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问心》第一百九十章

    “怎么?有压力么。”宁梓童淡淡问道。
    “数百年来,我身上背负的疑惑,背后的阴谋,让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世界之大,何处才是我家?”
    “是啊,我知道你背负的,十万年来,我不止一次的想起你的面孔,音容笑貌,天下无双的姿态,,,,你说,你我相爱,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是我吗,你是你吗,你爱的是我,还是另外一个人,我爱的是你,还是别人?”
    “你和她不一样,我也和他不一样。我们如此纠缠,到底是对是错!”
    “不然,你是十万年后的你,我是十万年前的我,我们十万年前的相遇,何不是一种缘分,十万年后,也一样的,同样是缘分,是非曲折,哪有那样的明了,那样的清晰!不要忘了,她不是十万年后的我,她只是我的一掠魂魄,故此还是我,但你,不是你了,一个轮回,你们虽然面目相同,但是血肉,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不对,你似乎被重塑了肉身,好像还有大阳天火的气息,但是仅仅只是一丝,似乎只是外焰!”宁梓童开口。
    “我说呢,有时候,她的秉性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候,就是在主导身体吧,时间不免会给我答案,但是给的越多,发现的就越多,我到头来,还是困惑不已,那些人间被人尊称为圣人之人,曾说: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许夕开口,望着窗外,泪珠流下。又开口:“而我呢,十有五死爹娘,三十于宗门苦修,五十闯荡于大氽,六十于雪国边境,重塑肉身踏入天品筑基,八十而杀马贼,没有料到,那里的宗主就是炼魂宗的小弟子,九十到至千星附属之星杀光暗魔,一百回宗门杀王改燕,见圆通,带领着一众师姐,报仇于柳丸,慕容刚,随后又从流尘区经过护区海,在里面九死一生,凭借筑基的实力周旋于元婴修士,差点死掉,再到后来,又在六昭区帮助炼魂宗修士一举歼灭天道宗,,,”
    “你说的一众师姐,是他二人么?”宁梓童一笑,一个魂魄飞出,还有一个脸色煞白的王玲珑。
    许夕看着沈清宜的魂魄,目光之中略有追忆“放她们走吧,帮你拿到巫族传承之后,我会带她们回原来的地方的!”
    “你认识秦文吗?”许夕开口。
    “秦文?哼哼,一个故作玄虚的家伙,他为了让你亏欠寒毒的人情,还特地制作了一个骗局,让你报答十万年后的他,用于抵消!说起秦文我就想起了柳月,还有司寒,姜念那些家伙,全都可爱的很!”宁梓童苦笑。
    “他们?是谁?”许夕疑惑不解。
    “他们,都是你的挚友,其实,其实,都是我们在骗你,哪有人魂飞魄散还能活下来的,,,,”你宁梓童话语慢慢哽咽。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我们两个孩子的魂魄,替你抵挡圣阳的不朽不雷,其余几人,在那个人的手心之下,救了你,让你重归到这个世界!
    ”我怎么没有听过他们?秦文,柳月,司寒,杜紫星,姜念,李婉儿,司羿,常仪他们的名字,这样熟悉,同时也这样陌生!
    (给大家发一下新书重写的几章)
    菊花满枝,茱萸遍地。
    在孟秋的时节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穿着粗布衣服,躺在村口老树的树梢上面,望着远方,他在等一个人。
    少年名唤许夕,今年九岁,是这许村的孩子。
    他等了良久,一直到太阳落山,日暮西沉之时,才从树上爬下来,极不情愿的走回了家。
    少年一家三口,父亲叫许远,母亲叫张桂英。
    他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许远见他闷闷不乐,也不问缘由,只是对着妻子轻轻一笑,便躺倒,望着屋顶,盘算着明日的生意。
    “今天又没等到?”张桂英给许夕换了一碗汤,似笑非笑的说道。
    “娘,三姨说她这两天回来,我都等了好些日子了,她咋还没来!”许夕皱起眉头,望着张桂英的脸,发出不满的声音。
    许夕的三姨是京城人,他是大相国张华的三女儿。所有的兄弟姐妹之中,张桂英也就和老三关系最好,她也经常接济许夕一家,要不是她这么多年,许远也撑不下来。那为何许夕的家境会如此惨淡,还要从许远夫妇年轻时讲起。
    十年前,许远的才子之名远扬,他是殿试通过之后,皇帝亲定的状元,但因非官宦子弟不能上品的这个荒唐默许,导致许夕就算得了状元,也无官可做。
    在此之前呢,许远上京偶然之下,遇见了大相国的二女儿,两人心意相通,暗生情愫,相约在殿试之后成亲。
    可无奈,事与愿违,张华不同意,张桂英一气之下,便出逃,同许远私奔了。
    这些年来,许远一直做着编草帽的营生,起先不受待见,现在倒也好些了,也算是公认的草帽大师。
    其实这也是许夕的三姨帮忙打开的销路,许夕一家才得以喘息。
    “许夕,你可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一定要报答你三姨,她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多亏了她,我们才得生活。”张桂英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放心吧娘,儿子一定好好念书,当大官,接你和爹爹去京城享福!”许夕拍拍胸脯,安慰张桂英。
    “嗯,娘相信你,我的儿子一定会中举的,和你爹爹一样,你是张家的人,你三姨夫一定会把你举荐成大官的。”张桂英摸了摸许夕的脑袋,她说的此事,他三姨保证过。
    张桂英抹泪的时候,却听见门外有马车的声音,许夕咧嘴一笑,赶忙拉着母亲向门外跑去,同时喊着:“爹爹,快出来,我三姨来了!”
    还没等许夕出去,几个下人就赶忙推开大门,许夕傻眼了,他几次见三姨,无不是风风光光,阵势极大,而今日就只有十几个下人,而且下人的身上都带了伤!
    “这群死道士,竟然连相国的掌上明珠都敢截杀,正是
    活得不耐烦了。”许夕脸上略有慌张,他看着门外的一个拉车的大汉对旁边的人嘀咕着。
    “闭嘴!”马车内传来一个严厉的喝斥声,周围絮絮叨叨的大汉赶忙闭嘴,许夕望去,一个体态丰盈,雍容华贵的貌美少妇从马车里走下来,她的头饰略有紊乱,但应该加以休整过,她想把此事瞒下来。
    此人就是许夕的三姨,她目光柔和,款款而来。
    “臭小子,见了姨也不请安?”她微微一笑,摸了摸许夕的头顶。
    “三姨,夕儿可想你了!”许夕一头栽进这貌美少妇的怀里,极为乖巧。
    “姐!”三姨说着,看向了一脸担忧的张桂英,孩子没心眼,自然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可张桂英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显然是让过路的盗贼,给抢劫了。
    “进去说!”张桂英领着少妇进了屋子里,这些下人们在外候着。
    许夕还想多亲近三姨,可却出乎常理的,张桂英让自己早睡,外面刮着大风,许夕睡不着,于是便在外偷听他们三人的说话。
    “姐,我路过安江城城郊时,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个老道士,我的手下七十几个都死在了他们手里,以此为代价,他们两个人被砍伤,逃走了。我才得以脱险!”少妇语气轻松,她知道瞒不过,只好说了,免得他们二人担心。
    还没等张桂英和许远插话,少妇又说了:“姐,孩子不用再读书了,这些年来,他读的够多的了。所以我决定,明日就带他上京, 让相国府里的先生给他教教,就让他去参加大考吧,别的不说,先考成秀才,再慢慢攀升。”
    “小妹,不要考虑娃子的事了,我担心你”张桂英还未说完,少妇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担心,我去安江城县令那里多要些人手,绝对没有问题的。”少妇说完,便对张桂英一笑。
    许夕听得无聊,只知道他明日要去京城了,异常的兴奋,他这么些年来,连村子都没走出去过,如今要他去京城,天下最富庶之地,他躺在床上,一夜难以入眠!
    天微微亮,许夕就已经醒来,盘坐再床榻之上,望着外边朦胧的太阳,心里很激动,因为他,就要前往宣武国的政治中心,京都!
    许夕推开房门,一溜烟的窜出去,看见父母的房门也早就开了,三个人围着桌子,显然是一夜未眠!
    “夕儿来了,走吧,三姨带你去京城!”少妇看见许夕,一收昨日的盛气,走出房门,玉手抓着许夕,向门外走去。
    “出发!”少妇说了一声,这些靠在墙角上横七竖八睡着的随从,赶忙起来,牵马拉车。
    “夕儿,到了京城,不要给你三姨惹事,凡事多忍耐,不要调皮,好好念书!”许远对着许夕说道,他一改常态,此时也温和了起来。
    “知道了!”许夕忙点头,他发现,父母的眼睛里,都有泪水。
    “许夕,你要争气!”张桂英大声的说道,对许夕挥手。
    “知道了,爹,娘我一定当大官,接你们去京城享福!”许夕的声音略微颤抖,他也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
    “走吧!”少妇微微叹气,她心里有些慌张,昨日碰见的几个道士,她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夕坐进了大轿子,这么多年来,他只是远远的看见,也是第一次坐这轿子。
    马车出发了,一颠一簸的,少妇搂着瘦弱的少年,望着外边的柳树,一种危机感,从她的心底深处缓缓传来。
    “三小姐,我们去哪?”车夫问道。
    “一路向南,去安江城!”少妇轻声说完,长出一口气,看了看怀里这个面色激动的少年,合上了美目,正如她所言,她要去安江城借兵。
    许夕一觉醒来,不觉间,看见少妇依旧守在他旁边,只不过熟睡了,他从马车侧面探出头去,外边竟然有上百人在马车周围,他好奇的望了望周围,对这些叔叔们打招呼!
    士兵们也相继回应许夕,许夕也深觉自豪,他缩回去,抓着三姨的胳膊,继续睡了。
    约莫有一天的时间,许夕都在梦乡里度过,他甚至梦到了京城的繁华,进门时家丁的行礼,他吃着好吃的糖人,有严厉的先生教他四书五经,总之梦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突然的,士兵的惨叫声从外边传来,惊醒了梦中的许夕,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贯沉着冷静的三姨,正抱着自己微微发抖,她知道外边的这些道士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怕自己被凌辱,也怕怀里的孩子被无辜的杀死。
    许夕惊愕间,突然的,一只大手抓住了少妇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把她拎起来,许夕的面容陷入呆滞,他看着面色痛苦异常的三姨用口型说道:“你一定要活下去,照顾好你的父母,不要为我寻仇,夕儿,再见了。”
    许夕正要大叫,三姨使劲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许夕从小就是一个聪慧的少年,他知道局面的严重性!
    许夕躲在马车的角落里,用手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发声。
    过了一会了,许夕揭帘子朝着缝隙望去,他看见三个踩着长剑凌空而立的青年,在彼此对话:“李师弟,师傅说了,此女可是极品阴魂,还望你不要起淫 心,破坏了其纯净!”
    “知道了杜师兄,放心吧,我不会不遵守师父大人的命令的。”姓李的男子一脸不屑,随口说道。
    “那个小子呢!”马姓男子指着许夕所在,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二位师兄发现了这个小毛孩的存在了。
    三人目光投来,许夕和其对视的一瞬间,竟然害怕的毛骨悚然,小脸煞白,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着,赶忙退回马车里,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李姓男子看着地上的上百具尸体,随后一笑:“杀了这么多人,还在乎一个小孩子么?”
    “算了吧,李师兄,我辈修士,对一个孩子,用不着如此残忍。”马姓男子开口,眼神里古井无
    波。
    “哼,师父告诉过我们,斩草除根,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忘了么,马师弟!”杜姓男子开口,厉声道。
    “师兄,他只是一个年幼的孩童,再说了,杀太多的凡人,会沾染上因果的!”马姓男子,眼神里突然涌现了一丝央求之色。
    “因果么,也罢!”杜姓男子看了一眼马姓男子,内心稍有悸动。随后,又撇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许夕,略微叹气。
    “张华,本公子,也就帮你到这了!”马姓男子心中喃喃.他回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里,一个中年人男子,将自己从雪地里领回去,抚养长大,虽说自己后来离家出走,但是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属实难忘。
    “走!”杜姓男子一挥手,他右手拎着少妇,踏着长剑,阵阵霞光泛起,顿时化作了长虹,消失在了天际!
    许夕渐渐的缩成一团,见他们三人远去,于是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周围上百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血腥之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郁,周围就像一个乱葬岗加屠宰场,一眼望去,令人心生恐惧之意。
    此时恐惧,无助,饥渴,迷茫缠绕着他,缠绕着这个刚刚九岁的少年,这个还在父母庇护之下的雏鹰。
    他暗自咬牙,内心默默地记下了那几个人的样子,随后艰难的爬出马车,一摇一晃的走出了马车,身上不知不觉中,沾染了太多的血气。
    许夕抹着眼泪,他完全不知道回家的路,同时他也担心自己的三姨,是否会被人家杀掉。
    夜晚黑暗,危机四伏,一个少年,步履蹒跚的走在幽静无人小径之中。
    跌跌撞撞,几次跌倒,他都爬起来,同时他也不再哭泣,试着自己坚强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一路向前,没有目标,没有原因。
    但总好过在原地困死。
    少年走了足足走了两个夜晚,筋疲力尽的他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他急忙跑去,像恶狼一般一头扎进水中,贪婪的喝着河水,不知是哪来的几声野狗的嚎叫声,吓了许夕打了一个寒噤,随后便掉到水里了。
    他奋力的挣扎,没有多少起色,反而越沉越深,之后,他晕阙了过去。
    这时,天空之上响起雷声,天泯孤儿,大雨骤然而至,河水暴涨,水流湍急起来,冲刷着许夕的身体,向着远方而去。
    大雨来时快,退时也快。
    傍晚之时,许夕被一根横在两块河石中间的樵木的挡住了,他爬在樵木之上,逐渐的咳出些水来,渐渐地天黑了,许夕努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顺着樵木爬到岸边,瘫倒在地,他明白,自己不能停留,睡在岸边,会被路过的狼虫虎豹夺了性命。
    他拖着浑身湿漉漉的躯体,发冠也不见了踪影,一头乌黑的发丝遮在他的脸上,远处看去,活像一个水鬼。
    他边走边想这些年来,父母的窘迫之处,父系的亲戚都对他家横眉冷眼,听母亲的描述,想当年,许远要进京殿试之时,全村人都来出行,唯恐将来的大官忘了他们,而现在许远身无分文,他们一脸冷漠,就连买碗素面十文钱都不肯借给他,听了这些,许夕虽然小,但记忆深刻。
    在母亲的复述之下,他曾经无数次脑补亲戚们在许远出发前后的比照,前者恨不得把自己家的女儿都要硬塞给许远,之后呢,像嘲笑乞丐一般嘲笑许远。
    许夕对这些,记得清清楚楚,想的是明明白白。
    对于这些,他也悄悄的问过三姨,为什么自己的父亲都考上了状元还是无官可做?答案是:“非官宦子弟不得上品!”许夕当时不懂这是何意,只是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朝堂之上的荒唐默许,后来他学的多了,也自然就明白了。
    从现在起,在许夕幼小的心灵里,他开始不自觉的痛恨两种人,第一种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踩着长剑凌空,杀人如麻的道士。 第二种就是那些朝廷里的所谓的顾命大臣。
    他恨这两类人,是的,而且还恨之入骨!
    小水鬼咬紧牙关,瘦弱的身体饥寒交迫,一路走去,不经意间,走到了一片坟地周围。
    小水鬼望着周围,周围虽然叫做坟地,但可疑的是,此地就只有一座破石碑,但仅仅一座破石碑,就让人心地发凉。若是多待一会儿,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一定会涌入心头!久久不能挥散而去。
    他早已经人困马乏了,于是空着肚子,靠在这诡异的石碑之上,渐渐睡去了。
    他起先从马车上下来之时,他淌过众多尸体,脚踩血泊!沾了诸多血气,虽然经过河水的冲刷,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留下了些许!
    小水鬼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的血气,正在缓缓的向着石碑涌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石碑之蔓延出了很多纹路,逐渐地,这些纹路化作一根根细长的血红长藤,轻轻的缠绕住了许夕的身体,像蚕丝一般把许夕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天空微亮,薄弱的太阳的透过云朵,散发出一丝丝令人寒冷的阳光。
    在一块阴森可怖的坟地之上,一个头发散乱,容貌稚嫩的少年,缓缓地醒了过来!
    他猛然坐起身来,看着周围的环境,不觉跳起来,娘的,这时一块坟地啊!
    虽然没有隆起的土丘,也没有矗立的墓碑,但其阴森的环境,给人的错觉,这就是一块坟地!
    水鬼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昨日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他看了胳膊肘子,波凌盖子,脑袋瓜子,都与平常无异,奇怪无比的是,不但不疼了,而且淤伤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真是活见鬼了!
    少年走了两步,身上没有一处疼痛,反而觉得精力焕发,力量似乎胜过从前好多,他惊喜之间,发现了胸口之上挂着的一块血红色的石头,他摘下来摆弄间,不觉毛骨悚然,这个不是昨晚的那块破碎的大石碑么!怎么突然缩小,到了自己胸口上了!
    真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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