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后,小徐领着小楠去了人事部,我回了编辑室。
不一会儿,小徐就把小楠带了过来,跟数学组的组长说明了情况。
在小楠的要求下,小楠被安排在与我挨着地方。
组长走过来递给小楠一本校稿规则书让她先看一看,小楠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轻轻敲敲隔板对我挤眉弄眼。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悄声让她乖乖看书。
小楠朝我举起那本满是符号和文字的书摇摇头,好像是在说看不下去。
我笑着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然后低头改我的稿子。
终于,新鲜劲儿过了的小楠坐不住了,站起身探过头叫苦到:“怎么这么没劲,好无聊啊。”
我低声笑道:“这是你自找的。”
“我不干了,我去辞职。”小楠说着挎起包起身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小楠走过来得意地对我说:“你慢慢在这郁闷吧,我走了。拜拜。”
说完就踩着清脆的脚步声走了,惹得其他同事面面相觑。
中午下班后,小楠正在我房间里用我的电脑上网,见我回来,她转头对我说:“我在网上选好了件衣服,我用你的号买下来,你登上你的号。”
我俯身敲击键盘登录上去。
“最、爱、一、笑。”刚登上,小楠把我的账号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
我有些难为情,因为我心里有鬼。
我喜欢伊笑没假,但我是偷偷摸摸的,从没告诉过周围的任何人。
毕业后,我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就突发,把一些网上的用户名、账号起名叫最爱一笑。
我没敢原封不动地用“伊笑”这个名字,为了掩人耳目才用的“一笑”,但多少了解点内幕的人都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另外,我特意申请了一个上网号,昵称就叫最爱一笑。这个账号的好友列表是空的,因为这是我为她准备的专属号。我几乎每天都会用这个上网号发表一条心情,以表示对她的思念之情。
“一笑是谁?谁的笑?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啊?”小楠笑着八卦问。
被戳穿了,我心虚地笑笑,一点儿底气也没有、含糊不清地否定:“哪有……你要买的是哪个?”我心不在焉地晃动着光标转移话题。
“点这个。”小楠指着屏幕说,“再点这里,好了,就是这件。”
我按步骤购买,填写收货人信息时我问写你名还是写我的名?小楠说,都填你的就行,到时你帮我去拿,省得我跑腿了。
操作完,我以为没事了,谁知小楠又拿我的用户名说起事来:“上次我发现你的QQ昵称就是‘最爱一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你班团支书伊笑啊?”小楠故意把“伊笑”加了重音。
我埋着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小楠在一旁笑道:“还说没有,瞧你的脸都红成啥样了?”
我忙伸手摸摸脸。
还好,这时阿姨喊我们吃饭,我忙走了出去。
接下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没什么起伏波澜。但是,往往平静中蕴藏着祸事。
终于,又来事了。
那天正上班,我突感右肚子剧疼,疼得我咬牙切齿直冒冷汗,蜷缩成一团。
见状,同事忙拨打120,救护车来后,小徐陪我上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先挂上了吊瓶,医生诊断说是急性阑尾炎。
“你说我怎么这么悲催,前不久刚得了结石,现在又得了阑尾炎,真倒霉!”我感慨道,“唉,真是祸事连连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安危相易,祸福相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准你还会因祸得福呢。”小徐笑着冲我眨眨眼。
“拉倒吧,我就从没见过福。”我仰躺着望着天花板,再次叹息。
这时,脚步声传来,随之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徐哥。”
“小晗你来了。”小徐站起身来。
我转头一看,一个穿白大褂绑着马尾的女子飘然而来,不是吴晗又是何人!
小徐偷偷朝我挤眉弄眼,暗含深意地笑说:“福来了。”想必是小徐把吴晗叫来的。
吴晗不知所以,便问:“什么福来了?”
“没事没事。”我抢言道。
“好些了吗?”吴晗问我,语气很温柔。
“好、好多了。”我有些慌乱。
“哦,大夫怎么说的?”吴晗问。
“阑尾炎,大夫说最好开刀把阑尾割了,说是怕以后再犯。”没等我回答,小徐抢先说。
吴晗微微点头说:“是啊,虽说阑尾炎不是大毛病,但有时疼起来也是要人命的,做个小手术也好,省得再有后顾之忧。”
“小晗,你现在有空吗?”小徐突然问。
“有事吗?”
“我是从班上过来的,公司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小马。”
我一听,慌了神。
“好的,你去吧。”吴晗爽快地答应了。
“那小马就拜托给你了。”小徐转身冲我挑挑眉毛,说,“小马,我先走了,下班后我再来看你。”
我瞪着眼,眼神在说:靠,你千万别走,别走,别走……
但小徐还是走了。
“你打电话给你家人了吗?”把小徐送出门外,小晗回来后坐到床边问我。
“没有,这点小事不告诉他们也行,省得他们担心。”我有些不自在,双眼看着被子。
吴晗点点头。
之后,我们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吴晗说:“我回科室一趟。”
“你忙去就行,不用管我。”我不想让她待在病房,毕竟我们还不熟。
吴晗走后,我才算松了口气。
我知道小徐在为我创造机会,但是,愚笨的我实在不知如何把握,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单身。
过了会,吴晗就来了,抬眼看了一下吊瓶:“快输完了。”然后坐到了旁边的空病床上。
我的心脏砰砰跳动,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家是哪儿的?”吴晗问我。
“莘州的。”
“莘州啊,我有同学是莘州的。”吴晗相当自然从容,“莘州是不是盛产香瓜?”
我点点头。
“范家烧鸽也是你们那的是吧?”
“嗯。”
“对了,燕塔公园建好了吗?我去年去的时候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塔。”
“没啥看头,进塔还要十块钱呢。”
“没事,改天我再去看看。”吴晗挺健谈,“你大学搁哪儿上的?”
“曲阜。”
“孔子的故里啊,三孔我还没去过呢,等有空了我得去那里玩玩。三孔有看头吗?”
说来实在惭愧,在那上了四年大学,三孔中的一孔我都没去过,于是我尴尬地苦笑道:“我没去过,听我同学说,孔林里面净是些老树和坟堆。”
“那岂不是很吓人。”
我傻乐。
“你有哥哥姐姐没?还是独生子?”吴晗又引起话题。
“一个姐一个哥。”
“你太幸福了,我就很羡慕人家有兄弟姐妹。”吴晗有些激动。
我仰头发现液体马上就输完了,便说:“快输完了,你帮忙叫一下护士起针。”
“叫什么护士,我就是大夫啊。”吴晗说着站起来走上前,俯身低头,小心翼翼地揭下胶布,用酒精棉球压住针眼处把针拔了出来。
这个过程中,吴晗的手触碰到我的手让我有种奇异的感觉,特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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