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接线员》第十六章 你可能会死

    “所以说还是没有弄清楚这张寻人启事是怎么回事啊。”
    走到新浦未来城小区的大门前，莫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
    “刚才太心急，居然忘了问这东西的事了。”
    将寻人启事展开，眼睛注视着上面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现在回去又太费时间了，这些住户也不肯说。”
    目光落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保安传达室：“论对小区情况的了解程度，肯定是保安最清楚，或许从他们那我可以有些收获。”
    走到传达室的门口，莫凡想好了措词，正准备进入里面询问情况时，发现先前还敞开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从里面还传出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由于传达室的隔音效果不好，莫凡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所说的内容，大致内容如下：
    “小张啊，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晚上以后无论听到那栋房子里有奇怪的声音，也不要去里面查看！”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有些不悦。
    “可是，可是大伯我们不是保安吗？我妈让我进城前，跟我说过要有责任心踏踏实实做事啊。”另一个腼腆的男人的声音传出，声音有些不解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
    “唉，你呀就是这么死脑筋，在城市里生活，哪有你妈想的那么容易？不圆滑点，你怎么可能活下去？！”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
    “你说是，就是吧大伯。”停顿了一下：“可是我昨晚真的在那栋楼的六楼楼道看到人了啊，就在602号房门口站着，我怀疑那是小偷。”
    “小偷小偷，我偷你个鬼哦！说了多少次那不是人，不是人！”激动的声音在莫凡耳边响起。
    “不是人难道是鬼吗？大伯虽然我是乡下来的，但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小孩子都知道世上是没有鬼的。”腼腆男人小声嘟囔着，紧接着就是一声暴跳如雷的声音传出。
    “你个小兔崽子！老老实实听我的不好吗？真想出事了，让你妈来给你收尸吗？！”
    接下来，保安传达室里安静了几分钟，莫凡的大脑飞速的把二人刚才的对话过滤一遍。
    “六楼602？这倒是一个有用的信息。”喃喃自语的说着，面前的门一下子被人打开。
    一个头发微微发白，面带皱纹身着保安制服的老男人从门后走出，莫凡还记得这个人正是之前进门时看到的，在打牌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他的神色有些生气，在看到莫凡后更是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被男人的反应震慑到，莫凡愣了几秒，连忙把刚才想好的措词说了出来：“不是，我是你们小区住户的远房亲戚，我最近才从外地到这个城市来，打算到她家看望一下，但是刚才在小区迷路了。”
    “远房亲戚？你说说是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指指路。”男人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她好像姓许，我也记不清她的名字了，倒是她有个可爱的女儿叫许小安，不知道你们知道不。”莫凡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完话。
    谁知一听到许小安的名字，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神奇一下子变了样，他神情变了样，有些古怪又有些惊恐的看着莫凡。
    “怎么了吗？哦对了，还有件事我要问一下你们，就是这个。”翻出一张写有寻人启事字样的纸条，指了指上面的一对母女。
    “我要找的就是她们，但是刚才无意间在你们小区看到这张纸，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失踪了？”
    装作疑惑的问道，莫凡见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刚说完，身后又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出，同样身着一身保安服，样貌普通。
    “大伯，你在跟谁说话？刚才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嘛，诶你是？”那个男人向着莫凡问道，眼睛又看向他手中的寻人启事。
    “这个不是大伯你说过的，许姐她们家的照片吗？寻人启事还是你让我们去清理的，话说你是怎么在哪找到的？我们应该都撕完了啊。”
    年轻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身边老保安的神情正在发生变化。
    “我就是在你们这的四号楼那里的告示栏那里找到的啊，不是你们贴的吗？”手握寻人启事，向四号楼的方向看去。
    “四号楼？不会吧，我记得已经清理干净了啊。”
    “她又来了吗？”老保安突然说了一句，眼中带着一丝恐惧与自责。
    “大伯，你这话什么意思？”年轻的保安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老保安摇摇头，对他说：“没什么，小张你带我先去一号楼那边巡逻吧，今天晚上我替你那一班，我有话要跟这个人说。”
    “哦，好吧那大伯我先去了。”见大伯示意自己先去巡逻，年轻人也不再多问，径直朝远处走去。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五十，小区内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偶尔几个经过莫凡他们身边的人，更是一股脑的直往自家楼栋冲，没有丝毫的停留。
    “那个请问你说的她又来了是什么意思？”莫凡还在表演着，他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真的想知道吗？”叹了口气，老保安转身往传达室里走：“进来说吧，听我说完就赶紧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啊？”跟随着老保安进了传达室，顺手将门关上。
    传达室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大桌子，一个铁柜子，一个老旧的空调以及一个很大的沙发就组成了整个传达室。
    找了个位置坐下，莫凡还不忘老保安说的话。
    “要问为什么的话，等你听完我说的就知道了。”深吸了一口气，老保安开始介绍起事情的原委。
    原来，许小安的妈妈名叫许若婉，她们住在四号楼里，早在五年前的一天，一个衣着严实的男人，趁许若婉上楼取东西的一会功夫，接近了许小安，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用工具将她打昏了过去。
    当时勘查现场时，还发现了黑布跟捆绑用的绳子，疑似是用来限制许小安求救的，之后的事情就如来时司机讲的那样，在发现自己女儿失踪后，许若婉几乎崩溃，四处寻找许小安。
    谁曾想她的女儿根本就没被带出过新浦未来城，她一直都被藏在七栋的一间毛胚房内整整一周之久！
    现在七栋那间房间已经成了小区里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那里。
    听完老保安的阐述，莫凡发现整个案件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凶手是如何在不惊动许小安的情况下将其打晕，其次又是如何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七号楼的毛胚房内，把她关了那么久还未引起警方的注意。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许小安求救时，为什么没有人去救她？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不打算出面救她，至少也可以打电话报警，可现实是无人挺身而出。
    把心里的疑问告诉了老保安，老保安语气无奈的对莫凡说：“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想到了，前面两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原因。”
    “我在这当保安也已经有十年了，这个小区其实从建成开始就一直怪事不断，不过因为影响不大，大家也就都没在意。”
    从身边拿了个水壶倒了杯水，老保安眼中愧疚之意浮现，继续说：“我当时就在小安被杀的那间房的楼下，她下面那一层是我们平时的住房。”
    愣愣的注视着老保安，莫凡有些惊讶的说：“这么说，你也是案发的当事人了？”
    空气陷入沉静，老保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仿佛就像一个雕像一样，呆坐着不动。
    过了几分钟后，在莫凡的注视下，老保安才慢慢开口说道：“案发当天，我一个人在房间待着休息，那段时间其实我什么也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皱了皱眉头，莫凡觉得老保安是在唬自己，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早在梦境中，莫凡就体会到了许小安求饶的时候，那种声嘶力竭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的。
    “我知道你会这样怀疑我，其实七号楼整栋人在案发后，都表示没听到过人的求救声，但是电视台的人跟你一样并不相信我们说的话，然后他们就报道说我们见死不救……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特别是在看过那个现场以后。”
    老保安拳头握紧，表情中带着深深的自责跟悔恨，看起来并不像撒谎的样子。
    “整栋楼的人都没听到求救声？太奇怪了吧。”摸着下巴，坐直身子：“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快速调整好心情，老保安眼睛注视着莫凡，说：“下面说的事情，你或许不信但是我希望你能听下去。”
    莫凡点点头，示意老保安继续往下说。
    “小安她死后，许若婉就彻底崩溃疯了，那一年她整天就在小区里贴你手上的这个寻人启事；我们也阻止过她很多次，并且还告诉她她女儿已经死了，但是她一直说小安还活着，就在小区里，她求我们帮她找到她。”
    “我看不下去，就让几个保安每天巡逻的时候，注意一下她，谁知道半年后的一天她就从四号楼的楼顶跳下去了。”
    静静的把知道的告诉了莫凡，他取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安静燃烧，莫凡整理了一下思绪，他发现了一个点，那就是从头到尾都未见老保安提起她们家的男主人。
    飞速思考过后，莫凡想到一种可能，他问了句：“她们家是单亲家庭吗？”
    吸了口烟，将其呼出，老保安应了一声：“嗯。”
    “难道她们家男主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双手抱胸，看了看传达室的钟。
    “没错，一次也没出现过，即使是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也没出现过。”掐灭烟头，老保安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寻人启事，默默的看着上面的两个人。
    一段时间过后，他抬头对莫凡说道：“前面的那些事情，都不算是最重要的，我下面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不然你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