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狂兵》第二百二十四章:灾变

    前人留下来的许多经验不断告诫我们,有些事情是宁可浮于表面而切莫深究的。过分的深入思考只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无限的复杂化,而复杂化的结果最终都必定会指向混乱。
    基因污染在自然界食物链中的影响就博士目前的研究进度来看只是属于低概率事件。并不是所有变异体遗留下来的尸体都会引起连锁变异反应。就比如这X区里的病人,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因为基因崩溃而被送入高温焚化炉中变成一抹飞灰。溶洞底下的那几十只变异体,除了人面蛛外,更多的是隐龙花费好几年时间从世界各地捕捉汇集而来的。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概率可不总是一成不变的,在基数达到一个较高值的时候,它的增长性就会被迅速的拔高。以“生命之水”为代号的基因药物从最初被研究出来投放到市场,至今已经超过十年乃至更久。
    这些药物的主要使用者都是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国际雇佣兵。这群腐狼是哪里有战争就会出现在哪里,而战争所产生的尸体又会有谁去收殓掩埋。所以在这些年里,自然界中的生物链其实都是在持续遭到基因药物无时无刻污染的。尽管死去的雇佣兵尸体里的基因药物达不到溶洞底下怪物体内的浓度,但过长的时间跨度就会造成量变到质变的最终跨越。
    就在X区地下实验室中,杨不饿还在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感到惊恐万分之时,殊不知此时此刻在星球的各大板块中,基因污染积攒多年的威力也已经在以各种形式逐渐爆发出来,从而开始作用到人类身上……
    阳光熙熙,云白风清。小麦刚刚抽穗压弯了细长的杆。老贾特立直了直腰,看着自己跟几个儿子伺候了一年的十几亩地。如果能把那些该死的麻雀给赶得远远的,再把草根刨干净些,那么今年必定能有个好收成。
    “阿爸,先喝口水歇歇吧。等下午我跟弟弟们再去弄几块碎布来做几个大点的稻草人,那些贪吃的麻雀就不敢再来偷吃了……”
    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水壶,老贾特立连连点头,心里很是欣慰。对于Y度最底层的农民来说,这几十亩地小麦就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他遮手远眺,心情舒畅,似乎这时候正午的阳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炙热了。
    嗡嗡嗡……嗡嗡嗡……
    突然间几个人耳边回荡着莫名其妙的嗡鸣声。就像是蚊子围绕着脑袋不断旋转发出来的,可老贾特立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连身边有没有蚊子都分不清的地步。
    嗡鸣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响,短短的几个呼吸间隔,整个空间就被完全填充。
    “阿爸!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天上的飞机又要摔下来了?”
    “别乱说话,小心惹恼了万能的湿婆神。明明上个月才摔了一架,你那倒霉的顷克叔叔那几亩田就是这么没的。油都渗到了地里,以后怕是都长不出东西来。说好的那点赔偿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老贾特立赶紧用手捂住小儿子的嘴巴大声斥呵道。Y度人最信神灵,所以不吉利的事情连说上一句都怕一个不小心应验了。
    嘴上虽然说着不可能,但越来越大的声响已经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了。这时候不仅是老贾特立一
    家,田里其他干活的人也都纷纷惊恐起来,有甚者已经就地跪下,开始向湿婆神祈祷告罪了。
    “阿爸你看那是什么?”
    眼尖的小儿子指着天际尽头的那条黑色的长线,而等到大家顺着方向看去,原本的线已然变成了大片墨云了。
    “啊……蝗虫!是蝗虫!”
    老贾特立很快就把这天边的黑云和耳边轰炸般嗡鸣声与记忆中的画面对上了号。那还是他**岁的时候,当时的一场蝗灾可是让村里面饿死了近三分之一人。
    前一刻心中还在憧憬着对丰收的喜悦,而如今唯有无边无际的绝望笼罩。蝗灾啊,经历过一次的贾特立知道这种小东西会有多么大的破坏力。可以说那都是死神的镰刀,连最为坚硬树皮都会被啃得一干二净,眼前这些小麦必定也是绝无可能幸存的。
    只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跪在地上已经绝望的老贾特立就被眼前出现景象吓得瞬间小便失禁。在他的记忆中,所谓的蝗虫最大不过食指长,可此刻扑面而来的这些,个头何止大了百倍!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近尺长,周身黄绿黑三种颜色相间的特大号蝗虫。光是头部那对复眼单只就有成人拳头大小。口器左右的两颚带着锋利如刀的锯齿咀嚼起麦子来不比收割机慢上多少。
    风卷残云,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消融。如果这场灾难只是止于此的话,那么尚算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可当其中一只咀嚼完最后的麦草最终落在老贾特立的身上,并从其脖子啃下一大块皮肉后,整个画面就彻底改变了。
    惨叫声伴随着血腥味刹那间向四周弥漫开来,似乎这种前所未有的味道比起草汁来更显诱惑得多。随着第二只,第三只蝗虫把目标放在人类身上,一时间在场的几十个人瞬间就化成了白骨成了蝗虫的腹中餐。
    相对于一般蝗灾动辄几百万只上千万只的规模,这群特大体积的家伙却只有区区两三万只。可哪怕是如此的数量,当发现新的食物来源且开始大肆杀戮时,几十个人的血肉想将它们的肚子填饱显然还是远远不够。于是更远处的几个村庄就成了其下一个攻击目标。
    植物的枝叶这时候对这群生物来说已经完全失去诱惑性。富含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的血肉才是交*配繁殖前最好的营养品。
    牲畜,家禽,乃至一路上能见到的所有活物都被这群蝗虫给啃食殆尽。原本需要再跨越肆虐几千公里的大部队现在却只需要在这方圆十几公里的地方就能将腹中给填满。
    一天……两天……当第三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这群恐怖的生物在留下遍地的白骨之后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域。在星球另外一端的热带原始雨林中,各物种之间为了生存展开的杀戮也是同样的血腥。
    贯通两大板块的亚马河,在其流域中孕育出来的动植物种类是何其多。而短吻鳄数万年来一直都是处在这块区域食物链的最顶端。成年的鳄鱼,几乎在这偌大的地盘中可以横着走路,天敌更是少之又少。
    此时河边的
    沼泽地边上,一只体长近六米的短吻鳄正张开着它的大嘴巴享受着从树叶缝中透下来的阳光。如此大的体型,除了顺流而下十几公里外居住地里的人类能够给它造成威胁外,基本上就再也没有能让它遭到伤害的东西了。
    悠哉悠哉,不出意外的话这又会是一个休闲的下午。可就这时,原本照在鳄鱼眼睛上的阳光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遮挡住,而还没等其反应过来,一只大到不可思议的捕鸟蛛就从天而降,八只爪子瞬间就将鳄鱼给死死抱住。
    说实在的,鳄鱼这时候还真的没有表现出太过慌张,虽然身体被抓抱住,但凭借着身上厚重的鳞甲,真还没有什么生物能咬得动。于是它只是慢悠悠的往后退却,想要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重新浸入水中。
    可它这回错了,而且是错得非常离谱。此刻趴在它身上的捕鸟蛛张开硕大的口器,那两根毒牙就如同钢锥一般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短吻鳄头部最厚重的防御。
    嘶……
    头骨直接被穿透,海量的毒液瞬间就把里面并不算太大的脑组织给融化得干干净净。这只短吻鳄至死都不会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只蜘蛛给杀死。而且整个过程并不漫长,就连周围的泥水都没怎么飞溅起来。
    一击得手,捕鸟蛛咬住鳄鱼庞大的身体就往岸上不断拖拉,过程非常的专心致志,以至于此时身后来了什么东西也没发现。
    沙沙沙……沙沙沙……
    那是有东西在枯叶上不断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也不难发现,这些声音里面,似乎还带着某种规矩,听久了甚至还有种整齐划一的感觉。
    树冠上停歇的鸟雀突然惊飞,白眉冠猴不断的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这时候捕鸟蛛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毕竟刚刚树上的啼叫突然戛然而止了。
    动物本能的危机感使它及时的选择放弃嘴巴咬着的短吻鳄,并立刻选择转身逃离。可这时候显然已经太晚了。
    一只成人拳头大的行军蚁已经死死的咬住了它其中一条腿末端,还没等将其抖落,另外几条腿上也同样挂满凶猛的蚂蚁。狰狞恐怖如同螯钳的口器一旦死死的夹着猎物就决然不会放开。
    咔嚓咔嚓……
    然而这几只行军蚁只是稍微一用力,捕鸟蛛的那八条腿就已经硬生生的被咬下来六只,此时此刻挣扎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只是短短几个呼吸时间,比短吻鳄还要大上半米的捕鸟蛛就被肢解成无数块。当然,那只死去的鳄鱼也会是相同的命运。在数十万计拳头大小的行军蚁面前,任何生物遇上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消化完两个猎物之后,这群行军蚁首尾用两颚连接在一块开始在水面集结成偌大一团。顺着水流,这艘用同伴尸体搭成的“船”就开始往下游飘去。而在距此沼泽地十几公里远的地方,一群女人正站在简易木板搭成的平台上浆洗着衣服,完全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正在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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