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每年的惯例各镇州节度使观察使安抚在山华清宫举行但今年因秦国夫人病故使李隆基提前返京再加上入朝觐见的胡国使臣颇多从新年初二起李隆基便开始忙碌起来兴庆宫只势今年万邦朝觐仪式放在传统的太极宫承天门这是李隆基煞费苦心挑选之地当年太宗李世民便是传播万里。
一早长安城内各大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虽然鸿胪寺有馆舍提供住宿但这一回有二百多小国的部从家人少说也有三千余人鸿胪寺馆舍哪里住得下大多散居在各坊也是为了图个游玩方便天尚未大亮散居在各坊的纷向朱雀门方向赶路至于后世外事活动中常有诸如车辆禁行国人止步警车开道之类的仪式一概没有在大唐人眼里他们不过是小国寡民让
今天是正月初二也是各家各户祭祀完祖先后开始寻亲访友的开始以朱雀春明两条大街最市一带客栈酒肆青楼最为密集这里也是外来人口最集中之处罗斯之战后东西商路被扫通来长安经商的西域来除此外春闺备考的士子进京寻路的地方小吏也大多集中在这一带。
东市千金一醉酒楼也就是李白失意醉酒的那座酒楼依旧。但随着时间推移。它的翠涛酒愈加醇厚悠长也让越来越多的酒客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李虎枪就是其中之一李虎枪也就是李惊雁的二哥李琳地次因得罪人太多也随之解散。李虎枪地父亲李琳是盐铁监令手握税赋大权妹夫是安西节度使一镇诸日里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于长安。是长安有名的游侠儿。
大年初二来给李琳拜年的官员也是排了长队李虎枪厌烦装腔作势的应付寒暄一大早便跑出来。邀几个兄弟躲在此喝酒半酣后去青楼快活一圈一觉睡到天黑后再回府。
今天酒楼里人稀稀寥寥伙计们也大多跑出去送外卖了掌柜地忙着核算去年的老帐无暇抬头。三楼被李虎枪和几个弟兄们占满划拳吼叫声连一楼都听得见二楼零星坐了几桌客人吃力地对着话不时向三楼投去一道怨恨的目光。
在靠窗一张小桌前面对面坐有两人一老一少两人长相颇似异常宽广的额头长而准直的鼻子。不仅长相神态也一样。皆愁眉紧锁不时长嘘短叹从相貌和年纪可以推断这二人应是父子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是父子年纪大的叫颜卿任范阳仓曹参军事年纪轻地是他儿子颜季明。
颜卿是五天前弃职回到京中他只是个从七品小吏他的弃职在长安吏部不起一丝涟漪但在范阳却引了掀然大波原因是他将记录范阳近三年的粮草储存状况的帐本带走了这些帐本的记录和范阳报与京城的数据完全不同若帐本泄露也就意味着安禄山的野心彰显无遗。
颜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几日他一直在京中活动他想告安禄山欲谋反但始终是人微言轻高层官员见不到低层官员要么嘲笑他自不量力要么也爱莫能助各衙门更是因临近新年而找不到人即使找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在黑里投了一封告信。
几天来地碰壁使他心情愈加沉重安禄山如此明显的扩军备战朝廷却视若无睹认识的朋友和家人纷纷劝他们收手安禄山得皇上和贵妃的信任有加将他们视同疯子不理会已是幸运若用一根绳捆了送与安禄山还不是象猪羊一样待宰吗
颜卿本是长安人但昨天上午在他家附近忽然现有一些形迹可疑之人不用说这一定是安禄山派来找他麻烦地人颜卿不敢在家中过夜当天下午便搬到了位于平康坊内的亲戚家。
父亲你后悔了吗
颜卿的叹息让儿子季明感到一丝不安他低低声道:要不然我们全家迁到蜀中去避过此祸再回来。
避到蜀中去又如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子语气渐渐地严厉起来我平日是怎么教你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若人人都象你缩头不出那任凭奸佞横行任凭国祸将起吗
见父亲怒季明心中默然但他也是个倔性子心下一横挺着脖子硬道:朝廷恍若聋哑权贵醉生梦死难道这些天我们看得还不够吗我们心忧江山社稷可他们却将我们当成了什么搬弄是非的小人见利忘义的告密者这样的朝廷索性就让它乱去痛了它就知道我们并非胡言。
砰地一声巨响将酒楼里地人都吓一大跳掌柜手一哆嗦涂了一团墨将刚刚写下的数字也弄花了正下楼去小解的李虎枪也吓得一脚踩滑险些滚下楼去他心中恼火向拍案之人看去
那个年老的站起身指着儿子怒斥道:孽障你竟敢话我颜卿为国为民心忧天下苍生岂是为了保全那帮权贵的性命若我置之不理一任那贼造反那天下苍生如何天下百姓如何
为天下苍生李虎枪嗤地一声笑出声他打了个饱嗝斜靠在楼梯扶手上嘴里喷出一股股酒气笑道:那汉子你是说谁要造反这朗朗乾坤。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家里娘子要造反吧
说到这他又对众食客调侃道:各位此人他为天下苍生那我们也是苍生一员不如今天的酒钱就由他付了吧
就是就是各食客被颜卿那一掌扰了酒兴纷纷跟着应和甚至有厚颜者向掌柜招手指着颜卿道:我的帐单交给他去
颜卿脸色阴沉他一语不。摸出一把钱拍在桌上拉了儿子转身便走可刚走到楼梯口却见下面冲上来几个人为之人正是安禄山的心腹刘骆谷他紧紧盯着颜卿眼中闪烁着凶光。
颜卿大骇一把将儿子推开。转身便逃可惜店堂桌椅密集他连撞翻几张椅子后自己也被绊倒在地。他闷哼一声额头被锐利地桌角撞破鲜血长流。
不要杀他捉活的刘骆谷一声大喊止住两名要拔刀地手下两人上前摁住颜卿。另两人则扑倒了季明店堂里地食客开始都坐着不动可见人亮了刀子不由一阵大乱纷纷向两边逃散楼梯上地李虎枪也收起调笑惊讶地望着生的一切他认得刘骆谷。此人曾两次来拜访他的父亲这是安禄山在长安的代言人。他忽然想起刚才颜卿之言心中暗暗震惊难道他说的造反之人是
李虎枪见刘骆谷在打量四周的情况急微微向后一闪借着楼梯的下檐挡住了脸。
刘骆谷没有看见李虎枪他见四周食客都是些寻常人又见掌柜已经躲进桌肚里这才放下心来他慢慢走到颜卿头边蹲下来对他冷笑道:哼颜参军你以为你是长安人就能逃过我的手心吗识相的把帐簿交出来我看在多年同僚地份上给大帅说一个情否则
说到此刘骆谷阴阴一笑低头在他耳边道:将你父子的人头悬在幽州城楼上看谁还敢背叛大帅
呸颜卿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扭头不再理他。
刘骆谷用袖子擦去脸上的唾沫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喝道:把他们带走
且慢李虎枪一撑楼梯扶手轻飘飘跃过栏杆落地李虎枪虽然混迹于长安但他毕竟当过东宫侍卫的领又是宁王嫡孙在大事大非问题上他并不含糊从刘骆谷与颜卿的对话中他听出一些端倪这个颜参军想必是安禄山的手下掌握了什么谋反证据才被安禄山追杀此事事关重大李虎枪虽不想惹事上身可他又不能作视不管在两难的境地下犹豫了半天眼看对方要走了才跳出来制止他一指颜卿恶狠狠道:此人欠我五百贯钱我在此等他家人送钱来你莫非是他请地同伙想唬弄我一下便将他带走吗
这时十几名李虎枪的狐朋狗友从楼上走下皆站在他身后冷冷地望着刘骆谷。
你们是.梧目光冷漠领头的人甚至要比自己高出一头刘骆谷在长安结交广泛见过的人何止千千万只觉李虎枪有些面熟却想不起他是谁
你休管我们是谁我只给你说一句话将颜家父子留下你们各自滚蛋
李虎枪现刘骆谷并不认识他他不禁更加胆大也不屑和他罗嗦李虎枪一回头使了个眼色低声命道: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给我将人抢回来。
十几人一涌而上连推带攘便将颜卿父子给抢回来刘骆谷又气又急什么五百贯分明是干涉此事地借口可对方人多势众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卿被人背上了楼
刘骆谷回头盯着李虎枪看了半天脑海里拼命搜索此人的资料忽然他想起了此人是谁盐铁监令李琳的次子他冷冷一笑拱拱手道:既然你想管安帅之事那也由得你去只要你别后悔便是
刘骆谷一挥手大吼一声道:我们走几个人跑下楼便迅离开他要赶回去调集兵马看能不能把他们堵住将颜卿父子重新抢回来。
大哥这下该怎么办关心中都害怕起来纷纷找借口告辞而去剩下的几人也是忧心忡忡皆望着李虎枪呆只盼他能拿个主意。
李虎枪望着因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的颜卿心中着实矛盾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若是一般小事他或许就扬长而去但此事涉及到安禄山谋反和他李氏江山有紧密关系自己也身为其中一员岂能置之度外。
最后他一咬牙对众人道:还能怎么样先把他们带到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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