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关系,明明是债主和欠债的!”周太聪忽然反应过来后嘟囔道:“那叫远铃的小姑娘大咧咧的,可脸皮是真的厚,因为欠债能自来熟。”
浮生笑道:“她就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很好相处。”
这么一来,一场小小的冲突,本该以浮生这边大获全胜,然后凯旋而归后,由周太聪开头,当吹牛皮来给众人喝酒吃串当个佐料,谁想因为这两熟人的出现,啥都没了。只是这么一来也好,省得膈应人的东西还在下游徘徊。有这层关系在,众人也就少了诸多嫌隙。两块营地挨得近,浮生这里玩得多还热闹,比起这些公子公英们要活络得多,远铃早就撇下那边无聊的大营投奔过来,到这里后吃了两口串,喝了一口酒,开心得一塌糊涂。本就和众人熟悉的她,直接打成一片。不久后,她拉着鱼厦也过来了。
这么一拉不要紧,好些个公子公英也跑过来玩,当即和少年们玩在了一起。
傅纶扎营也扎得近。
尽管周围人还一句傅纶公子长、傅纶公子短,可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心思有些散,目光全然不在他的身上。
闲暇之余,他与众人高谈阔论,偶尔冷冷盯浮生一下。
与周围人将他众星捧月相比,浮生则如个仆从,给营里所有人鞍前马后。
今天是阴天,早上太阳出来了那么一会儿便没了。
不过太阳起来的时候风很大,没了反而四野平静。
“要下雪了。”浮生皱了皱鼻子,觉得空气有些干燥,对穗芒道:“待会儿可能会下雪,你们就进营帐里待着,外面生个火堆。”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天空便飘下了雪。
浮生眼中的第一片雪花,足足有鸡毛那么大。
抬头看,还能看到几十米高处落下大团的雪绒团,伴随飘下,雪融团四散为雪花。
“下雪啦!下雪啦!”远铃人来疯,在营地里奔奔跳跳的。
其实少年少女们喜欢雪的并不多,当乞丐的时候,他们可是吃够了雪的苦头。
再看傅伦博那营地里,一群人面上洋洋欢意看着雪,手接着,赞不绝口。
此时才午时,众人正玩得好吃得好,不肯回去。
浮生见状也不想扫兴,便什么都没说。
直至过了小一会儿,天空中忽然传来鹰啸。
起初也没人在意,毕竟旁边就是虬蟒岭,里面凶猛奇兽太多,一般来说里面的野兽是不会随便跑出来的,毕竟山脚下就是驿站,里面住着猎师,离远了的农村里,种田人最不缺和这些野兽牲畜斗智斗勇,也都有经验,下山来基本就是送口粮。
过了一会儿后,鹰唳不绝,抬头看,才见天上竟盘旋着五只大鹰。
即便离了足有百米远,这鹰看起来仍旧有盘子那么大。
“这玩意儿这么大,该不会下来叼人吧?”周太聪有些咂舌。
旁边有人道:“不会,人这么多,能叼谁?我记得最大的鹰是在北州那的,也顶多能将一头羊叼道空中,相当于一个六七岁孩子。大一点的它也弄不动。再说了,这东西一旦落地,很难飞起,必须俯冲把东西抓走,也必须筑巢在高崖上,否则低一点它就飞不……”
话未说完,又来了两只黑鹰。
七只黑鹰一到,纷纷朝傅伦博营地发起猛冲。
在一阵惊呼中,有两人被抓伤,一少女被爪散头发,还有一顶帐篷也被抓烂了。
“去帮个忙吧,这些都是崖雕,平日里都是以山中狒狒,巨蟒,豹子,岩羚一类为食,抓穿牛皮野猪皮也不在话下,百斤重的人虽叼不起来,不过崖雕通常有族群,和乌鸦有点类似,也是乌鸦的劲敌。”
“要帮你去帮。”周太聪没好声好气,转身啃起了烤肉。
“那我们一起去?”浮生问玉裳。
玉裳白了眼:“傅伦博不是吹嘘自己打猎多有能耐嘛,那些家丁刚刚不还耀武扬威嘛?看他们怎么弄喽,崖雕又没找我。”
“我……”浮生一脸疑惑地看着悠哉到一旁烤肉的玉裳。
其实浮生也不想去帮,就在营地里看着。
这崖雕生猛得离谱,两只翅膀张开三米多!
傅伦博等几个有些伸手的公子,联合家丁,拿着梢棒,刀剑对齐进行驱赶。可这些崖雕既然能有家族,必然也有非比寻常的聪明。果然,它们里面有三只出来,不断和傅伦博等人周旋,其余的则对那些没有攻击力的公子公英们进行俯冲抓取。
刀剑甩出,打在雕爪上,火星子直冒。
可那水火棍就惨了,不过些许时间,就被抓烂。
鱼厦和远铃过来找浮生,求帮忙,可浮生也不为所动。
直到一个少女落单,被崖雕追猎,她倒也聪明,抱着头朝浮生这里跑。
浮生抽出一根竹签以蟒手射出,当即打在了那崖雕爪子上。
崖雕被打得一个不稳,凌空踉跄差些跌下,在一个盘旋后快速冲入空中,再次投入到傅伦博那的营地之中。
营地里人见状,纷纷朝浮生营地这边跑。
傅伦博见此,心中五味陈杂,有恼恨、焦急、有嫉妒也有庆幸。
浮生叹了口气,让穗芒把吃完后洗净用来玩挑杆游戏的竹签拿过来,然后将签字一根根丢出,每一支都直打崖雕的爪子,没有伤它们分毫。
崖雕很生气地低空盘旋朝这边叫,可全然不敢靠近营地三米之内。
“这些牲口倒也机警,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鬼兀擘力森提着一条棍子走过来。
“你这准备去帮忙?”浮生问道。
擘力森道:“不帮,就怕人都跑过来了,然后这些不开眼的畜生搞咱们。”
“嘿呦,他们这些豪门大户怎么惹你们了,一个个都不帮。”浮生说完,发现周围人目光异常,连忙道:“当我没说。”
果不其然,当对面营地人走得差不多了,崖雕也急了。
它们开始在浮生营地上空盘旋,俨然找机会准备袭击。
浮生让穗芒把车厢里屯着的生肉拿出几斤来,抬手甩入空中。
这些崖雕一看有肉,纷纷抓住后离开。
“你好大本事怎么向这些畜生示弱!”弄得一身狼狈的傅伦博走过来喝问:“你先前骂我们,不是硬气得很吗?”
“崖雕记仇,能记住你的味道,这玩意儿不是麻雀,是能把人叼走的雕。一个崖雕家族几十只,这次你让它们好看,回头它们让你好看。你不是经常狩猎吗,怎么连这东西习性都不知道?”浮生无奈回问傅伦博。
此刻,站在傅伦博这边的只有十人不满。
带来的那些公子公英们,全都挤满了浮生身后的营地。
傅伦博目光看着眼前一切,他面红越发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将剑鞘往地上一甩:“你,出来,我要和你单挑。”
“单挑?唉……”浮生无奈地看向身旁周太聪道:“你来?”
“我不来,我怕一巴掌把他打出屎来。”周太聪连忙摇头:“万一打个半身不遂,他赖上我,让我照顾下半生,我岂不是多了个便宜儿子?没兴趣给人当爹。”
“你来?”浮生看向擘力森。
擘力森安安静静收起棍子,朝营地里走去,拿起一罐酒喝一口:“好酒,今天天气不错啊,刚刚说什么来着?打牌?哦对,来来来,继续。”
“你来?”浮生看向玉裳。
玉裳道:“我一个老女人,和个小孩子较劲什么。”
“你来?”浮生看向鱼厦。
鱼厦拉着远铃跑到一旁去吃烤肉了:“这肉不错,难怪刚刚连鹰都能哄走。”
“那啥,大姐,这是素鸡。”
鱼厦道:“我说肉就是肉。”
“是是是……”
浮生摊开手,无奈看着傅伦博道:“这单挑有什么意义呢?”
“赢了,你得向我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我哪里惹你了,还是说这些人我不该护着,应该让他们跟着你,被崖雕啄得少一块肉,丢只眼睛耳朵才是对的?”
傅伦博道:“不为这个,你对我不逊,这让我很不爽。”
“行,那你要输了呢?”
“我输了……输了,你就是我大哥!”
浮生哈哈大笑:“不是我说你,内功才起步,外功三成才通达,你认我做大哥,这不是输赢都是占我便宜么?这不行,要不……这样吧,谁输——谁叫爸爸。”
此言一出,整个营地忽然落针可闻。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足够强。
“咳咳咳……”周太聪背过身躯,脸红到了耳根,他正全力憋笑。
“不成,你我相差无几。”傅伦博认真否决道。
浮生笑道:“诶?你是怕了吗?怕了吗?怕了可以不比啊。”
他说完忽然抬手挥出,便见一道劲气射在不远处大树上,树干上立现一个掌印。
掌印不深,但徒手要在树干一次性打出这般掌印,很难。
“比不比?”浮生逼问道:“我可以不用手,不用脚,站在原地不动。你可以啥都用,就是赌约内容还是那个,怎么样?”
“哈哈哈哈……”听罢,傅伦博大笑。
就在所有人以为傅伦博以为要应战时,他把剑扔在地上,转身纵马离开。
“你给我听着,梁子结下了,改日我就来找你!既是敌非友,那便等着瞧!”
众人再次错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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