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案专家》第十一章 与魔鬼共舞（8）

    附身的天使与普通人没多大区别，至少都是要靠着双腿在荒野中赶路的。其实我是想提议开车走的。不过这肯定不是一个正经天使的提议。
    本来我还担心，我们会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毕竟天使是不吃不喝也不需要休息的。而我们三个人可是需要吃饭睡觉的！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余的。天使们也都是懒货，走了不到一个小时，艾玛便停住了脚步。
    依旧是没有人烟的荒漠。我并没有看到像是天使大本营的秘密基地啊。难道他们躲到了地下？杜雨凝碰了碰我。小声说：“看那片地上画的。”
    我伸着脑袋望过去，不远处的地面上，用一种灰白色的粉末画出了一片直径十米左右的巨型法阵。法阵不算复杂，由数个标准五芒星魔法阵构成，最外围的法阵边缘，写满奇怪的符号。这可能就是传闻中的天使文。
    “那是传送阵。这下可麻烦了。”杜雨凝果然见多识广。
    “什么麻烦了？”我嘀咕道。
    杜雨凝没来的及回答，她就被艾玛拽进了传送阵中。我和克洛伊也不得不跟了进去。然后艾玛开始吟唱起一段古怪的颂文。她语速很慢，声音曲转好似圣诞的赞歌。不过却听不出一个音节或词汇，就好像她发出的又只是不同的音高而已。
    随着艾玛的颂唱，外围的古怪符号被一个个点亮，就好像那些字符下面都预先安置了地灯，特意的配合着她的表演。随着符文点亮起莹光，脚下的法阵也开始闪耀起银白色的光晕。
    我被光晕闪着有些眼花，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正看到艾玛的身后若隐若现的张开一对足有两米长的白色羽翼。与此同时，我也发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托了起来。
    杜雨凝惊恐的拉着我的一角，“不行！你不能暴露力量的！”
    不过这已经为时已晚。我清楚的看到自己背后展开了六只翅膀！
    所有人，包括艾玛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法阵的作用还在继续。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
    现在路西法已经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力量如同摆脱主人的游龙，在我体内奔腾。与此同时，裤子口袋中冒起了黑烟。我赶忙摸出了里面装着的巫术袋。里面的咒术之物已经被强大的能力冲击焚为了灰烬。
    此刻，我也开始真切的感受到那般炽热的能量奔腾于我的白毛狼王的血脉之中。可这终究不是我的力量。完全不听从我的命令。我无法控制它，仅能让他奔腾而出。
    背后的六翼同时展动。脚下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探向天空。我就觉的自己被烧着了，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刺眼。难道我这是要变身成为奥特曼吗？化身为光的感觉可真是糟透了。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拆散了，所有的细胞都被揉碎了，捏成了一个团，只有意识还算是完整无缺的。艾玛他们都化成了光团，腾飞而出，不过已经被我远远甩在身后。而我这时才明白。那个传送阵唤起了路西法天使的力量，这股力量让我化成了光来旅行。
    这些都只是在一念之间。可能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我便再次下落，双脚稳稳着地。奔腾的力量渐渐平息。
    随后，艾玛一行五人也都落到了我身边。不过这时的他们，都是满脸恐惧。
    他们死死的盯着我，纷纷退后。
    除了他们外，周围又多了一些新面孔。不过无一例外，手里都握着一柄银白色的天使之刃。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却不敢近前来一步。
    空气如同是被冻结了一般。我怀疑，如果我不行动，再过一个世纪，我们就可以这样变成化石。
    不知为什么，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看向艾玛。“艾玛，这是哪里？”
    “是……我们的……的营地。”艾玛声带的抖动与她的身体颤抖频率相近，从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振音调，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我忍不住发出“呵呵”的笑声，“别这么紧张，带我参观一下吧。”
    周围的天使都如同石化一般，没有人应声，也没有愿意主动做我的向导的。
    我略微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路西法奔腾的力量在作祟。我心中一扫之前对天使的恐惧。反而觉得，包围我的这些所谓的天使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我挑起一边嘴角，环视他们一圈。身边一共有九个天使。可能是刚才路西法的力量灼烧到了我的眼睛。此刻我竟然能看到他们身上发出的微弱光亮，当然也包括艾玛背后那对收起的白色翅膀。
    “怎么把她俩扔在那边了？”我发觉小凝和克洛伊并没有站在我身边，无奈的抱怨了一声。她们是人类，传送阵是借助天使的力量化为光来旅行，自然不会对她们起作用。所以，刚才小凝才会说“麻烦了”。
    不过，现在的我倒是没觉得有一点麻烦。这样正好帮我省了不少功夫，用不着再四处寻找线索了，只要问问他们中的一个，就能得知天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他们也在寻找石板的下落，只要我得到了石板，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就都是我的了。
    咦？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脑子里开始混乱起来。我突然对克洛伊父亲发现的那块石板产生了强大的渴望。那种渴望就如同是备受欺凌的弱者渴望打倒一切的力量一般。我似乎很了解那块石板，也知道那石板对于我，对于天使有着特殊的意义。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那块石板啊！而且我也完全不清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或者是它上面记录了什么。这种感觉和奇怪，就好像是那种生理冲动一样，没有任何道理。
    我似乎认定，只要得到那块石板，我便会获得统治所有天使的力量。届时，就算我不能回到天堂，也可以将地狱变成新的天堂。可这种想法并没有道理啊！天使们与我毫无过节，我也不曾渴望过天堂。可我为何会执着于此呢？
    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像是自己了。产生了这种念头的我倒像是路西法！
    难道我这是被路西法的力量吞噬了？不过我马上就把这个念头否定掉了。我现在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就证明自己还是自己。就好像一个疯子不会认为自己疯了一样。
    我轻声唤道：“路西法？别睡了？路西法。出事了！”
    然而，这家伙睡得很死，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仍旧感觉到路西法强大的力量在体内乱转。倒不是那种实质的感觉。不会像喝下一杯凉水，能感到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一直向下。那种力量的感觉更像是我能知道它的存在，却抓不到它的尾巴。单单拥有，却不能控制。
    这时，包围我的天使有是一阵骚乱。
    然后一个和蔼的老者从远处走来。
    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拉斐尔。不仅仅是从他身后的三对翅膀，更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就算没看到他的脸，单单是身形或者是行走的方式，也能够从茫茫人海中辨别出他来。
    然而，我不可能认识拉斐尔的。当然了，在上周一前，我才知道拉斐尔其实是个神圣六翼天使的名字。而非专属于一只带着红眼罩，拿着两个叉子的人形大王/八……
    拉斐尔穿过一众天使，走到我面前，“弟弟，你也来了。”
    “怎么？想我了吗？”我扬起嘴角。这种感觉很怪。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对一个神圣天使说出如此轻佻的语言。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对他丝毫没有敬畏或者是恐惧的感觉。就好像面前的这个炽天使只是个长了翅膀的李某……
    拉斐尔丝毫没有动怒，而是轻笑了一声。“如果可能，我还真是不想见到你。路西法，好久不见了。不过，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呢！”
    “你要试试吗？”面对拉斐尔的质疑，我很正常的厌烦起来。肩膀向后一震，脊柱挺直。身体中强大的力量涌动开来。背后的六只翅膀骤然展开，足以将我俩包裹起来。我展现出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那些杂牌子天使纷纷退后。
    眼前的世界变得格外清晰，耳中的声音也明朗起来。似乎只要我想，便可看到千里之外的一切，也能听见天穹之上的声音。
    拉斐尔如同是受到我释放出力量的震慑，也不知觉的展开六翼，于此同时，他俯身的老者瞳仁闪耀起金光。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了猴哥的火眼金睛。
    拉斐尔见到我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又笑了。他此刻倒是很符合附身的**身份。完全是一个睿智老者的面容。他收起翅膀，伸手入怀，拿出了一面小镜子。
    他反转镜面，照向我。然后轻声说道：“路西法？不。你不是路西法。你还是好好看看吧，现在的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