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在旁边等着。”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朝铁网门口管理区的安保室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低低的吟/哦声和男子的笑骂声。
他走到一旁,扣了扣玻璃。
被突然打扰了兴致,光/着上身的男子急急地跳起来,骂咧了两句地探出头。
“这么晚,又是哪个王八蛋?!是你?”
他看着面前的人轻笑了两句。
“怎么?有生意?”
易远从怀里递了根烟,低声道。
“找独眼。”
看门的男子收过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露出一抹陶醉的表情,继而挑着眼说道。
“你小子别在老子地盘再惹什么麻烦,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等会儿你打那家伙屋子门前过的时候绕远点走!”
“好。”
他点点头。
男子从简易的屉子里掏出一串钥匙,将身边的女人一把推开。
披了件衣服,打开门,骤然吹进的冷风让他哆嗦了一下。他赶紧紧了紧半旧的制服外套,三下两下地跑到门边。
一转头,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于微和朱光远,不禁多看了两眼。
“哟,今儿接的是个大单吧。”
他一眼就看到朱光远拿在手上的大半瓶能量体。眉头一舒,眯着眼对易远笑道。
“别人过两天就回东边,当然是大雇主。”
“东边?”
男子听完,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说了句。
“那我可得提前跟二位讲清楚了,地头上的规矩,夜里没什么事就别出门,别听别看别说,不然,想找死我也拦不住。”
说完,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然后找出要是,一把将门打开。
“吱呀~”
铁门拉向一边,于微他们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呕吐物的酸腐味,当中还混杂着浓烈的尿/骚味。
三人齐齐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淡定地忽略了。
要知道他们在末世奔波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天天沾染着虫人的腥臭浆液,闻着从城市各个角落里传来的尸体腐臭的气味。
浸染多了,自然就对各种异味处之泰然了。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前排一排铁屋当中,一个门“砰~”地一声推开,从里面抱头窜出一个男子。
里面“哐啷~”一声,扔出一把钝了头的菜刀,直追外面的人而去。
那男子急急地闪身躲开,菜刀掉落在地,稳稳地切入到不远处的泥巴地里。
一个女子披散着凌乱的头发,站在门边,两手叉腰。
“又想来老娘这儿吃白食,再敢来,老娘就剁了你!”
说完“嘭~”地一声关上门。
那男子不以为意地拍拍身子,嘴里骂了两句,佝着身子,又朝其他的门摸去。
整个d区屋里屋外的喧哗声明显都要比其他区高上许多。
朱光远看到这情景,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然而身后门锁已经落下,两人只好跟着易远继续朝里走去,最后停到了靠里的一排低矮的铁屋前。
易远的手猛拍在门上,泡沫板外包裹着的一层铁皮发出“哐哐哐~”的响声。
“谁啊!”
里面传来公鸭嗓子一般的应答声。
“交铜仔的,赚不赚?!”
他的话音刚落,门哗地一下打开,里面站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
他的身前挂了件脏的看不清原貌的皮革围兜,两手上笼着高高的袖套。油腻的长发笼在脑后,扎了个马尾。
他用唯一的一只眼对着外面的三人打量了一眼。半晌后才说。
“进来!”
他让开身。
三人进了屋。
里面的温度一下就比外面拔高了十几度。
于微一眼就注意到屋子里那个燃烧着碳火的火炉。
再一看,其他的地方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铁质器具,一个硕大的手工台面占了大半个屋子。上面摆了几把粗劣的铁锤和夹钳。
没想到还是个铁匠。
“什么来路。”
他一进来就直接向易远问道。
“东边的新仔,过来暂住两天,有没有踏实点的地儿。”
独眼铁匠微微顿了了。
“既然有女人,那就去花姐的地头吧,老规矩,先交钱。”
说完伸出手,易远马上递了五根香烟过去。
“走吧。”他看了于微两人一眼。带着几人再次走出门外,走了大概三排屋子的距离,在最后一排屋子前敲开了一扇门。
“哗啦~”一声响,房子的上部开出来开一扇小窗,里面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男孩的头,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得出很是激灵。他瞟了眼众人,还没等来人开口就硬邦邦地说道。
“我妈拉生意去了,不在!”
眼里透着对外界绝对的警惕。
“拿两间房的钥匙,你妈那边我等会儿去招呼。”
独眼嘎着嗓子说道。
说完,递出了两根烟。
“几天?”
“先出两天,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跟你妈谈。”
“就那边的两个?”男孩看着于微和朱光远,努了努嘴问道。
“成不成?”
他眼睛飞快地转动了下,点点头。
“那好吧。”
说完,探了探头,对着他两说道。
“你们两个听着,屋子一旦租出不退不换,按天收钱,一天一铜仔,你们先交五天的定金。”
易远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五根香烟递了过去。
“他刚刚不是给过钱了?”朱光远看到这边的人似乎都是用香烟交易,意识到除了基地值,原来在底下的私下交易通用的是这玩意儿。但独眼不是已经给过了两根烟?
“那是独眼的那份,你们的还没给。”
朱光远愣了愣。
“租房都是双向收费,独眼和易远都只是引荐人,他们口中的花姐才是租婆。跟咱末世前的中介一个性质”于微解释到。
听她这么一说,朱光远有点明悟,但末世前他只是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没租过房,自然也没这个经验。
于微想到明天就可以到青云街兑到基地值,如果是在西边住,像今晚这样需要打点的人情世故看来还是有香烟要方便些。于是,她转过头对易远说道。
“如果可以,剩下的基地值就尽量都帮我兑成香烟吧。”
“好,今天你们先在这儿住下,我手头的香烟不多,明天再把剩下的给你们送过来。”
她倒是不担心易远会跑路,这人做生意从来不会只做一次的无良生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回头客多就是因为从来不在生意的约定里耍滑头。
就在他两准备离开的时候,于微不经意地侧了侧头,看到屋角处有一抹人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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