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梧桐
金风细细桐叶坠
绿酒初尝人易醉
斜阳早已照阑干
一枕小窗犹浓睡
紫薇花残愁云惨
双燕欲归何时归
我在雨中,张着嘴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突然想到,我出来时经过的这个甬道,之前因为爆炸,是被很多碎石砖块给填塞得满满的,但我刚才出来得怎么那么方便呢,便又回头去看,这才看到,这条隐蔽的甬道,大致从断面上可以看出,有个破坏痕迹相对较新的,直径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的圆形。
那时候在神庙里,我就只听到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并没有其它余声,看这情形,这条原本被堵上了的,长度一百米左右的甬道,竟然是被某种破坏力,瞬间一次性就破坏出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断面的形状是很规则的圆形,从通道口笔直延伸到斜下方向的墓室。
一百多米,就是工程队带着挖掘机、盾构机或是硐室爆破作业队来,都不可能在极短时间一次性做得到,更别说还做得如此漂亮。
想来这又是那些赏金猎人所独有的,目前市面上没有的高科技手段或者武器搞出来的了。
这些人和他们的组织,该不会是某超级大国支持的坏分子吧,像当年阿富汗山区里那种。
他们手里有那么多先进的武器,对异人族和兽人族的事情也非常清楚,那他们到底抓走龙儿是想干什么,该不会是什么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干活吧。
越想越可怕,因为我想到了手术刀和解剖台。
这些人所说的那个什么藤库,应该是他们的总部所在,但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听错了,仓库创库人才库专家库,这些词接触得多,我却从没听过藤库这个词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某个乡镇或县的名字。
还有什么花语主人,真俗,这名字首先让我想到小时候看的花仙子,接着又想到杨贵妃,不过无论胖瘦,应该也是个美人,否则水妖丽娘不会变成她的模样去引诱那个狗熊。
那墨镜男的话里还有个细节,他自己说得很清楚,他说这里离他们那个叫做藤库的总部,直线距离有两千六百多公里,哼哼,这就很容易确定大致位置了。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山谷里的雨,不大也不小,我顶着风雨,尽量从大树的树荫下走,倒也没把我淋成落汤鸡,老虎谷不大,很快我就走到了谷口,出了山谷,地上没有现成的路,但我依稀记得方向,便朝着那个寮寨的方向走了去。
一路上我粗略地大致规划了一下此后的计划,首先,我得先回去找到朱亥朱大胖子,把这里的事情和赏金猎人的事情,拣着重点和他们说说,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和帮助;其次,我现在已经残废了,要去营救我老婆,至少得组个特勤小组,又或者,看看楚老大他们的意见,这些赏金猎人,依我看,对我们异人族的威胁,比兽人族那些小打小闹要大得多,关键是,我们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如果异人族里的那几大世家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会不会有更深刻的想法和雷霆手段。
经过这一段,我也大致了解,那些世家之中,也并不完全干净,里面有的人,和兽人族私底下是结了盟的,背地里不知搞了多少小动作,比如那位把苟炎的能力提高很多,将他送到兽人族地下矿场里修炼的长老,应该就是一位世家中的高手,只不过,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打算,而苟炎后来怎么又会跑去和赏金猎人混在了一起。
尽管他一直蒙着面,也一直不开口说话,但他骗不了我。
使用武士刀,穿着忍者服,脚上穿着木屐,身形熟悉,再加上墨镜男叫他炎,这些因素全部呈现在一个人身上,那就不可能是巧合,那个蒙面人,绝对就是姬铃儿的前男友,苟炎!
到底是因为赏金猎人收入高实惠多,这家伙在兽人族矿场被攻破后跑去投靠,还是这家伙有什么别的目的,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而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苟炎有三次机会可以要我的命,但他都没有下手。
第一次是在矿场中,我被星日马打断了腿,那时候,苟炎明明在此前已经注意到我被鬼金羊的无影剑割破的伤口发生了自愈,仍旧任由星日马拖走我,却并未点破,使得我后来砸碎溶洞的地面,掉下地底湖,还无意中被那块血红宝石给脱了胎,换了骨。
第二次是我被柳木獐召唤的怪树制住时,他悄无声息来到战局中,偷袭杀死了井木犴,那时候他完全可以顺手将无法动弹的我也解决掉,但他没那么做,反而斩断了柳木獐的双手,救我出了牢笼。
那时他已经和矿场里的兽人族相熟,井木犴作为南方部落首席兽将,认识他倒也不奇怪,可为什么井木犴身边的小弟,柳木獐却不认识他?
而第三次,就在几天前,我那时因为手臂被蓝爆斩断。身体大量失血,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遵从墨镜男的指示,将我杀死,可问题在于,他明明可以像之前斩杀那个叫做丽娘的鱼人水妖一般,用那把灾祸之源,轻轻一挥,将我斩为两半,但他没有那么做,反而是很费力的,一点一点将那把宽大的神兵,插进了我的胸口。
若是用他自己的那把长刀,倒是没有疑点,但相比之下,那把神兵虎魄宽得太多了,我虽然对武器不是很懂,但也明白,窄细一些的刀,刺或捅比较顺手,而宽大厚重的刀,用来劈砍更加合适。
但他没那么做,反而舍易求难。
而且此刻想来,那时候,他的动作,似乎是很刻意的放慢了,而且,他当时还做了个完全没有必要的动作。
那时候刺中我之后,他顺着我身子的倒下而蹲了下来,他的动作,若是旁观者看来,一般也看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我是中刀的人,我很清楚,他没有拔刀,而是顺势蹲下,将刀尖缓慢插进我心脏,这个动作看起来刀刺得更深,而实际上却是减小了那把神兵虎魄对我的伤害,因为那刀尖虽然扎破了我的心脏,换做一般人,那肯定是早就断气了,但有着自愈能力的我,却由于心脏的破口处因为刺入的动作慢,所以很均匀平整,没有扭动和横向拉拽所造成的锯齿纹,所以尽管心脏受伤极重,也确实在体内形成了大出血,但三日之后,我还是醒了过来,没有死。
我并不确定我的这些想法一定没有错,但很大概率上,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但若那蒙面人真是苟炎,那他这样几次三番帮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帮着赏金猎人找到那把神兵,并且还服从命令抓走了龙儿,这就有些让人难以想明白,有那么一秒钟,我都想到他会不会是身负什么机密任务了。
很快,我来到那座稀散的寮寨的边缘,我并没可以放低脚步声,但这次却没听到上次一样的犬吠声,那个坚吝的老汉家就在前面,大门开着,这次我倒是不渴不饿,但我还是走了进去,我想问问看有没有移动电话什么的。
我是打定主意,如果有电话,那这次的电话费要吃霸王餐了,因为乱了这几日,小美给我的装着点钱的那个香囊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走到老汉家那破木门外,尽管门大开着,我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可奇怪的是,那条瘦弱的大黄狗这次并没有出来吠叫,我心想不会真被老头给炖了砂锅了吧,可我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
于是我索性径直走进了院子,喊了声:“大叔在家吗?”
没声音,狗也不在,我又喊了两声,应该是没人,这瓦寮里面就是几间泥墙屋子,门都开着,我顺着走了一圈,走到每一间门口都往里面瞧了瞧,都没人。
我毕竟不是贼,家里没人我不好意思进去找电话,于是只好从那老汉家里出来,这寮寨总共就只有五个瓦寮,我又挨个去敲了门,其实每一家的门都是敞开着的,敲不敲的也无所谓,但每一家家里,别说没有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我心想今天不会是赶集的日子吧,但都已经快天黑了,这些村民怎么都不回家啊,再说了,就算这里民风淳朴,(当然从那老汉给我一碗清水两个饭团就敢要我五十块来看,也不见得。)可每一家的人出去了,都不关门,也实在是太拉忽了吧。
我又依次在每一家瓦寮中细细寻找了一番,没人,也没见到有手机或者座机,有一家的一个老旧的桌子抽屉拉开时,里面还好好地摆着一千块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动,将抽屉推了回去,我心想,这些山里人还真是夜不闭户,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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