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雨,冷漠了天地;秋风萧煞,瘦了鬼神。空旷的原野,鸦雀低盘,凄鸣阵阵,荒草泣号,落叶纷飞。一个斑白了发须的男子正痴坐在一处低矮崭新的坟冢边,抚琴长叹,泪比秋露,愁颜赛霜。
庄生的神情一直这样恍惚着,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怎么也难以相信。那一日,他发疯似地跑到柳叶菲的办公室,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像一只狂暴的狮子,吼道:“昨天下午,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打电话给玉儿,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快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柳叶菲吓傻了,她听到崔玉投河自尽的消息后,就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她认为只想夺回属于她的东西,她没想到会出人命。但是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反正现在她人已经死了,那叫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她对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面对庄生的责问,柳叶菲大呼冤枉,她说:“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告诉她,我与你的感情已经结束了,告诉她你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让她好好珍惜。。。。。”
“你放P!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去死吧!”他狠狠地把柳叶菲摔倒在地上。
庄生又找到公司的保安,问他们那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女孩来找他?保安说,是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要找庄总,但她没说找哪个庄总,我们就告诉他庄总在十一楼。。。。。
十一楼!庄生的头疼得炸开了。
天乌蒙蒙的,黑云压顶,远处雷声阵阵,一场暴风雨滚滚而来。庄生跌跌撞撞冲到十一楼,看到庄梦豪——自己的父亲正在很老实地看报纸。
“你,你干什么?”一见到野牛似的突然闯进来的儿子,庄梦豪立即变了脸色,心虚和胆怯让他那伪装的镇静肥皂泡似的遇风便破。
自从那天他做了禽兽之后,又想拿钱做交易,被崔玉儿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并把那钞票砸到了他的脸上,他就开始胆怯了,又听说那女孩投水寻了短见,他更是夜不能寐,唯恐她变成厉鬼前来索命,如今雷轰轰的儿子来问罪,他真怕天上的响雷会把他给劈死。。。。。。
“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女孩来过?”庄生直视着庄梦豪的眼睛,大声责问,“说——,到底有没有!?”
“你,,,,,你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有又怎样?这里天天来找我的人多了,我记不得什么女孩不女孩的!再说了,又能有什么样的女孩值得你这样上心啊?”一想到柳叶菲点化的“死无对证”,庄梦豪便壮了胆子,又来了底气。
庄生再仔细一看,那屋里的玻璃茶几缺了一个角,可以看出那新崭崭的伤口,里间的房门也变了形。。。。。
“你——畜牲!”庄生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头一热,顿时一口鲜血喷到了庄梦豪的脸上。。。。。。。
“玉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就这样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欢乐与谁,痛苦与谁?玉儿,你回来吧,回来吧。。。。。。玉儿,我对不起你,你为了我舍弃了生命,我也只有用一生来陪伴你、祭典你。。。。。。”
从此,庄生每日都伏于崔玉儿的坟头,时而哭诉低语,时而抚琴弹奏,声声泣血,字字凄婉。鸟雀为之驻足,孤鸦哀伤盘绕,行人为之动容,路者嗟叹扼腕。
夜晚,就在不远处的破庙里和衣而眠,以庙里的供品裹腹,饮路边的泉水解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年岁岁,朝朝暮暮。
忽一日,一阵阴云蔽日。莫须道长陪秦王广游历民间,行至此处的一座山头,打算杀上一盘。莫须道长一拂折扇,打眼瞥见伏于坟头的庄生,便道:
“阿弥陀佛,那一日,堂上大王既准了梅庄臣所愿,赐他与叶玉颀良缘百年,今日落得如此结果,又当如何?”
“道长难道不知,所谓天机不可泄,天命不可违,那梅庄臣假人天阳,误伤人命,虽是服役罚悔,然终是难逃一劫。不过,他二人劫有定数,福耐天时,老夫答应过的事,又岂能反悔?道长莫急莫急,待你我一局输赢,你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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