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普通的公会罢了》第九章 “正常的生活”

    经由特别术式所笼罩的住宅，即使因为部分的效果遭到破坏，其最基本的功能也并未完全失效，在外界即使是大白天，刺眼的光芒也无法照射进这间房间之中的现在，只利用了勉强能进行照亮作用的烛火构成的昏暗房间之内，仅存在着生命迹象的两个生物散发出不同的冰冷气氛。
    处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局势之中，看上去毫无防备的季望似乎无比自信自己面前的冷兮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般，利用手中的扇子悠闲地为自己扇风的同时，微笑着并等待着冷兮延因为自己的话语而产生的后续反应。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恶趣味”冷兮延微眯起那双眼睛，从上至下俯视着座椅之上的季望，“这才促使你来到之类，那么我想这场会面可以到此为止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冷兮延身上的黑色长袍脱落，而其内部却并不是织制或者任何布制的衣物，硬要说的话，那就如从视觉上看到的那样，是由类似影子一样的黑暗所形成的物质所包裹住构成所谓衣物的身躯，而这也意味着冷兮延进入了临战的姿态。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吧，我只是来和老朋友叙叙旧的，许久未见，确认下老朋友的现状，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情吗？”
    季望特意摆出一副没有被人理解而产生的遗憾表情，状若没有察觉到冷兮延的警告一般，又喝了一口面前桌子上的茶水，感叹下其难以下咽的味道。
    “哼，真是意外啊，不，还是说该是意料之中，你竟然会在意那种所谓的‘过去情谊’吗！”
    “已经超出预定的时间了，你还准备继续待在这里，就请便吧”
    看上去是不想再看到季望的脸多哪怕一秒，冷兮延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走去，并同时抱起了脚边的被杀死的少女的尸体。
    “该说你们真是默契，还是你们约定好了才是啊”
    “这是我善意的忠告哦，你们最近的活动都过于显眼了哦，要是你们根本不打算隐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我认为，‘他们’可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样也没问题吗？”
    听到季望的话，冷兮延的动作在门前停了下来。
    “事到如今才来提醒，那不正是你期望的结果吗，不，不如说，虽然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但肯定中间有你的一份”
    “很少哦，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这样说的话，你会稍微少点警惕吗？”
    冷兮延并没有去看季望的表情，就那样背对着季望说道：
    “你想要看到什么我不会去管，只是如果你想要妨碍我，不管是谁挡在我面前，我都会将其当作是妨碍者处理掉”
    “哦，这个对象，也包括慕容泷吗？”
    听到这个对冷兮延来说无比熟悉的名字，背对着季望的冷兮延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与话语，毫不担心自己的行为是否会惊动这座宅邸之中的守卫，推门而出，只留季望一人于此。
    唉，真是冷淡啊，明明泷的话，展现出的表现就要热情很多呢，我倒是还想再多聊聊呢”季望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墙角，而在那里，本应躺着一具尸体才是，现在则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存在的在那里的迹象，“算了，之后还有机会的，并且我相信不会太久的，到那时候，就可以继续聊了，不过，那时候是否就需要准备三人份的茶点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真难喝”
    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季望也悠闲地朝着门口走去，而这座寂静的宅邸，也将在今天易主。
    …………
    “虽然据季望所说，那是他知道的全部了，但我感觉，还是部分的隐瞒，但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关于慕容……”萧尘封摇了摇头，“关于‘魔术师’过去所做的一部分的消息”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的提到他的时候，还是不免让人感到那就是一个麻烦的集合体啊……听着萧尘封讲述有关自己与季望的关系的同时，慕泷表面上无动于衷，可还是由衷的感觉到头大，只要有季望掺乎，事情的走向，就没法靠常理推断了。
    于‘厄渊之愿’之中，在场的人中，都静静地听完了萧尘封的讲述，这段故事并没有太长，只是相较于应该作为核心人物的慕泷，却是最平静的一个，仿佛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闲聊话题一般。
    “我的话，只是作为去参加大会的特殊客人，与季望有过一面之缘，具体谈话的对象则是城主，但现在看来，可能当时我忽略了很多东西”
    对自己的状态感到愤慨的，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南泽真，该说是因为‘战车’的关系吗，南泽真给人的感觉也发生了一点改变，但在萧尘封身边的那份喜悦，倒是没有被掩盖住。
    如果说萧尘封只是从季望那里得知信息的话，那么，南泽真就属于被教唆的那一类，虽说季望没有将全部的详细计划所罗列出来，让南泽真所执行，但南泽真会想要加快计划的事实，绝对有季望存在的关系。
    不做大局统筹，也不出谋划策，只做最简单的推动，而这些，也仅仅只是因为季望的一时兴起，这就是季望所追崇的‘现实’，也是他所青睐的戏剧，是他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才不想跟他有什么接触啊……在心中叹了口气的慕泷，示意没有说完的萧尘封继续下去。
    “季望这个人，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可思议，要说他是打开我心房的一盏明灯也可以，我也很感谢他，只是，这到底是真正的明灯，还是会连同目标一并烧尽的业火，我想，您或许比我更清楚，我也不便在此多说什么了”
    在萧尘封的脸上，慕泷确实的能看到他对季望的尊敬，只是，那份尊敬也只存在于季望所做之事上，并非是他本人，而对于这份忠告，慕泷也只好以沉默回应，那不是单靠武力或者小心就可以轻易处理的对象。
    “季望给了我希望的可能，可，真正让我燃起心
    火的人，确实是另外一个人，只是现在想来，那真的是人类吗，这也是我最近开始有的疑问，而那也是我在遇到季望之前的一个月之前”
    与谈论季望的期间所感受到的情绪不同，慕泷只感觉现在自己面前的萧尘封，那是在发自内心的在畏惧着自己讲述的事情，那是比起恐惧，还掺杂了另外一种情感的事实。
    “我并不知道他的长相，从外形上看，那应该是很普通的人才是，可是当时我在他的面前，只有被全部看透的冰冷感受，灵魂都被刺穿的刺骨，动用全部的力气，也只是勉强明白了那最为突出的特征，我只记得他的上半张脸都被一张面具所包裹，那是一张纯白的面具，上面纹样我看到的时候就感觉刺痛，仿佛无法直视一般”
    萧尘封咽了口口水继续道，“也是他告知我的，无论是这个世界即将面临的困境，还是存在拯救的可能性的办法，我紧闭的内心，在他面前，根本是完全敞开的样子，不，可以说是被强迫撕扯开来，却不会感到难受，这让我由衷的觉得那不是人类可以触及的对象”
    面具……比起从萧尘封口中说出的话，慕泷更加在意的是萧尘封描绘的那个面具的样子，至少在慕泷的记忆中，没有与之匹配的一幕，可这又是让慕泷无法轻易撇开注意力的一处。
    “而那个人，在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句话就再也不见了”萧尘封的表情异常认真了起来，“我只是想要探寻世界之理罢了，而你虽然不合格，但勉强不算太难看，就这么拼命试着去改变好了，也许还能成为不错的变数”
    “具体的意思大致就是这样”萧尘封注意到了其他人给出的疑惑的表情，似乎对于自己大致的说法感到疑问，“那是我被迫理解的意思，至少直接的听觉，在当时没有起到作用”
    “嗯，不错的故事，作为闲聊的话，足够合格了”
    在现场安静下来的同时，最为本应是局内人却最像局外人的慕泷第一个开口说道。
    而慕泷的话语，也让萧尘封和南泽真露出了一副似乎有所预料却又没有办法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了，不过我的回答跟之前没有两样，我不会擅自掺乎进去，这是听上去就感觉到麻烦的事情，被卷进去另当别论，自己掺乎就纯粹是没事干了”
    萧尘封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似乎是对于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了些许的反省。
    “想要我协助也很简单，给出我想要的报酬就行，正常的去委托就好，而且……”那是萧尘封看到的，慕泷难得有的认真的表情，“这个公会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而我与他们不同，我对现在这样正常的生活感到十分的满足，只要不是擅自将我拉进你们的斗争之中，我很愿意提供协助，但这适不适用与他们，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说完，慕泷像是听腻了萧尘封的自述，避开了巽的目光，朝着公会外面走去。
    “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