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不见南枝》第177章静唱离歌

    锦白等人来自宫中的时候,子骞就站在灵堂不远处,双眼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灵堂中的人布置着,谁也不发一言。
    锦白脚步缓缓向前,倾拢躺在棺椁中,身着华丽,妆容也是极好,若不细看,只觉得那眼前的人只是睡着了。
    姜嬷嬷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株梨花,还沾着水汽。
    不由得觉得心中更是哀伤,锦白眼含一丝清泪,子皓心中不忍,带她去了别处。
    “倾拢最爱这梨花,多采几束来吧。”子骞回了神,看了一眼梨花,衬得那面容更是娇俏。
    “是。”姜嬷嬷闻言,又退了下去,不多时,又带来几枝,正要上前,子骞接了过来。
    “下去吧。”
    “是。”
    脚步缓缓向前,冷漠的双眼看着那人,看了,良久良久,方缓缓俯下身,将那梨花放至倾拢肩膀处。
    “来人。”
    “陛下。”高公公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垂下的头看不出神情。
    “去取朱砂来。”
    “……”
    高公公先是一愣,随后开口。
    “是。”
    话语说完,眼轻轻向后一瞥,小太监慌忙跑出,不多时,捧着朱砂走了进来。
    高公公手指接过,又从一旁拿了一支崭新的画笔,恭敬的递到子骞面前。
    子骞看了一眼,手指伸出,笔沾朱砂,落在倾拢白皙的额头,几笔落下,一朵红梅出现双眉之间。
    高公公接过,子骞就那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又从袖口中拿出一物,通体雪白,钗尾一朵鸢尾花。
    温柔的插在倾拢头上,子皓细看,才发现那玉钗上尽是断纹。
    然后站着,没有表情,不曾说话,就那么看着。
    又是过了良久,锦白用手扒拉了一下子皓,子皓方才走出,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可……
    “皇兄,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些。”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毕竟,这世上,他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了。
    子骞闻言一愣,转过头,如才发现二人来。
    呆愣了一下,方忙收了脸上神色,轻轻道了一声:“嗯。”眼又看见锦白。
    “王妃身子不好,你让她来做甚。”
    子骞将情绪隐藏得极好,话语中不见丝毫情绪,只是那双眼通红,让子皓知道,这个人,心中有多难受。
    “我本不愿叫她来的,是她不放心,非要跟来,故也不好多说什么。”子皓也看着那人,有些无奈。
    子骞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锦白看着眼前二人看向自己,心中也猜想是说道自己了,脚步向前,朝身着黄袍的人,行了一礼。
    “陛下。”
    “好生注意身子。”子骞没有过多的话语。
    “是。”锦白又行一礼,口中又道:“锦白看一眼皇后娘娘。”
    “去吧。”
    子骞闻言,身子走出,为锦白留了一个位置。
    锦白转头,看了一眼棺椁中的人,比起方才的**,如今,更添了几分女儿的娇媚。
    恭敬的鞠了一躬。
    子皓看了一眼四周,房中的人不多,倾吾与莫夫人跪着,小声的啜泣,见他们来,也只看了一眼,未有多事。
    “皇兄,你我出去走走可好。”
    子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房中,最后点点头,二人走了出去。
    偌大的皇城,二人在寒风行走着,脚步缓慢,一双眉眼看着前方,未多说一言。
    直到身旁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人不见,子皓方身子站立,缓缓开口:“皇兄打算如何来做?”
    倾拢身死,以国来说,为一国**,不可轻置,以身而言,又是家师之孙,父亲朝中忠臣,于情于理,终究都是不可小觑的。
    “处理不难,难的是,对得起本心。”子骞也身子站立,只是双眼看着远方。
    倾拢虽是**,可,人纵有一死,人生在世,悲喜交加,谁也不知谁先行离开。
    只是他放不过的,只是自己。
    若不是自己将那人带回来,倾拢想来也不会有何问题的,其实说来,都是他自己的错。
    子皓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话语虽是不假,只是,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莫家不曾多言?”
    “哪能多言?倾拢身死时,倾吾就在身旁,不管是放梅妃还是她身子,都是可作证的,谁也不曾说谎。”子骞缓缓开口,果然那时候,倾拢就知自己命数尽了,故,少见的不避开众人。
    子皓闻言,心中大石终于放下了。
    “如此,终究有一事是好的。”
    “……”子骞没有开口,这确实是好的,只是,与他无关,他终究还是凶手。
    子皓见他表情,就知他心中有在思索,故深呼吸一口,将自己装得轻松。
    “皇兄,那清歌呢?听你方才言,是得了自由,方才灵堂咋不见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子骞闻言,面色沉了一下。
    “没有。”
    “……”
    “朕让她搬到青竹坊去了,也不用出来忙倾拢之事。”子骞平静的说着。
    子皓却闻言一愣。
    “那皇兄是打算将人放逐了吗?”
    看着眼前的人,他可以说是了解子骞的,若不是万不得已,想来也不会动那人了,可如今……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真可当做何事都未发生?”
    子骞轻轻看着前方,鼻子又感觉猛然一酸,如今这般,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子皓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清歌当真做了与皇嫂病有关的事?”
    子骞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看着前方,原本是有证据的,可是,倾拢后来又无事,再次病发,也是在她入了囚牢之后。
    按理,与她真不该有何关系的,只是,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子皓见他面容如此,也不由得深邃起来。
    “皇兄。”
    “嗯。”
    “这皇位是众多鲜血堆积而成,皇兄,莫要选择错了。”
    子骞闻言,手指不由得紧握了一下,良久之后,终究还是平键开了口。
    “朕既然坐了这位置,自然就不会亏欠任何人。”
    ……
    杨将军府。
    一辆马车停下,马车中走下一人,身着青衣,面容干净,利落的下了马,脚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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