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都杰第一次在九州卫休息,没有回去。
他倒是想回去,可一想到自己队友都在,便忍住了这心思。
风,微凉;月,半残。
他拎着酒罐,坐在栏杆上,思绪不知飞到哪里?
脚步声响起,都杰知道又有人来,还是自己熟悉的人。那一头银发在夜晚里格外扎眼,都杰不知道他来,是为什么?
“睡不着?”都杰问。
柳鹊鸣没说话,伸手要都杰手里的酒罐。都杰哑然失笑,递了过去,“不多了,省着点。”
“又不是我的,我干嘛要省?”
“呃……”都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对方的话倒是很有道理。
剩下的酒全都进了柳鹊鸣的肚子,都杰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默默地在拿出一罐来。
“你还有?”
“最后一罐。”
“你觉得我信?”
都杰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很想让柳鹊鸣看见自己眼里的真诚,可惜柳鹊鸣眼里就只有都杰手里的酒。
都杰无奈,只能是递了过去。
“转账还是现金?”都杰打算把手里的这灌酒换成钱。
柳鹊鸣没说话,酒拿到手里之后,喝起来一点都不含糊。都杰知道,自己的赚钱大计又落空了。
“唉……人心不古啊……”
一声长叹,这也许是都杰现在最好的心情写照了吧!
两人就这么坐在栏杆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喝酒的声音。
柳鹊鸣本应该是一个沉得住性子的人,可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沉得住气,“你就不好奇我找你做什么?”
“你不是来找我喝酒嘛,还能做什么?”都杰脸上带笑,笑容犯贱。
柳鹊鸣看了都杰一眼,回过头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这个样子的柳鹊鸣,都杰知道他是真的有什么心事了,也收起了玩笑,问道:“怎么了?”
“关于她。”
“她?你说……南宫青?”都杰很容易就想到南宫青,能够让柳鹊鸣上心的人不多,南宫青算一个。
“嗯……”柳鹊鸣点头,并没有否认。
都杰仔细想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你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来得有点快,也有点尖锐。柳鹊鸣握酒的手,有轻微的颤抖,他大饮了一口,苦笑道:“喜欢,有用吗?”
“怎么没用?你若是喜欢,只管去喜欢就是,若是不喜欢,就早些挑明,也别耽误了人家姑娘。”其实从柳鹊鸣的表现来看,都杰相信他是喜欢南宫青的。之所以会这样,也许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是那所谓的家世了吧!
“你知道我在顾忌什么。”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所以柳鹊鸣相信都杰知道自己在顾忌些什么。
都杰低声一叹,在柳鹊鸣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固然南宫青的家世不错,可南宫青在南宫家也不受待见,更何况她也不是嫡出。即便她是嫡出,你也不要有这种担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是事。”
柳鹊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都杰在安慰自己,继续喝着自己的闷酒。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会被南宫青给打动。
都杰看着他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又道:
“别想那么多,这个世界本就是瞬息万变,也许有那么一天,那南宫家不再是有这般的威名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柳鹊鸣的疑惑,都杰却没有再说了,而是起身离开。
柳鹊鸣望着都杰离去的背影,却还在思考着都杰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相信那是都杰信口开河。
都杰离去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另外一个人,她正望着都杰,脸上多少有些恼怒。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都杰挠挠头,装作不知道。
南宫青看着都杰,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所以直接问道:“你刚才说我南宫家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你说那话啊,我就是跟他吹吹牛,没其他意思。”都杰咧开嘴,嘿嘿笑起来。
南宫青看着都杰的表现,心里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可是她也清楚想要都杰说出实话来,怕是有些难了。明白这一点的她,幽幽一叹:
“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南宫家的人,如果南宫家真有什么危难,还请卫长告知一声。”
南宫青这话便是有些服软了,她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可以得罪得起的,即便是南宫家,也难。
都杰点点头,在临走之际还是走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保全南宫家,就告诉他们,有些东西不能碰就别碰,不然,没人可以救得了他们。”
“什……什么意思?”
南宫青的问题没有答案,都杰已经彻底消失在这里。
都杰离他们很远,他长舒了一口气,想到今日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也是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身为三家之一的南宫家居然会做出这等勾当来。
不过想到自己和南宫家也没什么交集,只是因为柳鹊鸣而和南宫青有了些交情,所以在临走时都杰才提醒了南宫青一句。至于南宫家会不会听,都杰倒是可以保证对方绝对不会听的。
南宫家可是出了名的执拗啊!
“但愿你们能够迷途知返吧,不然……”
柳鹊鸣没有想到自己会等来南宫青,一时间,看着这个如今自己已经是爱如骨髓的女子,莫名有些慌乱。
“你……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南宫青笑道,却是坐到了柳鹊鸣的身边。
柳鹊鸣显得有点拘束,虽然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坐在一起,可每一次他都很拘束。也许,是因为他的性格是这般吧!
南宫青望着他手里的酒罐,笑道:“好喝吗?”
“还行。”这会,柳鹊鸣倒是镇定了不少。
“那我尝尝?”
“啊?”
就在柳鹊鸣愣神的时间里,南宫青已经是将那酒罐抢了过来,自己喝上一口。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烈,反而醇香浓厚。
许是因为她极少喝酒,这酒一下肚,脸上就多了些绯红。她这模样,却是让柳鹊鸣看得有些走神。
“好看吗?呆子。”
“好……好看……”柳鹊鸣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知道自己陷得越深,也就越难自拔。
南宫青明白他的心事,眼里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强硬。
“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没有!谁也不行!”
女子若是强硬起来,也未必会弱了男子多少。柳鹊鸣在看到她这样之后,心境也受到了影响,重重点下头,说道:
“对,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没有!”
夜风如旧,月依明。
谁也不知道这互相的承诺需要多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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