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地等待,加上寒风袭人。不少人跺脚搓手,企图可以让身子暖和一点。
有的前后之间相互搭话,“你是哪个村子的,我是梧桐镇的……”
“那你真好,离得近。我是月亮山的……到这儿走了一个多月呢!”
“听说当兵管吃管住,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每月还有俸禄可拿。”
有人肯定答复。
“那太好了……”
“就是,可以给家里人寄钱了。出来当兵,就担心家里老母亲挨冻受饿……”
……
说着,有人抹起了眼泪,显然是想家了!
皇甫同黯然神伤,当他初次听闻父母失踪时,心痛。可是内心深处始终相信,他们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有一天,当他回家。母亲会在院子里微笑着、挥舞手臂招呼他。父亲会在檐下默默注视。
只是,这一切或许都是虚妄臆想。眼角莫名湿润。
“小同,怎么了?”
黎瑜回头恰好看见,关心问道。
“沙眼,干燥了有些不舒服。”
皇甫同表面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打着哈欠。
不想让黎瑜看到红肿的眼睛,立马转过头去。却看到身后几骑快马疾驰而来。
“哒哒”声很快引来众人瞩目,一俊秀青年在前,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侍卫。
“这人可真神气!”
“神气什么,不跟咱们一样都是来报到的。”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皇甫同看着来人,两人目光短短对视一眼,空中似有火花闪电碰撞。
一瞬间功夫,李易已经骑着马到了门洞前,一步不停直接飞驰进去。
守卫显然认得他,没做任何阻拦。
“这人怎么直接进去了?”
有人不满。
“笨蛋,这还用问。他们肯定是镇西军的大官儿……”
有人不屑。
“哦。”
问话之人悻悻点头,仿佛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而丢人。
“军营重地,身穿便服就得接受检查。”
“如此惫懒,若有细作,岂不坏事。”
黎瑜咬着牙,盯着李易离去的背影,颇有幽愤之感。
“小子,你说什么?”一人策马而来,狠狠瞪了黎瑜一眼。
忽然看见黎瑜身后皇甫同,刚要说话,被人叫住。
“邹平,磨蹭什么?赶紧的。”
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握紧缰绳调转马头,飞奔入营。
“老黎,等着接受被穿小鞋的日子吧!”
皇甫同淡淡说道。
“怎的?家国大事,岂能马虎大意。不知悔改,还不许人说了!”
黎瑜怒道。
“此事,在你,更在我。”说着,皇甫同将与李易等人过节简单告知黎瑜。
即而又道:“那邹平刚刚显然认出我了!怕是会连累你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黎瑜怡然不惧,“他们真敢使绊子,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别说你怕了!”
“此事与你无关!不必掺和进来。”
皇甫同话语平和,不过眼神很是坚定。
“说什么胡话,我们可是并肩战斗的兄弟。你要将我撇开,那就生分啦!”
……
对此,皇甫同无法反驳。如果李易真要给他们穿小鞋,他也不会畏惧。
心里想着,队伍有条不絮的前进。两人交了征兵令,负责登记的军官诧异地看着皇甫同,“你是皇甫同?”
“怎么?”
“脸上毛都没长齐,真的是坤德武校毕业?”
军官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之情。
“既然你不信,那就放我回去!”
皇甫同平淡说道,脸上没有表情,话语里满满的不满,作势就要离开。
“不行,要是让你走了,这罪我可担不起。”
登记官顿时慌了,皇甫同真要走了,少了一名武师,这罪过就大了,轻则马厩里喂马,重则发配敢死队。
领了号牌,皇甫同和黎瑜跟着一名军士进了门洞,这才注意到,这儿还有偌大空间远比想象中还要庞大。
门洞后就是一占地数十丈的广场,广场两侧各有几条通往二层的台阶,此刻台阶上还能看到巡视的军人来回走动。
广场中则是一些与他们一样新征的兵丁,一个个老老实实站着。
“过去,待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去领取兵服、装备。”
领路的军士说了一句,掉头回门洞处了。
两人来到广场中,又是一阵枯燥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有人靠近。而此时的广场上已经不下千余被征新兵。
“所有人,跟上。领取物资。”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中年人领头,双手叉腰。
等了约有半日光景的新兵们忍气吞声地跟在后面,来到一间仓库似的大屋外。
一个个排着队,依次领取了两套军服、一双靴子和一柄大刀,一套缣面加厚棉所制的练甲,妥妥的布甲。
军需官在旁边不停吆喝着,“东西都点好了,大了、小了可以换。但是缺了、少了不补。”
此话,一出。新兵们都忙着清点物资,就那么几样东西,数了又数,紧紧抱在怀里,都变形了。
接着,所有人被依次安排进了不同的营房,大约二十人一间。
皇甫同随意选了一张床铺,倒头就睡。
黎瑜在一旁笑着和其他人攀谈,吹牛打屁聊天,好不快活。
不消片刻,几人已经熟络起来。毕竟都是同龄人,有共同的话题。
黎瑜也从众人话语中听出来,他们并非全部都是武者,只有一两个武灵境,还是自觉突破无望,与其在武校里浪费光阴,不如趁年轻早点服兵役,没准儿还能靠着一点儿军功出人头地。
至于那些普通人,纯粹是因为年龄到了,加上最近异兽袭击的事。镇西军急需补充兵源,这才被征兵。
要知道,镇西军是帝国主力部队。征兵条件是非常苛刻的。不能有遗传疾病,传染病就更不行。
还有就是对体魄的要求也很高,单臂膐力至少需要百斤以上。换个说法就是至少也得有武生的能力。
而武生在其他地方,比如地方守备军,至少也能混个伍长。
这次能加入镇西军,很多人内心深处是心存侥幸的。虽然不乏有凶险危机,至少不愁饿肚子。每月的俸禄也能补贴家用。
怀着这份激动,很多人都是满心欢喜。
“小哥,我看你气度不凡,是什么修为?”
一青年凑到近前,谄媚地看着黎瑜。
“不高,也就武师境。”
黎瑜自然不会老实巴交将自己的底细爆出来。
“武师!”
“太牛了!”
“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一定要多照顾兄弟啊!”
“还有我,还有我。”
听到黎瑜武师境的修为,不少人立即心生投靠之心。现成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黎瑜也不拒绝,“都是一个营房的兄弟。大家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对了,这睡着的小兄弟呢!是老大你兄弟?”
有人将目光看向熟睡中的皇甫同。
“小同,是来山水城遇见的,很是投缘。大家都是被征兵的,一道同行也多个伴。至于实力嘛!很不错!”
黎瑜打了个哈哈,此话也是模棱两可。
营房里的人,聪明的自然不敢小觑皇甫同。智商稍微欠缺一点的,也不会主动招惹。
“老大,你说明天会不会就要开始操练了啊!到时候会不会给我们修炼功法!”
“我听说,新兵可是要进山狩猎异兽的……”
“我这么弱,遇见一头一品异兽都够喝一壶的。到时候老大,你一定要罩我啊……”
在紧张又激动的氛围里,一个个新兵蛋*子述说着自己的想法。
只是时间一久,不知何处发出“咕咕”声响,寻声望去,少年尴尬挠头。
接着又是一阵“咕咕”声,营房里像是养了一群鸽子。
黎瑜暗自庆幸,“多亏晌午在老王那儿蹭了顿好吃的。”
再看旁边皇甫同,睡得正香。不免有些幽怨:“你倒是吃得饱饱的,我这一肚子一半都是酒水。”
说完,也躺在床上,酣睡起来。
翌日,皇甫同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惊醒。房门被粗暴踹开。
“集合。”
哨子声,呼叫声在营房内四处作响。
新兵们慌乱起身,将衣衫胡乱套在身上。
“十息内未出营房者,鞭打二十。”暴戾的声音让人越发惊慌。
为了不挨打,新兵们衣衫不整的冲出营房。边跑边穿衣服,很是慌乱。
牛犇一身戎装,双目似铜铃。鼻孔里喷着白色气柱。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站无站相,坐无坐相。”
“人靠衣服马靠鞍,看看你们,一个个不伦不类,跟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发给你们的军装是准备留着过年吗?”
牛犇很生气,面前上千新兵。个个衣衫不整,有的衣服没穿好,有的没穿鞋。更有甚者双手提着裤腰,腋下夹着衣衫。
很多人习惯性的穿着自己的粗布麻衣,至于新的军服肯定是舍不得穿的。
“再给你们半柱香时间,穿好军装。给我整整齐齐地站在这儿。”
“还傻愣着干嘛?”
牛犇大吼一声,新兵们一轰而散,赶紧回去换衣服。偌大广场,瞬间只留下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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