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玖颇为赞许地点点头,那小册子的书脊上确实有几个字,红一至红一十九,等等表示标记的字样。
“你们能推陈出新,也的确很合我意,近来生意可还好?”
苏清玖见店中冷冷清清的,伙计也不见一个,只张娘子一人,与街上那热闹的景象相比,着实惨淡。
她心中倒也有猜测,但需给张娘子一个表现的机会,便暗自等着。
张娘子倒也自然,笑着道:“姑娘不知,世人皆信那道士的话,选在这一日开业。奴家倒是觉得,运势之事,实为玄妙。
众人赌运势,皆齐聚于这日,而京中要买东西的人数有限,势必要互相拼杀,方有转机。奴家索性提前了一个月开店,在毫无竞争之时,也算赚足了银子,今日便放了伙计们一日沐休。”
“这么说来,你们连年也不曾过个?”苏清玖也露出几分讶然,目光柔和地打量了一圈这位张娘子,心中越发满意起来。
她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呐,世人都说,女子孱弱,妇人愚昧,却不知道,张娘子年少孀居,饱受叔伯的欺凌,这间铺面,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她只有奋力去做,所幸的是,她的才智与谋略,也完全当得起这份工作。
一番交谈之后,两人上了楼,楼上有专门接待贵宾的雅间,空旷无人,正是适合之所。
不及站定,张娘子便正了正色,认真说道:“姑娘来京这事,除了我无他人知晓,我对外只宣称你是我的表妹。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恕罪,另外,苏园是去不得的,委屈姑娘,这几日便住与我同住吧。”
她一边说,一边给苏清玖沏茶,伺候的十分周到。
苏清玖明白,这是为了她好,她不管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都绝不能与金陵的苏家扯上任何的关系,“你做的好。”
苏清玖按住她的瘦肩,如同按下她那隐藏得很好的焦躁,她轻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你也不必称我做表妹,此番来京,确实是我心血来潮。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绝不能连累了你们,稍后,我会寻别处落脚的。你且说说,打探到了什么?”
为了让她不再纠结劝说,苏清玖伸手,做了个止的动作,很快把话题转到了消息上。
张娘子欲言又止,纠结了一小会儿,便说道:“三日之前,有个车队进了城,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我收到家主的来信,格外谨慎一些,打听了一番。
这才发现,那车队,不是什么商户,而是径直去了宝鉴司。”
苏清玖暗自点头,心里已有一翻计较。
宝鉴司对外是监察百官之所在,百姓若要状告官员,皆由此受理。
所以,宝鉴司的官员,都是皇帝的心腹,直接听命于大燕帝。
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秘密来了宝鉴司,现在自己一头雾水,倒是可以从这里查起。
苏清玖打定了主意,便默默开始寻思着如何进那宝鉴司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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