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队伍只剩下三名保镖,加上萧歌,徐寿,上官凤,共有六人。上官凤胸口中枪,血流不止,没行多久就变得虚弱不堪。大家轮流背着她上路,然而要命的是,直到天黑,众人才发现已经在丛林里迷了路。
夜里,上官凤发起了高烧,呓语不断,徐寿粗通医学,给上官凤号了号脉,yīn沉着脸道:“如果明天还得不到救治,她估计就撑不下去了。”
剩下的三个保镖闻言,脸sè暗淡无比,靠在大树上,一言不发,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上官凤,可如今人没保护好,连自己兄弟也搭进去几条命,一个个心中难受,眼睛不由变得红红的。
萧歌叹了口气,对徐寿道:“让我看看。”说着抓着上官凤光洁的手腕,默默运气,体内的灵气便缓缓的流进上官凤体内。
徐寿略显惊愕的看着萧歌,抿着嘴没有说话。
当天夜里,萧歌不停的吐纳,一旦聚集了一点灵力便一股脑的运到上官凤体内,到第二天黎明,上官凤终于醒了,此时天sè朦胧,其他人都睡的迷迷糊糊,只有萧歌还清醒着,见到上官凤睁开眼睛,急道:“感觉好点没有?”说着用手背贴着上官凤的额头感觉了一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烧退了一些了。”
上官凤眼圈红红的,看着萧歌沙哑着嗓子道:“谢谢你。”
萧歌微微笑了笑,说道:“不用谢,大家都是一个团队嘛,谁也没冷血到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不是?”说着柔声问道:“你渴不渴?我弄点水给你喝?”
上官凤轻轻的“嗯”了一声,萧歌四处找了找,没发现取水的物件,只得用双手跑到百米外的水塘里取水,一路颠簸着跑回来,流到上官凤嘴里的只有几滴了,他来来回回十多趟,感动的上官凤终于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清早,几个保镖合力到林中抓捕了几只野兔毒蛇烤来吃了,然后继续上路,转悠了大半天发现又回来了原地,一个个不由得懊恼无比。
徐寿累的气喘吁吁,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人看上去老了不少,他扶着大树,叹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要是走不出去,不说阿凤熬不了几天,我们也一样熬不了几天。”
一个保镖说道:“这他娘的也怪了,咱们以前当兵的时候钻过不少林子,没一个像这种林子这般诡异的,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去。”
徐寿毕竟人老经验足,说道:“咱们没有指南针,这林子里又有迷雾走不出去也不奇怪。”他顿了顿,说道:“我们实施晚上上路,靠北斗七星指路,或许可行。”
一众人纷纷点头,如今这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众人靠在树根上,歇息起来,因为有枪,所以想抓点野味倒不是太大的困难,只是上官凤吃的很少,脸sè越来越苍白。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耗到傍晚时分,忽然下起大雨来,雷鸣电闪,狂风肆虐,把一众人淋了一个落汤鸡,大家大叫倒霉。
暴雨下了几个小时,林中成了泽国,水淹及膝盖,萧歌此时此刻才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估摸着到了半夜,一个个冻的浑身发抖,不多时徐寿一声不吭的扑倒到水里,萧歌赶紧将其扶起来,一摸额头,滚烫无比,看样子又一个人倒下了。
虽然在发烧,不过人还是清醒的,徐寿抓着萧歌的手道:“哎,是我害了你啊。”
萧歌道:“寿爷,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指不定比现在还惨呢。”他抓着徐寿鼓励道:“寿爷,坚持住,我们能走出去的。”
徐寿点了点头,在没有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一个保镖兴奋的嚷道:“看,星星,星星,是北斗七星。”
萧歌从树冠下走出来,抬头望天,大雨过后,天空异常洁净,无数繁星在苍穹一闪一闪,像一双双调皮的眼睛,当看到那调羹状的七颗星星时,萧歌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他从来没觉得夜晚的星空像今天一般美丽。
众人轮流背着徐寿和上官凤,再次上路,夜晚里,光线昏暗,大家走的磕磕碰碰,更让人担心的是丛林里的野兽,一旦听到异响,开道的人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枪就一阵乱扫。
饶是如此,队伍后头还是隐隐可见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每个人都觉得心里发毛,神经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着。
终于,天sè一点点亮起来,尾随的野兽被驱赶了,但徐寿和上官凤的病情却越来越重,萧歌的灵气已经不管用了,几次输的他头脑发晕,他知道,如果再得不到救治,两个人都完蛋了。
“看,五星红旗,五星红旗。”走在前方的人,看到一里多外的哨堡上飘扬的旗帜,大喊两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走出来,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几个大汉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萧歌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但更多的是喜悦,他拍着已经迷迷糊糊的徐寿大喊道:“寿爷,醒醒,醒醒,我们走出来了。我们得救了。”
徐寿脸sè蜡黄,呼吸微弱,眼睛半开半合,嘴角微微咧了咧,显示出他已经听到了。
上官凤的情况就比较严重了,任凭怎么呼唤,都醒不过来,只是还有轻轻的意识,会发出类似痛苦的低沉喃呢声。
几人偷偷摸摸的匍匐前进,找到了石头当初偷渡的路径,回到了石头的村落,村里人见有人受了伤赶紧去请了当地的赤脚医生过来,徐寿得的是感冒伤寒,打了两针青霉素基本就无碍了,上官凤的情况就棘手了,伤口已经化脓了,血压也偏低,赤脚医生做了几项简单的体征测试,对光反shè,跟腱反shè都没有反应,摇头叹息道:“太晚了,病人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没救了。”
这时村长领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进来,用一口当地方言,怯怯懦懦的对着三个保镖央求祷告着什么。
医生给萧歌翻译道:“她问她的儿子怎么样了,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萧歌知道这就是石头的母亲了,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对医生道:“你告诉她石头已经回不来了。”
医生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那妇女一下子捂面哭泣起来,萧歌听着心痛,走过去,抓着她的手道:“从今以后,我就是您儿子,妈妈。”
医生翻译了萧歌的话,那妇女起初直是摇头,显得很惶恐,医生道:“她说,你是城里人,她不敢认你做儿子。”
萧歌对医生道:“你跟她说,是石头把命留给了我,所以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
医生翻译了,妇女终于泪流满面的扑到了萧歌怀里,悲声痛哭。
医生似乎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对萧歌道:“那个女人我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是在大城市大医院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在这样穷乡僻壤里,只有死路一条,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说着提了药箱走了。
听了医生的话,石头母亲看了看上官凤,忽然拉着萧歌,叽叽咕咕说了一阵,一会儿指一指上官凤,一会儿指一指萧歌,一会儿又指一指自己,萧歌看了半天,才犹豫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抱着她跟你走?”
石头母亲见萧歌懂了自己的意思,兴奋的直点头。
萧歌想了想,死马当活马医了,抱着上官凤便跟着石头母亲出了门,有一个保镖想阻拦,被村长拦住,用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吃力的道:“让他们试一试。”
石头母亲在前面引路,萧歌跟着后边,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子,朝东边的小树林走去,然后穿过树林,爬上一座陡峭的崖壁,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前停了下来。
石头母亲跪在洞口,又捣头又作揖,叽里咕噜说了一阵,脸上浮起喜sè,比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萧歌进去。
萧歌咽了唾沫,这搞的神神秘秘的,跟古代邪教一样,着实有点瘆的慌,他深吸一口气,联想到自己的奇遇,知道这世上肯定还是有高人的,于是壮着胆子抱着上官凤走了进去。
洞里冷飕飕的,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洞里还算干燥,尽头处的地上点着一盏油灯,四周黑黝黝的确不见人。
萧歌走到灯前,只见石壁上刻着无数血淋淋的壁画,壁画下靠近石壁的地方摆着无数个拳头大小的黑sè陶罐,里面装满了白sè的液体,液体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萧歌看的眉头紧皱,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吓的他浑身一颤,他猛的回头,看到的却是一黝黑干瘦的脸,两只眼睛白茫茫的翻起,竟似没有眼珠一般,披头散发,狰狞无比。
萧歌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脚下一退,那披头散发的妇人忽然一把抓住了萧歌的手臂,沙哑着嗓子道:“小心。”
萧歌回头只见自己的脚正好悬在一个小陶罐上,这一脚要是落下去,怕是要踩的粉碎。
萧歌讪笑了一下,赶紧道:“对不起。”
那盲眼妇人咧嘴笑道:“没事,很多人见到我的面都会吓到的,所以我在白天一般都不会出去。”
萧歌尴尬的咧了咧嘴,说道:“请前辈救救这个女子。”
盲眼妇人一双手飞快的伸出,jīng准的抓住了上官凤的手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萧歌一定会认为她没有瞎。
妇人沉静片刻,松开了手,用低沉的嗓音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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