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之歌》第四百四十六章 奴隶市场

    距离冰湖镇两天的路程，一个名为黑暗普埃塔的荒野丛林深处，经过特姆利亚废矿区，拉克立玛孢子路尽头，一棵巨大的橡树下面，每隔三个月举行一次非比寻常的集市，各地的商人和买家蜂拥而来，无惧黑夜、酷寒和暴雪。
    伊恩跟着老师皮埃尔先生也来到了这个集市，根据他对于场地的观察，未能发现可能用作公共市场的大型院落或空地，一些在外面主要用豢养的牲畜围栏，所有衣不蔽体的男女老少关在围栏内，目光呆滞的望着从眼前经过的人，没有一点神采。伊恩有些黯然，在前来集市的路上他就知道了，这里的主要商品就是同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应有尽有，如果幸运，甚至可以碰到精灵、矮人，甚至兽人。是的，这是个奴隶市场，圈内的皆是奴隶，他们被当作奴隶贩子的私有财产持有和任意出售。
    “这是久负盛名的奴隶市场，由一位瓦卡拉特阿加拉巴的男人组织，他既负责管理市场，又负责确保商家缴纳销售税。这里不仅只有一般待售的俘虏，更有价值的俘虏在商人的木房子里被关押，等待出售。”皮埃尔先生向伊恩介绍集市的一些基本情况。
    伊恩边听边看，不远处十多个女奴隶挤在一个破旧的小帐篷里，抱成一团，背对着行人瑟瑟发抖，不知是感到寒冷还是恐惧。他怀疑那个叫瓦卡拉特阿加拉巴的人是否真心经营这里，因为周围的建筑都是临时搭建的，而非永久性的。
    “他们从那里来，为什么选择这里，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伊恩问。
    “奴隶出售不是在正规的市场上进行，而是在河港附近或甚至是在船上进行。通常在商人的货场、仓库和码头上进行。奴隶在这里出售，是因为这里位于最接近码头的地方，是新到的奴隶船的卸货点。然而，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位于主要的沿河港口，他们也不会永久性地或甚至经常性使用。瓦卡拉特阿加拉巴在阿什莉渡口附近举行为期四天的集市，为买家提供了购买俘虏和其他商品的机会。在其他情况下，奴隶直接在掠袭者的船上被卖给为劫掠航行提供物资的金主。至于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很简单，为了利益，”皮埃尔先生说道，“奴隶贸易是劫掠和商业集团的主要活动。通过劫掠、殖民和贸易成千上万的人被赶上掠袭者的船和马车，被当成奴隶带到北地的纳维亚半岛、大荒原的殖民地或在更远地方。”
    “难怪商人们享有多产奴隶贩子的可疑名声。”伊恩虽然听说过，但真正见到了，一时难以接受，“我们几乎不知道奴隶群体是如何获取并运输的、他们在那里以及如何得到庇护和食物、或者他们被迫忍受什么样的条件。”
    “俘虏和奴役是自史前以来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在许多文化中，俘虏的获得与屠杀、暴力和耻辱有着内在的联系。暴力地将俘虏从其出生的团体和社区中分离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俘虏被剥夺了他们的身份，在俘获他们的人看来，他们是战利品的。在一些时候，俘虏作为货物的商品化可以加强这种观念，这些货物的运输和销售方式与牲畜或物品相同。被奴役的人可能会继续被视为一个阈限存在，被他们的捕获者边缘化为一个物体，或一头驯养动物。他们作为动产的地位是普遍得到承认的，捕获者对他们身体的所有权。”
    “考虑到许多的俘虏是通过劫掠和战争获得的，因此在战争冲突期间探索奴隶贸易是商人必要的行动。特别是北地早期的巩固和扩张而导致的大量俘虏贸易。奴役在军事战役中被打败的敌人，提供了一个主要的俘虏来源，通常由商人陪同，他们会在战斗结束后从军队中购买俘虏。商人的活动不受军方控制，除了少数人外，在战场上他们也得不到军方任何保护，但它们与军队的共生关系是明显的。虽然商人为军队提供了快速的额外收入来源和减轻大量俘虏负担的机会，但大量俘虏的获取将为商人创造有利的条件，使他们能够以低价购买俘虏。”
    “无数次的掠夺和战争导致俘虏的命运变化无常。有些俘虏是被奴役的，有些是被挑出来折磨和处决的，而有些则是被赠与、交易、卖给新主人或被其他团体俘虏的。有些俘虏甚至被俘获者家庭收养。因此，囚禁的概念可以被认为是尚未完全确定其命运的自然隔绝群体所经历的一种暂时性的状态。”
    “北地最早的法典明确规定，奴隶视为其主人动产，当然，现在已改变说法了。此外，根据文献支持，俘虏可以由获胜的贵族再分配给他们宠信的下属和扈从。贵族之间经常发生冲突，要么是作为雇佣兵，要么是为了实现各自的政治野心，而不来梅的亚当指出，在海域活动的海盗经常袭击船只，以抓获俘虏。地区扩张主义政体和王国之间的冲突也可能成为俘虏的潜在本土来源，这些俘虏可能被战胜方出售或奴役。”
    “我遇到了一伙梅尔普内的奴隶贩子和许多女俘虏。对于俘虏的来源地，商人没有提供任何指示，尽管我不能排除至少有一些俘虏可能是经由许多奴隶贩子之手、从别的地方贩运而来的可能性，但更有可能的是，大多数俘虏是在梅尔普内地区的内战或强盗劫掠的过程中获得的。”
    “被劫持的人后来怎么样了，这很难说，但很可能他们很难发现自己被卷入了横跨世界的贸易当中，”皮埃尔先生边走边说，“不过，考虑到奴隶的获取和持有对俘获者的组织技能、时间和资源具有不同的要求，他们被迅速卖给新主人的情况可能并不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