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劫》第七十四章 找到花瑾

    长浩门的墓地,叫天道。
    天道,天道,修仙多年,能否有缘渡过天劫飞升为仙,位列仙班,最后都看天道。这是长浩门的第一任仙尊说的。
    长浩门创立多年,其实能位列仙班的屈指可数,这里大部分的墓都埋葬的是尸骨。因为有灵骨的人多,有仙缘的却不多,大部分的修仙者最后的结局都是因为过不去修仙的坎,只能回到凡人,经历生老病死。
    可是,从凌元娆的师父开始,长浩门的成功渡过天劫的修仙者就多了起来。首先就是她的师父,师父飞升后没多少年,大师兄云落尘也渡过天劫飞升为仙。
    连续两任掌门都飞升为仙,是凡间修仙门派内的一大事,也是长浩门的荣耀。即便在天道内,给他们立了碑,也是欢喜的。
    天道内一片寂静,清因为对先祖的敬畏,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这个地方,瑶疏比清还熟悉。绵延数起的碑林,熟悉的字眼,让她好像回到了增进还是凌元娆的日子。
    转过几个弯,绕过几个刻着“某某仙尊”的墓碑,在天道的最深处,有一处是新的墓地,那里的石碑是近三百年内新立的,排在前面的石碑上面写着“长浩门云落尘仙尊之碑”。
    在它的后面,隐约露出一截水红色的衣袖,瑶疏看到那截衣袖,快走了几步,绕过石碑。
    这个石碑的后面立着的是另一块石碑,一个身着水红衣衫的女子跪坐在前面。
    “花瑾?”瑶疏试探的喊了一句。
    那人听到声音,背影颤了颤,不敢相信的缓缓回过头,一张姿容俏丽的脸出现在瑶疏的视线中。
    “小瑾!”确认是真的花瑾,瑶疏一时间眼泪几乎要出来了,她跑过去抱住了地上的花瑾。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被抱住的花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真正发现,眼前的人是瑶疏,然后慢慢回抱住她。
    瑶疏抱了她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上上下下检查了花瑾的全身上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还是被人攻击了?”
    花瑾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因为契约的原因,她的境况如何,瑶疏都会知道。
    花瑾摇了摇头:“没有,我是为了破结界才受了点伤。”
    结界?什么结界?天道内都是因为都是世代掌门人的墓地,没有陪葬品,有的只是一把白骨,所以并没有设置结界,这点从刚刚瑶疏一路走来就已经重新验证了。
    花瑾手指向身旁的墓碑,说:“是它的结界。”
    瑶疏扭头看过去,这也是一个新的碑,看样子仿佛是立了没多久,看新旧程度瑶疏几乎是以为又有一个修仙者飞升或者失败了。可是再往下看,上面写着“长浩门执教仙尊凌元娆之墓”
    这是她自己的墓。
    长浩门当年为了区分飞升与失败者,在这些碑上,若是最后刻了“碑”的,就是飞升为仙位列仙班了。若是刻了“墓”的,便是失败的,也包括因为门派而舍命的。
    凌元娆是后者。
    凌元娆已经死去三百多年,可是这个碑新的像是刚修建不久的。花瑾靠近那块墓碑,用手轻轻拂过石碑,淡淡说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块碑被一个结界罩着,那个结界保护这块石碑不被风吹雨淋,少了这些,石碑就看起来犹如新的一般。”
    她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费了一番心思才将这个结界解开。”
    瑶疏看着眼前的墓碑,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解开。”
    花瑾温柔的笑了笑,手缓缓拂过石碑,温柔的眼神仿佛这块石碑是一块活物:“这样我才能重新接触到凌元娆,才会觉得以前那些日子都是真实的。”
    瑶疏没再说话。
    看到自己的墓是什么感觉?瑶疏不知道别人的,但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墓的存在像是要告诉她,过去的种种已经死去,世间再无凌元娆这个人,凌元娆已经随着那次魔界入侵的事而舍命离去。
    一直站在身后,默默看着瑶疏却没有说话的容浔,从瑶疏进入天道开始,手就不自觉的攥紧了,看到瑶疏因为花瑾的指引而看到那块碑后,手心几乎攥的指甲都要嵌到掌心里面了,可他的面上却任然没什么表情。
    容浔站在后面,他不方便走上前,所以也就不知道瑶疏看到那块碑的表情如何,心情如何。
    瑶疏站在那块碑前,站了足足有一刻钟,然后转身,拉着花瑾走了出来。走到清的面前:“走吧,有劳带路。”
    清没那么多心思,只是瞧见了瑶疏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没注意到其他的事情。瞧见瑶疏带着一个娇滴滴地美人从里面出来了。
    清是男人,见到美人忍不住就殷勤了些。瑶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清不敢动歪心思,眼前的花瑾美人只是一个花灵,清不会再气势上被压倒,路上忍不住多多嘘寒问暖。
    花瑾站起来后很虚弱,路也不太走得动,清自告奋勇的说要背花瑾,瑶疏理也没理他,只是告诉花瑾,撑不住就变回原形休息一会儿。话刚说完,原本虚弱的倒在瑶疏怀里的花瑾就变成了一朵花。
    清是修仙者,可是他也没真实见过灵物变身的样子,一下子有些被吓一跳,尤其在见到娇滴滴地美人最后变成了一朵花,殷勤的心思业绩慢慢收敛了起来。
    在回到后山,瑶疏发现,长浩门上下包括浮尘都还跪在原地,半分也没挪动过,瑶疏蹙着眉,即便在天界,她也不习惯这么多人一直跪着她:“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啊。”
    跪在最前方的浮尘说:“信徒等人不敢起身,静等仙人再次大驾光临,我们聆听仙人的教诲。”
    瑶疏蹙着眉,抱着肩膀,手指不耐烦的敲击手肘处。她本在天界就是一个散漫心思的神仙,能从神女变为上神也是意外。
    当年在女娲殿的时候,就最讨厌听到聆听教诲四个字,因为她根本没什么可说的,词穷。
    身后的容浔站了出来:“聆听教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就算是在天界,要听我们俩开坛讲经说法,也需要斋戒三天,方可开始。”
    听到这,底下的弟子们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容浔恰巧的补上一句:“可是我们雨长浩门颇有渊源,所以决定在这里多留几日。你们斋戒三日,我们三日后再聚。”
    连带着浮尘在内的一众弟子高呼“仙人万福”。
    瑶疏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浔。
    浮尘临时遣派一个小弟子将自己的主殿给收拾了出来,要给容浔和瑶疏居住休息。瑶疏自然不会拒绝,那间房子曾经也是她居住的。
    等到了绝尘殿,绝尘殿亦如三百年前那般,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床似乎换过新的了,以前的床帘也都换了。瑶疏有些感伤,但想一想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了,换也是正常的。
    进了绝尘殿,引路的弟子就下去了,花瑾因为虚弱变回原形睡觉补灵气,殿内只剩下瑶疏和容浔了。
    瑶疏想到了容浔刚在后山手要开坛做法的事,质问他:“你为什么说我们要开坛做法?我们两从来都不是讲经的料,你偏偏还答应了人家。若是这次我把元聃带下来就好了,他整日没事做,嘴皮子耍的最溜。还常常和他师父鸿钧老祖一起开坛讲经说法。”
    瑶疏一连串说了一大堆,既担心自己根本无经可说,又后悔之前离开青丘没和元聃一起,不然现在就可以叫他直接说一场。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后来又想到:“你为什么要说斋戒三天?天界有这规矩?怎么我从来不知道?”
    容浔双手扶住瑶疏的肩,叹了口气,无奈道:“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一听到这话,瑶疏有些激动了,接着憋着嘴:“从小到大,我最怕讲经说法了。”说着说着,眼泪似乎都萦绕在眼眶里了。
    容浔按了按太阳穴,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去讲经说法了?”
    听到这话,瑶疏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一下子收了回去:“你早说嘛,不用我说最好了。”
    说完就捧着手上变回原形的花瑾,走向桌边找了个空花瓶,将她插了进去。手指轻轻一点,瓶中瞬间出现了满满的水,这自然比不过凤弓殿的西山圣水,却是这长浩山内最具灵气的水了。
    她不问容浔为什么要留在长浩门三天,这让容浔有些挫败,他刚刚几乎已经做好质问他的准备了,可是结果是,瑶疏问也没问,只是去摆弄花瑾。
    容浔顿了顿,走过去,坐在了瑶疏的对面:“你不问我,为什么留在长浩门三天吗?”他的语气带着试探,又透露着不安。
    瑶疏正在专心致志的弄着水中的花瑾,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是淡淡的说:“你想要留下来你的理由,你想说肯定会说给我听得,我只是选择相信你而已。”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瑶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容浔。
    容浔被这么认真的瞧着,再加上那句“我只是选择相信你而已”,一时间耳根都变得通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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