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缓缓的自河面上渡过,雄鹿地的河岸眼看着离众人越来越近。
事实上,白天中于森林、草地各个复杂地形中和黑马骑士斗智斗勇了一路,或许还要算上刚刚经历的浓雾中梅里宛若黑马骑士一样的乌龙,反正这么一趟堪称精彩刺激的行程下来,弗罗多几人几乎是劳心又劳力,整个人都像是一滩软泥一样瘫坐在船板上。
当然了,从夏尔出发的三人组中弗罗多和皮聘也并非是那个最惨的。
相比于他俩,从未离开过地形以小山丘为主的夏尔地区的花匠山姆再次之前可从未坐过船呢。
山姆人生第一次坐船,就要在这么一片黑暗幽深的河流上尝试。
当河水潺潺流过脚下时,只带给船上坐着的山姆内心一阵发毛。
当他越因为紧张兮兮而仔细等着黑夜中漆黑一片的河面,前往伸手不见五指一般的浓雾映衬着河水越发变得深邃而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了起来。
伴随着这股令人不安的感觉生起,山姆自打离开夏尔之后第一次有些后悔。或许,他老老实实的跟其他生活在镇子上的霍比特人体面人一样未曾离家该有多好呢?至少,不会出现在这儿活遭罪!
“到了!大家下船吧!”
正当山姆满脑子都因为第一次坐船横渡河流而胡思乱想之时,撑船的梅里做出了到达雄鹿地河岸,大家可以下船了的指示。
听到了这个消息,自打登船之后就紧张兮兮了一路的山姆这才强撑着自己颤抖的双腿顺着船板跳到岸上去了。
四名霍比特人依次走下渡船,似乎是因为到达了地方,久违的欢快气氛又一次于众人的言语交谈中米弥漫开来。
梅里负责将船系牢,皮聘则负责牵引着梅里带来的那匹小马先行上岸去。
此时,山姆突然间用沙哑的声音低语道:
“弗罗多先生,快看啊!河对岸有情况!好像是他来了!”
寂静无声的夜幕之下,山姆低沉的说话声在众人耳朵里可谓是无比清晰。
循声将注意力投向河对岸,接下来的光景可谓是下的弗罗多与皮聘亡魂大冒。
就在不远的河对岸上,一个浑身笼罩于黑色衣袍、骑着黑马的鬼魅身影直愣愣地站在码头上。
当他们注视对方的时候,那人也在不停地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好像在搜寻些什么。
找了一圈之后对方似乎并没有发发现任何目标的踪迹,一个瞬息之后,弗罗多便瞧见那黑马骑士又重新退回了油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那是什么怪物东西?据我所知,雄鹿地可没有这么一号鬼玩意!”梅里吃惊的问。
“那是个难缠的家伙,大家动作快点!”佛罗多说。“至于其他的问题回去再说,这里可不是个交流的好地方。我们赶快先离开这里!”
听了弗罗多的话,意识到情况危急的众人加快速度离开了码头了。
当他们再度回头的时候,对岸已经被浓雾所包围,再也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人影。
“谢天谢地,没有雄鹿地的船夫把船留在河对岸。这下无论如何,他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渡河用的船了。”佛罗多说。“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梅里,你说马儿能用来渡河吗?”
“当然不行了,弗罗多,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渡河的方法,那我还真知道好几种呢。往北走20里路,便可以从烈酒桥过河,那边河水浅同样也可以游泳过来。”梅里回答。“问题来了,是什么事让弗罗多你想到了马匹能不能过河这种离谱至极的问题?”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屋里去谈。”
“好吧!你和皮聘都知道该怎么走,我先骑马去通知小胖你们要来了。我们会先准备晚餐和一些东西。”
“我们已经在老农夫马嘎那边用过晚餐了,”佛罗多说;“不过走了这么远的路,我又饿了,多吃一顿饭也无妨。。”
“好吧,咱们预定地点见!”梅里随即策马驰入黑暗之中。
......
从烈酒河到佛罗多在溪谷地的新家,这段路程说起来并不远。
由于唯一的一匹小马早已经被梅里骑走提前报信去了,弗罗多只能带着皮聘与山姆步行走路穿过一段几里路远的荒野,再走上一段一里长的乡间小路,最后才看到梅里事先标记好的新家指示牌。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堵厚重篱笆中的一扇小门前。
不得不说,新家的选址可谓是孤零零的十分偏僻。
之所以弗罗多选在这里,全然有他自己的思考。
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天然远离雄鹿地霍比特人们主要聚集地的热闹地方,因而新家附近可是没有任何邻居的存在。
如此偏僻而不用担心别人路过打扰的地方,弗罗多完全可以避开所有人的注意进进出出。
说起新家这栋屋子的前身,还是和弗罗多自己颇有渊源。
这是很久以前烈酒鹿家为了招待客人所建造的;有时,想暂时躲避烈酒厅吵嚷生活的家人也会搬到这里暂住。
总的来说,新家整体的风格则更偏向于夏尔地区的老房子,它大部分设计都能看出来建造者在尽可能的模彷霍比特人住的洞穴。
建筑本身又长又矮,下半部分还特意向下挖掘出了一个半地下室的独特设计。令弗罗多感到欣慰的,则是新家这里也有一个看起来跟袋底洞十分相似的圆形大门。这些独具匠心的设计,都领他怀念起了比尔博还在夏尔地区时领着他一同生活在袋底洞里的美好时光。
当他们沿着小径走向大门时,庭院内没有任何的灯光。窗户紧闭,连百叶窗也拉了下来。佛罗多敲敲门,小胖博格啪嗒啪嗒飞快地跑过来给大家开了门。
互相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后,弗罗多领着同伴快步走进屋内,一切表现得就像是他们在进行隐秘的碰头一样快速又不会引起任何潜在路过者的注意。
走进新家,开阔的大厅径直映入眼帘,两边有着几扇门,中间则是一条贯穿整栋房屋的走廊。
“弗罗多,你们赶到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还要晚上不少呢!怎么样,对于你的新家还满意么?”梅里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我们尽可能的在最短时间内把这里布置的跟老家一样。看看吧,这些装饰可都是我和小胖一起努力收拾出来的呢。”
颇为感叹的点点头,弗罗多难掩疲惫的脸上又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正如同梅里自夸的那样,这里看起来的确像袋底洞。客厅、大门、房间内的装饰,都摆满了不少从袋底洞搬过来的古董家具,而这些物品,可都寄托着弗罗多满满的回忆。
环顾四周的陈设,足以看出梅里都尽量将它们照着袋底洞的布置来安排。
无论以怎样严苛的态度来评判,新家可以当之无愧地被评为一个舒适、温馨的家园。
而这让老朋友为了这样一个迷惑其他人视线与非议的暂住地就付出这么多心力,这一切都让弗罗多倍感惭愧。
这也导致他更加难以对这些忠诚可靠的朋友们公布他即将离开夏尔、离开雄鹿地的消息了。但,这件事不能再拖,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在今晚所有人睡觉前宣布这个重要的决定。
“真是太棒了!”他勉强作出欢欣的表情道。“说真的,这里给足了我家的感觉。”
在梅里的安排下,弗罗多三人把行李背包全都放在了门口安置好。随后,梅里领着他们来到一扇看起来特意做了防水处理的大门前。
门一开,火光和浓重的蒸汽一同扑面而来。
“竟然还有浴室!”皮聘说。“梅里!你简直就是我的许愿罐!”
“我们该照什么顺序来洗呢?”佛罗多问。“要不大家猜拳来决定?哈哈,这个欢乐的小把戏可是许久都没玩了。”
“不不不,弗罗多,请不要怀疑我安排事物的能力!”梅里说。“我们总不能一来溪谷地就为了洗澡而吵架吧。房间里面有三个浴缸,一个装满了滚水的桶子。好啦,大家还请快快进屋子享受吧,不用客气!”
梅里和小胖又走回走廊令一边的厨房内,为了等下的宵夜晚餐而奋斗。浴室里伴随着泼水声传出荒腔走板的歌声。皮聘突然扯开嗓子,唱起比尔博最喜欢的入浴歌。
接着浴室内就传来哗啦的巨响,佛罗多跟着哇了一声。看来皮聘的洗澡水真的都像喷泉一样喷到天空一粒粒去了。
梅里走到门外兴致高昂地问道:“来顿丰盛的晚餐配啤酒怎么样?”
门应声开启,洗完澡的弗罗多飞快地使用毛巾试图令头发迅速擦干。
“希望我的头发能风干的快一点,哦,今天虽然过程比较曲折,但所幸最后到达新家之后的待遇还是无比令人欣慰的。”他说。
....
他们在厨房靠近炉火的地方用餐。“你们三个应该不想再吃蘑孤了吧?”佛瑞德加不抱希望的问道。
“我要吃!我要吃!”皮聘大喊。
“喂,大家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哇!”佛罗多说。“这些蘑孤还是马嘎太太送给我的谢礼呢!”
霍比特人对蘑孤有种狂热,在座的众人无不对蘑孤制成的美食有种独特的喜爱。
当然了,大家的争抢不过是玩闹罢了,由于马嘎太太的康慨,那一篮子蘑孤足够大家吃了。除了蘑孤之外,其余丰盛的菜肴也令弗罗多等人赞不绝口。
当众人吃完之后,连食量最大的小胖博格都心满意足的叹气。他们把桌子移开,将椅子围着炉火放好。
“我们稍后再来清理,”梅里说。“快把一切都跟我说。我猜你们一定亲身经历了许多冒险吧!事实上,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能吓得老农夫马嘎见鬼了一样害怕的要命。”
“我们全都很害怕,”佛罗多看着炉火一言不发,片刻之后才由皮聘开口。“如果你连续两天都被黑骑士紧追不舍,你也会害怕的。”
“黑骑士?那又是什么。”
“就在今晚,河对岸的那个鬼魅身影。”皮聘回答。“佛罗多如果不愿意说,我就从头开始讲了。”他接着从他们离开夏尔地区一路说到遇上梅里。
“哎呀,这听起来可真够恐怖的。”梅里说,“如果我没看见码头上的黑影、听见马嘎的诡异语调,我还真的没办法相信。佛罗多,你怎么看?”
“我们的表亲佛罗多一直守口如瓶,”皮聘说。“也该是他实话实说的时候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农夫马嘎猜测这可能和老比尔博遗留下来的财报有关。”
“那又怎么能说的准呢?”佛罗多急忙说。“依我看,马嘎啥也不知道。”
“老马嘎可精明的很,”梅里说。“这十里八乡的霍比特人,哪一个不说起马嘎的精明都要给个大拇指。由于他农庄的位置靠近森林,他一定积攒了许多处理神奇事情的经验。弗罗多,请你认真地判断一下,你觉得他的猜测准确么?”
“不得不说,尽管老马嘎可能细节上猜测的可能和我知道的一些情报略有出入,但从大方向上来说,他猜的全都正确。”佛罗多慢慢的说,“我们这几天危险的遭遇确实和比尔博过去的冒险有关系。那举止诡异恐怖的黑骑士,的确在找一样危险又迷人的东西。他寻找的巴金斯先生,一定是我或者是比尔博中的一个。无论如何,我眼下的处境都十分危险。”
弗罗多一股脑地说出了这些他憋了许久的秘密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然而他的同伴们乍一接触这些隐秘,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只见伙伴们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别有深意的眼神。
“弗罗多说的很接近实话了,但貌似还差一些关键的部分呢!”皮聘对梅里耳语道。梅里点点头。
“好吧!”佛罗多最后终于打定主意,他挺直腰杆说。“我对你们不应该有隐瞒。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或许我可以先起个头。”梅里静静的说。“那么就由我先跟各位说一下我知道的情报信息吧。或许,你们听了这些隐秘的消息会大吃一惊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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