对不起舅舅,我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在你眼里,什么是不必要的?”
    秦佑:......
    “舅舅,我......”
    肖以琅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云淡风轻的一抬手,继续问,“‘鸟儿长尖嘴,天生就是要吃的’,既然知道双方终有一战,你躲什么?”
    “鸟儿长尖嘴,天生就是要吃的”——天生就懂得分赃的西西里人,怎么会容忍航海图这种稀世珍宝掌握在肖景东手中?
    到这时,秦佑如果再不知道自己触怒了肖以琅,那脑袋也是白长了。
    她紧咬著下唇,半晌,才说了一句,“时机还不成熟。”
    “哎,”肖以琅轻出了口气,“小佑,你比你母亲差的远了,当然,我不是说天赋,而是指你的心境。”
    秦佑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一把没有预压扳机的抢,她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虽然这话让秦佑很难受,但秦佑心里明白,肖以琅说的是对的。
    “什么叫时机成熟?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的情况下,盛世太平,那不会有任何改变,乱世才能出人杰,”肖以琅对着秦佑隔空一指,“真正的人杰,不是等这个世界将成就送到他嘴边,而是自己把握时机,揪住了就不会再放手——没有成熟的时机,那就自己去创造。”
    什么是时机成熟?
    秦佑她,真的明白吗......
    没有人想让秦佑去沾染这些事,但如果航海图惹出的霍乱,注定了是秦佑的宿命,那无论有多强的力量挡在了她的面前,无论她躲到了多远的天涯海角,只要有一个被航海图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午夜梦回时,秦佑就会被噩梦纠缠的冷汗连连,时间一长,就算她躲过了这一劫,自己内心的愧疚跟自责也会将她活活逼疯。
    看秦佑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肖以琅害怕自己把话说重了,毕竟他也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最终,只得无奈的妥协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啊......罢了,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
    谁还没年轻过呢?
    谁还没梦想着改变宿命呢?
    谁还没有个......想要维护的人呢?
    当初他甘愿在巅峰时期隐退海岛,想着只要那人平安,一切就都值了,可紧接着,他就被现实打了响亮的一耳光。当他明白过来,想要守护的东西,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指望不了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他一心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算明知前方九死一生,但那种无法亲手守护自己珍惜的东西的,那种悔恨又绝望的感觉,他说什么也不想让若雨的女儿再体会一次了。
    毕竟,这个孩子是若雨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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