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鹿被敌人的攻击所包围住了,命悬一线,他知道。
敌人的增援也马上到了,再不赶紧结束战斗,自己必将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他也知道。
只是,即便如此,曹白鹿也依旧愿意强提一口气,与这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进行殊死一搏。
因为他明白,修行之路,并不是儿戏,那些未曾经历死战而堆积上去的修为,就像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而那些未曾经历死战的修行者,与不过是些温室里的花朵,不能独当一面。
白玉京也是如此。
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又如肩扛自己的修行之路?
曹白鹿现在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杀了这个魂帝哪怕他也可能会死。
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修行道路,就没有理由不拼一拼。
算计苟命,那是谋士所为,并非一个修行者所应当赞扬的行为。
所以,曹白鹿才愿意出剑。
一袖纳清风,一袖卷霜雪。
哪怕天堑于前,白玉京修士们,唯有一剑。
凭此一剑,该斩仙便斩仙,该开天便开天!
那件老戏子留下的戏袍里,有这样一句话,很是能触动曹白鹿的心弦。
“哪怕神魔当前,哪怕万念俱灭,你只管出剑,”
曹白鹿,这个方才十四的少年,这个方才白玉京二城的少年,闭上了眼。
他的意气,恰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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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大雪,某个拥有好看桃花眼的少年,在这段时日的行路之后,总算是抵达了星罗帝国。
这个少年不知跟谁学的,也穿上了一身白衣,就连头上那遮挡面貌的斗笠也换成了白色。
他背着一个并不算小的包裹,看样子很有目的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大雪,弄堂,以及三三两两玩闹的孩童。
大雪无暇,落于黑压压的房瓦,
这些烟火人家的美好画面,总有一副可以触动我们的心房。
毕竟啊,我们这些观画之客,曾经也是画中之人。
桃花眼少年突然与弄堂中某个奔跑的小孩儿撞了个满怀,他倒是没事,可是小孩儿却被撞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少年好心伸手将小孩儿扶起,并为他拍去了身上的雪尘。
“没事,谢谢大哥哥,”小孩儿俏皮一笑,又向着前方跑去。
少年目送孩童远去,然后便继续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不远处,有一栋书塾装潢的民楼,那也正是少年此行的目的地。
行至门前,少年眨了眨他那极其好看的桃花眼,深吸了一口气。
敲门。
实木门板被敲击的闷响,被风雪裹挟而去,飘向了门楼之内。
只是,也不知道这夹杂着风雪声的敲门声,能不能传入主人的耳朵之中。
少年开始在门口静静地等待起来。
其实也没有等多久,约莫半分钟左右,这户人家的主人便出来开门了。
“你好,请问找哪位?”
开门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生男子,男子约莫弱冠之龄,看起来随和且平易近人。
“打扰了,”桃花眼少年并未行书生之礼,而是像江湖游侠一般抱拳招呼,“请问你是念平生前辈吗?”
“是的,请问你是?”念平生点了点头,反问道。
“念前辈,我是曹白鹿老师的学生,我叫奥斯卡,久闻念前辈高名,今日来访来此地,是想与念前辈确认几件事情,”曹白鹿在从魇十七回到斗罗大陆后,曾与奥斯卡提到过几次念平生,奥斯卡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些私事。
“啊,是白鹿的学生啊,”二人根本不觉得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收了学生有什么不妥,似乎这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外面天冷,进屋聊。”
屋内装扮极为朴素,看着也使人安心。
念平生把奥斯卡领进了书房之中,沏上了一壶茶。
“念前辈,我们长话短说,”奥斯卡将随身的包裹放在了一旁,眼中有些担忧地看着念平生,“听说,念前辈之所以进入武魂殿,是因为一次酒馆买醉之时,被一个人劝进来的?”
“嗯,是的,怎么了?”念平生点了点头,说道。
“念前辈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奥斯卡打开了一本记事本,提笔准备记录。
“不记得了,”念平生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当时真的已经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这样啊,”奥斯卡摸了摸鼻子,遗憾地收起了笔,“那么,念前辈在之后的日子里,有遇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念平生再次摇了摇头,他看着奥斯卡,询问道,“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有,”奥斯卡喝了一口热茶,在这寒冷的严冬之日,一口热茶最能暖人心房,“而且这人问题很大。”
“不谈这个了,糟心思,”奥斯卡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眼中带光地询问道,“念前辈,曹老师对你赞赏有加,我今日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我们来辩道一二如何?”
儒生之间,常常会以辩道的方式来巩固与探寻自己的儒道,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念平生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淡淡地笑了起来:“倒像是那家伙的风格。”
“行,就让我看看他的学生有几斤几两吧,”
“你可别让你的老师失望了啊,”
风雪天。
在谈笑声中。
有少年坐而论道。
有君子起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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