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街纪事》70 巧遇

    “这么严重?”羽沫回身,看他还站在街边树影里,月光下年轻的脸庞,身姿挺拔。
    林晓峰托着臂,点点头。
    “我店里应该有日常用的消炎药,先去擦上一点,看看情况再去医院?”
    重新进了店,羽沫忙前忙后地找了棉签,碘酒,消炎膏,林晓峰大喇喇地倚了墙坐着,一支胳膊支着椅背,高挽了衣袖,低头看着羽沫弯腰给他细心地涂好药。
    “擦破了点皮。还好,看着不太严重。”羽沫帮他轻轻放下衣袖。
    “都肿了。”林晓峰不满,“下周联赛,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上场?”
    “还要打比赛?早知道刚才不喊你过来帮忙了,害你受伤。”
    林晓峰斜看了她一眼,羽沫想起刚才那醉鬼当时正在掐她的脸,她挣不开情急之下才求助他,不由脸一红。
    “想起什么来了?”林晓峰咧嘴一笑,牙齿白得像电视上的广告,“我们队要是因为我上不了场输了,嘿嘿,你可怎么赔我?”
    “不会输的。”羽沫笑。
    “万一输了,你请我吃饭,算是赔我吧。”
    “行。”
    “这还差不多。”林晓峰伸手往花架一指,“把那盆插花递给我。”
    “不是先不拿走吗?”羽沫找了个包装提袋帮他放好,“你平时都是这个样子吗,喜欢颐指气使地使唤人?”
    “我平时可平易近人了。这不是为你打架受伤了吗?”
    “我可是一直拦着你打人的。再说,这还不是都赖你躲得慢?”羽沫笑。
    “哟嗬,你可真是会过河拆桥!”林晓峰抬手拍了下羽沫头。
    “别没大没小的。”羽沫皱眉躲开。
    “我平时拍晓萌她们拍习惯了。”林晓峰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摸了摸自己头,弯腰笑道:“别真生气啊,羽沫姐。”
    “你这又是对谁过河拆桥了?”周远山推门进来,正看见林晓峰侧身弯腰含笑哄羽沫。
    “都这么晚了,是来买花?”羽沫奇道。
    “从按摩店过来的,本来想找小文做个肩颈放松,听说有人闹事,你俩都去了派出所。等了半天,都解决了吗?”周远山上下打量了林晓峰两眼。
    “没啥大事,一个酒鬼喝醉了。”羽沫指指林晓峰,“妍妍的朋友,z大高材生,还被砸伤了。”
    “妍妍是谁?”
    “我这打工的一个大学生。”
    “哦。”周远山伸出手,“谢谢你啊。”
    林晓峰淡淡地点点头,看向羽沫:“一点小破事,不用这么客气。那我走了,你把那花递给我吧。”
    羽沫抬手递给他。
    “不送送啊?”林晓峰笑,羽沫只好跟出来,轻声嘀咕:“可真是个大少。”
    “说什么呢?”林晓峰回身问。
    “拎得走吗?”
    “这只手没事。”
    “住得远吗?我开车送送你。”周远山也跟出来,站在羽沫身后问。
    “我不太喜欢麻烦人。”林晓峰看看门口停的车,挑眉笑笑。
    “你长的有点象我以前一个朋友,尤其是挑眉的时候。”周远山笑。
    羽沫立刻回身,抬眼瞪了他一下。
    周远山目光也不躲避,淡然地注视着羽沫,笑道:“难道你也觉得像?”
    羽沫一时哑然。
    林晓峰被勾起了好奇心,望着羽沫笑道:“打什么哑谜?谁能长得像我这么帅?”
    “这你也信?”羽沫淡淡地,“他逗你呢。”
    “车来了。”周远山帮着拦下一辆出租车,回手招呼林晓峰,“细看不太像。可身材和眉毛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晓峰护着花往车前走,犹豫了下,还是笑着打趣羽沫:“到底像谁啊?你前男友?”
    周远山扶着车顶,笑笑,轻声道:“她前夫。”
    林晓峰呆愣住,回身看向羽沫。
    羽沫挺直脊背,沉默不语,半天,勉强笑笑,摇摇头。
    司机在按喇叭催,林晓峰抱着那盆花默默上了车。
    羽沫回身走到店门前,低头落锁。收了钥匙径直往前走。
    周远山在身后,伸手抓住她胳膊,羽沫烦燥:“你是不是有病啊?还跟着我干什么?”
    周远山伸两指捏起她下巴:“谁把你惯得这么刁蛮?”
    羽沫薄怒,微皱眉,笑眯着眼叫板:“我老公,你不认识吗?”
    “你前夫。”
    “我老公。”
    “你的意思是说,”周远山退后一步问道,“你们还没有离婚?”
    羽沫扭回身又想走:“你管得着吗?”
    周远山回身把她半圈进怀里。
    “没离婚,我们没离婚。”羽沫气道,一手使劲推搡,拉开距离。
    “真的?”
    “真的。”
    “为什么?”周远山低头问。
    羽沫生气,只是不答。
    周远山笑:“离不离的?其实也碍不着什么。”伸手又作势来拉羽沫。
    “我还爱他。”羽沫怒道,“听清楚了吧?松手,要不然喊警察了?”
    周远山笑出了声:“喊吧。”
    羽沫瞪了他一眼,冷着脸往前走。
    “你以后不要随便瞪人,长的漂亮的女人眉目含情,瞪人时都像是在跟男人撒娇调情。”
    “滚。”
    “这也像在调情。”
    羽沫气乐了,站住:“我把你当哥们,你总想着泡我,合适吗?”
    “为什么不能是情人?”周远山低声笑问。
    “那也就别当哥们了。朋友也做不成了。”
    “为什么不肯离婚?东海已经和别人走了很久了。”
    “你别提他的名字!”
    “可你只是看见个和他略相似的小男生儿,也能犯心病发花痴。”
    “你能不能别说了?!”羽沫尖叫,捂着耳朵蹲下身,“我上次逗你是我不对,我太孤单了,我错了我道歉。你走开行不行?!行行好,别提他了,行不行?!”
    周远山静静地站了会儿,看羽沫抱了肩瑟缩在暗夜的角落里低泣。
    “对不起,羽沫。”周远山沉声道。
    扶她起来,“你妈妈知道你有时会这个样子吗?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是我朋友。”
    “我不需要,你走开。”羽沫擦擦眼泪,起身往前走。
    “羽沫,”周远山再次拉住她,“离婚吧。我了解男人,也算熟识萧东海,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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