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半小时后,临近傍晚的六点,从渝都起飞的飞机抵达帝都机场。
下了飞机的裴幼清终于拿到了手机,理由是给赵守时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裴矩略一想也对,一个是这次来京的原因不好对外人道,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二一个是想看看那小子的态度与胆量,有胆量霍霍自家两个姑娘,没本事来见自己?
要是敢来那是应当应分,要是不敢来,那就是真的抽。
如此这般考量,裴矩这才把手机还给了裴幼清,只是也嘱咐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否则最后吃亏的还不定是谁呢。
这是威胁吧,这就是威胁啊,偏偏裴幼清还没法子。
好在她也就是想给赵守时提个醒,只要说声让他来接人,这话也就算是送到了。
至于他是直接过来挨打挨骂,还是直接躲起来藏头露尾,那裴幼清就管不着了。
当然裴幼清还是希望赵守时能来的,毕竟这关于他的担当以及自己在他心中中的地位。
电话很快拨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裴幼清直接开了免提:“喂,你搁哪呢。”
电话里传来赵守时的声音,只是声音透着一股虚劲:“我在家呢。你们呢,没事吧。”
“有事!不过是你有事。”裴幼清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又说道:“我们跟我爸妈在双流机场呢,你赶紧过来接我们吧。”
电话里的赵守时一时无语,略过片刻后他才开口:“你们先找地方喝杯茶休息会,我马上让司机去接你们。”
裴幼清一听这话恼了,吖你就算是不敢来,起码也在电话里装一下了啊。
这般直白的说不来,还算个什么男人,真当姐妹不要面子啊?真当姐妹没有脾气啊。
裴幼清气坏了,对着手机就抽了一下,语气不善的回怼:“不是,姓赵的你什么意思!让你来接我们是给你面子,要别人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小子别不识抬举啊。”
狠话撂完,裴幼清又小声一句:“你是不是傻,这是给你表现机会呢,别不知道珍惜,赶紧过来。”
饶是裴幼清这般动之以情,赵守时依旧没有改变想法:“宝贝儿,我是真想去,但我真的去不了啊。
不瞒你说,你要是不打这通电话,我应该去医院的,医生都联系好了。”
去医院?怎么回事?
裴幼清心中着急,追问道:“怎么着就得去医院?出什么事了?”
赵守时想了想,开口道:“电话里说不太方便。等你们来了就知道了。要是裴叔觉得让司机去接你们显得不尊重,要不然我请我爸去接你们?
要是别人来,他可能还摆臭架子,但裴叔来,他一准同意去。”
“用不着,我们认识路。”裴矩梗着脖子回了一句,语气更显冷冽。
哦不,是冷酷,冷酷无情的那个冷酷。
电话里面传来受惊的嘎了一声,半晌后才传来赵守时的声音:“你开着免提?”
裴幼清理所当然的昂了一声。
赵守时气结,哭笑不得道:“宝贝儿,你是生怕我不死啊。”
“算你猜对了!!!”
裴幼清骄哼一声,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赵守时再开口的机会。
语气上确实硬,但心里的挂念也是真的。
迫不及待想回家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的她抬手招住一辆正从面前驶过的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被裴幼清招呼住的出租车驶进别墅所在的小区。
裴幼清远远的就看见门口有数人在守候着,走近一看是即欣慰又生气。
欣慰是因为门前等自己的人有赵守时的父母,倒也算是重视。
生气是自家都到门口了,赵守时这个混蛋玩意竟然还敢不出来。
好嘛,你不是不愿意出来嘛,那一会就打的你出不来!!!
车辆刚挺稳,赵守时的老爸赵有方就凑到副驾前,主动开门把裴矩给迎下来。
紧紧握着后者手的他,连连低头,低声说着话。
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看面色表情一副愧疚的样子,举动也像是在赔不是。
赵守时的老妈则径直找上了裴幼清的老妈,动作、表情跟旁边几乎一模一样。
裴幼清与裴韵书姐妹俩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法佐证。
裴幼清灵机一动,把一旁藏在墙角不敢露头的许明真招呼过来。
“你哥哪去了?”
许明真心虚啊,指了指身后的别墅,小声道:“在家呢。”
“在家?”裴幼清恼了,撸起袖子就要进门收拾某人。
许明真这两天办的错事可太多了,一个是没听表哥的吩咐让自己姑姑姑父别来帝都。
另一个就是把自己表哥给自己找了两个表嫂的事情给透露出去。
本就愧疚难当,没有机会将功补过也就罢了,眼下好似又要犯错,哪能不急。
生怕错上加错的她连忙拽住裴幼清:“哎呦喂我的亲嫂子,你先别急,先听我说。”
“这混蛋就在家里都不出来,你说我该不该急!!”
“我哥、、、”许明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又说道:“我哥他有苦衷啊,他不是不出来接你们,是出不来。”
“出不来?腿断了啊。”
许明真大眼一睁,诧异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呀。”裴幼清恼怒的一摆手,转瞬察觉不对的她惊问道:“等会,你什么意思?你哥腿真断了。”
许明真皱着眉,声音降低语气加重:“那可不是,被我姑父打的可惨了。本来我准备送他去医院的,结果临出门他又反悔,然后我才知道是你们要来。
我哥现在正躺在床板上哎呦哎呦嚎叫呢,就跟村里杀猪一样惨。本来他想出来迎接你们,可他太重了,我实在架不住他。”
许明真见裴幼清把眼神投向赵守时的父母,她连忙说道:“我姑跟我姑父懒得搭理他,直接不跟他说话,医院都让他自己去,怎么可能扶他。”
许明真一拍手:“所以说,我哥他不是不下来,他是真真下不来。”
裴幼清不恼反喜:“腿断的赵守时,我还真第一次见。赶紧进去看看啥样。”
说话间,裴幼清径直往里走,有了许明真的指点,她径直来到赵守时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赵守时半倚坐在沙发上,双手按住左腿的他倒吸凉气,额头上满是汗珠连连。
裴幼清连忙上前,抬手就戳了戳赵守时的左腿伤处:“腿真断了。”
断不断的还不知道,但赵守时是真的疼,尤其是被这么一戳。
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一般往地上掉,赵守时倒吸着凉气:“我艹,你轻点。”
“呵,还敢吼我?”裴幼清眉头一挑,又戳一下。
这一次更疼了,但赵守时完全不敢开口,生怕陷入无限循环。
裴幼清见状也就不在戏弄赵守时,坐在赵守时身旁的她问道:“这用什么打的啊。”
“带鱼。”
“啥?”裴幼清再问,其实她听清楚了,只是一时没法把这两者给联系起来。
主要是带鱼撑死人还行,但打断腿?假的吧?
“冻带鱼,邦邦硬的那种。”赵守时捂着脸复述一遍。
“不是,伯父打你,我可以理解,但用冻带鱼、、挺新颖啊。”
赵守时长叹一声,像是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新颖个屁,我也是倒霉催的。今年紫禁城发的中秋礼盒就是海产品,其中就有冻带鱼。”
赵守时指了指裴韵书,补充道:“连你姐的带我的,整整两份,全都打断了。”
裴幼清沉吟许久,终于竖起大拇哥:“牛牪犇掰。”
裴韵书一人给了一拳,直接岔开话题:“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打岔呢。”
不岔开不行啊,中秋福利这事是他操办的,当然福利不止海产品这一种,还有其他好多。
但福利再多也遮掩不住打断赵守时腿的冻带鱼有她一份功劳在。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猛的推开,吓了屋内三人一跳。
待看清来人是许明真后,这才放松些许。
许明真刚才并没有跟着进来,倒不是不让她进来,也不是她不敢进来。
而是她有重要任务,裴幼清委托她探听下外面双方交谈的话题。
裴幼清见许明真进来,只当她这是有了进展来汇报工作,连忙问道:“怎么样,探听明白了吗?”
“没有。”许明真想都没想的直接摇头,然后苦哈哈的解释道:“他们都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呢,根本不让我进去。”
裴幼清反手一拍,“就是说你在外面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呗。”
“那肯定不能啊。”许明真上前一步,小声道:“我姑父跟你爸去了二楼的书房谈事,我以给他们添水的借口混进去,但他们一言不发。
然后把我赶出来后就直接把房门给反锁了。不过我趴在门上听了听,起码里面没打起来。
我姑跟你妈在一楼谈事,我进去瞅一眼也被赶出来了。不过我觉得一楼的气氛比二楼要强。”
“就这?”
“嫂子,这已经很难得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打听消息呢。”
许明真后退数步,直到来到门口前退无可退,她才壮起胆子问道:“为了犒赏我的功劳,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吧。那个,我就想确认一下,我哥跟你们俩的事情是真的?”
裴韵书眉头一挑,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什么事?你不说明白我们怎么知道该如何回答。”
许明真想了想,道:“就是,就是你们俩都是我嫂子嘛。咱们都是成年人,就不要弯弯绕,直奔主题多好。”
“来来来,你过来,我仔细给你说说。”裴韵书半眯着眼,遮住里面危险的光,对许明真招手道。
就像许明真说的,她不是小孩子,蒙了心才敢过去呢。
讪笑两声后,夺门就逃:“那什么,天也不早了,我去给大家准备点吃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谁都不许来帮忙。”
“算她跑得快。”裴幼清龇牙咧嘴做威胁状,转手就给赵守时一个脑瓜崩。
赵守时没有预料到,根本躲不开,连忙挠着被敲的地方:“不是,许明真惹你,为啥要打我。”
“因为你是罪魁祸首!!”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压的赵守时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起一事的他问道:“我知道我的错,我也不辩解。但你们准备把这事给家里说之前,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起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就像今天这事,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要来,爬也得爬去机场等你们。”
“我们吃饱了撑的才说呢。”说起这个裴幼清就一肚子气。
裴韵书补充道:“我们根本没说,也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我爸妈给看出来了。至于报信的事情,幼清想过,但我们俩的手机都被没收了,根本没法通知你。”
“这样啊,是我错怪你们了,我的不是。”赵守时怅然若失的点点头:“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啪的又是一个脑瓜崩,裴幼清露出洁白的牙齿,做噬人状:“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呢,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赵守时白了裴幼清一眼:“还不是你留下的纸条!!”
“这跟我留下的纸条有什么关系,你小子别推卸责任哈。”
“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赵守时无奈的解释:“许明真看到你留下的纸条了,她以为咱俩的感情出现了危机,就把这事给我妈说了。我妈那么喜欢你,肯定追问我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留字条的意思是准备把这事跟家里说,想着早晚都得露馅,还不如主动交代,起码争取个宽大处理,于是就一股脑的说了。”
“于是你爸就把你的腿打断了?”裴幼清这才想起这事来,一拍大腿:“对了,趁着他们现在都不在,咱们赶紧去医院啊。别最后耽误治疗成了铁拐赵。”
想起伤心事的赵守时眼神黯淡,直接点头:“不瞒你们说,腿虽然疼,但应该没断,毕竟我的体质你俩也知道。最多也就是个骨裂吧。”
这话说得裴韵书都听不下去了,抬手也是一个脑瓜崩:“都什么时候了,还搁着吹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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