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成亲之后没几天,就服兵役去了,回来之后就知道有个孩子,可是,可是……”
吴常义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你不能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觉得孩子不是你的呀?”吴常林激动地说。
吴常义立刻就说:“说不定孩子就是你的。”
“你别胡说八道,”吴常林说,“我是在你出事以后,才帮忙照顾她的,我们以前可是清清白白的。”
两人有再次吵起来的趋势。
周宛芸连忙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可以把孩子带过来,给郭郎中看看,他能诊断出来,是不是你的孩子。”
“好。”吴常义立刻就答应了。
然而,吴常林却反对:“好什么好呀,这就是在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他知道你怀疑他不是你的儿子,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你这么关心,这么在意,还说不是你的孩子。”吴常义愤怒地说。
周宛芸连忙对吴常林说:“如果你担心孩子想不开,不告诉他不就好了吗。”
“这……”吴常林也无话可说。
周宛芸立刻拍板决定:“就这么办吧,去把孩子带过来,让郭郎中看一下,如果孩子是吴常义的,自然皆大欢喜,父子团聚。”
说完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任务要求是解决吴常义的心结。可是,吴常义的心结可能并不止这一个,也许还有其他的心结。
“吴大哥,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一并讲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了,以后也别想着这些事情了。”周宛芸说。
吴常义摇了摇头:“没了。”
“真的没有了吗?”周宛芸问。
吴常义很肯定地表示:“真的没有了,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其他事情我也不在意了,现在也只在意一件事,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儿子。”
“那就好,”周宛芸又转头对吴常林说,“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把孩子带过来。”
“没问题。”
吴常林回去带孩子过来,吴常义继续去干活。
从南城到天水郡,距离不算近。吴常林没有马,速度要稍微慢一点,来回可能要一个多月。
接下来,地里的农作物陆陆续续地成熟了,大家都开始忙碌着收割庄稼,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不仅如此,在这段时间里,很多被滞留在匈奴西边的商人,也都绕远路回来了。
这些商人的到来,不仅为南城带来了久违的热闹,还清空了周宛芸的仓库。甚至,就连那台脱粒机,也被其中一个商队买走了。
从中原来南城购买货物的商人,来到南城后,发现货物全被买空了,气得直骂人。可骂归骂,他们也只能留在这里,等待货物制作出来。
这一天,周宛芸收到了一封父亲寄来的书信。
信中,周毅问她消灭蝗虫的办法是什么?还长篇大论蝗灾对老百姓的危害,以及他们所应该肩负的责任,等等。
周宛芸早就预料到了,父亲肯定会问这件事。而且,她早就已经把运回京城的农药准备好了。
之前的那二十罐农药,就是运回京城的。
但是,父亲在信中所说的另一件事,却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
明年二月二十五,锦之和薛馥成亲。
这件事的快速程度,让她吃惊。她还以为,锦之还要一两年才会成亲,没想到却这么快。
虽然有点意外,但弟弟要成亲了,她还是很高兴的,必须要赶紧准备礼物。在此之前,她要雇人把农药送回京城。
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忙着秋收,秋收结束后还要播种下一茬的农作物,基本上都没有时间。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派几个士兵,把农药送回去。
她去士兵训练的地方,准备挑选了几名士兵。
为了避免老百姓围观,或者打扰训练,她特意修了很高的围墙,把训练场地围了起来。因此,她走到训练场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士兵没有发现她。
刚刚走到训练场地,就看到大家结束了一轮训练,正随意地坐在一起休息。
她正准备走进去,还没有走进去的时候,有一个背对着大门的士兵甲,和旁边的士兵抱怨:“这个地方也太辛苦了,天天训练,天天训练,这郡主是不是变态呀?”
周宛芸放弃了进去的想法,打算听一听士兵甲接下来要说的话。
有一个士兵的位置很特殊,正好看到了周宛芸,于是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士兵甲,示意士兵甲不要乱说话。
然而,士兵甲并不理解同事的好心,还接着说:“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骂?你们平时也不骂她骂?”
“你可别胡说,我们可没骂郡主。”
“就是,你可胡说。”
其他士兵纷纷反对。有一个士兵问:“你这么不喜欢,为什么当初要自愿过来呀?当时冯大人也没有强求,都是自愿过来的。”
“当初谁会知道这么辛苦呀,”士兵甲说,“再说了,这不是得罪刘成济了嘛。”
“你怎么会得罪刘先生?”
周万元见士兵甲转移话题了,正准备出声,可士兵甲接下来的话,却改变了她的注意,也解开了一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
“之前,刘成济不是教郡主的侄子念书吗,我闲来没事,就去逗那个小孩儿,可刘成济四处打听,到底是谁教那个小孩儿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胆子也太大了,郡主的侄子,都敢胡说八道。”
士兵甲说:“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郡主呀,谁知道后来就被封为郡主了呢?”
“你到底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呀,我就跟他说,他祖父是大将军,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有人敢对他不好,就让他祖父带兵去打这个人。”士兵甲说。
周宛芸有点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有士兵惊讶地说:“你疯了呀,跟小孩儿说这种话。”
“我就是逗逗小孩儿嘛,”士兵甲无所谓地说,“逗小孩儿不都是这样吗?你们平时逗小孩儿不也这样吗?”
说到这里,士兵甲突然啐了一口:“谁知道这么倒霉,遇到了刘成济这个小气鬼,竟然到处打听,是谁教的这些话,我哪还敢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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