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天长叹一口气,起身扶起李妈,把李妈安置在沙发上。
尤老先生虽然死的突然,虽然临死前李妈来看过尤老先生,虽然李妈深爱尤雨霏,但是陈瑞天还是相信,李妈不可能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在陈瑞天的心里,李妈对雨霏,对尘尘,是那么的披肝沥胆,满腔赤诚。陈瑞天从心里不愿意把尤老先生之死和李妈联系到一起。
哎,这一切都是碰巧吧!
李妈还是兀自恸哭。口中喃喃的叫着“雨菲”。
陈瑞天在李妈身边站了一会儿,温和的说:
“李妈,你收收泪,去照顾尘尘吧!今天来人比较多,要麻烦你老人家小心照看着。你去吧!”
李妈的抽泣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接过叶江月递过的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嘴里咕哝着:
“尘尘,是的,我居然离开尘尘这么久,我要去看看尘尘。”
然后便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可能是上了年纪,老年发胖,站起的太急,刚刚情绪又那么激动,李妈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肥硕的身形晃了晃。
叶江月眼疾手快过去扶住李妈,让她坐下,然后又起身去倒水。
李妈喝了口叶江月递过来的温水,心神稳定了许多。她用那双昏花老眼看了看叶江月,慢慢吐出两个字:“谢谢!”
叶江月一怔,忽而明白了什么,李妈谢的是这个搀扶,是这杯茶,更是因为叶江月找到了雨霏之死的真凶。
叶江月浅浅一笑:“不客气!”
一笑之间,两个浅浅的酒窝便荡漾在叶江月细腻白皙的两颊边。
李妈又认真的看了会叶江月,叶江月觉得李妈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叶江月也非常理解,李妈对尤雨霏的慈母般的心肠。
于是叶江月只是微笑着靠着李妈,脸上挂着晚辈对长辈的真诚的敬意,一只手慢慢的抚着李妈的后背,轻轻的说:
“您慢点喝。尘尘那里没事,有小兰照看着。不急啊!”
李妈点点头,喃喃的说:
“你有点像我的雨霏,你人不错。不怪尘尘爸爸爱你。只是,可怜我的雨霏,一个人已经孤单单在地底下躺了很多年。我心里疼啊!”
说到此处,李妈刚刚忍住的眼泪,又一大颗一大颗的滴落下来:
“我今天上午来,就只是告诉尤医生,他的大女儿死了,他的小女儿马上也要死了。我说你这个老糊涂,以为这事谁也不知道吗?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为我的雨霏报仇了。”
李妈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说:
“尤医生本来垂着头坐在那里,像个死人。听了我的话,他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他抬起头,还抬起了手,像是诈尸一样。哈哈哈,就跟诈尸一样。我可不害怕,他可吓坏了。他隐瞒了这么久,保护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没有保护住,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尤雪霏,她还是要为我的雨霏偿命。”
叶江月和陈瑞天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阵惊骇。
尤老先生神志不清,不辨人语已经多年,难道他真的听懂了李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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