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柒步伐很快,两名助理小跑才跟上了她。
“二…二小姐,你怎么了?”
她手扶着车门,慢慢蹲下去,因隐忍着情绪演讲,到现在,人有些恍惚。
“我开不了车,先送我回家。”
小钟不敢耽误半分,掏了车钥匙开门,扶她到后座。
烈日骄阳,她降下车窗喃喃自语:“天气真好,倒适合拍婚纱…”
前座两人见她这模样,互相对望一眼,心头涌上迷惑,抿唇不敢过问半句。
攥在手里的电话响起,她低眸,用袖口擦拭了下,滑键接听。
前方有人闯灯,车子一个急刹,手机咚的掉落下来。
电话里的人用外语在问:“请问是傅太太?我们这里是南岛北部市郊警局,您先生的飞机,起飞后不久便坠落在滑雪场附近...”
车内诡异的静。
唐若柒握紧了手里的电话,平静了呼吸:“搞错了。”
对方还欲说什么,她挂了。
车子没有驶回庄园,也没有开去唐苑。
中途调头去了静安寺。
她靠在后座,阖眼,像是被施了咒,入了定似的,一言不发。
白天的寺庙甚是少香客,大殿前结香开得正好,结香也叫梦花,冠球形,枝叶很漂亮,也可药用。
“梦花枝条柔软,可弯曲,许愿打结,如结散开,愿望实现,如恶梦缠身,同理,也可用此法。”
师父走来,背脊挺直,双手合十,为立在花旁的唐若柒解惑。
“铛铛”几声,鸣钟被撞响。
入了殿门,她在低语的梵文声中跪了下来。
抬头望大佛,佛祖也在看她,数盏酥油灯绕着大殿火光,摇曳。
颈间的菩提项链被取下。
泪滴答,落在手背,她却是不愿哭出声。
攥在手里的项链似还残余他的体温。
蓦地,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似同天籁飘来:“谁跟我说他死了,我也不会信。”
僧人,香客鱼贯而出。
香火映得满堂越发明亮,从日光到月色,她的影子一动不动。
夜里的庙,风有些凉,肩上搭来件薄衫。
“少夫人,我们已经和那边联系上了,您先回家好不好?”
身侧,是雯雯的声音,暮雪也在一旁,扶着她的肩,手刚触碰上她的手背,心倏地骤然缩了缩。
她全身好凉...
“你们回去吧,少夫人我们看着就好。”雯雯转身,对秘书助理道。
小钟嗯了声,和助理离开了寺庙。
晚上的庙,没有想象中的暗,相反,殿堂楼宇,灯火通明。
她于沉默中,望向檀香中袅袅烟散,竟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错觉。
想起,少时,大抵是四、五岁间,随奶奶上香,她不愿意进去。
在门口青石台阶,拨弄着手里捡来的枝条,一蹦一跳的。
嘴里不时念叨着:真不懂这些大人,磕磕拜拜的,一点都不好玩,做什么不好,非得来这里浪费时..…
话语未落地,她脚丫子一个踩空,保姆来不及伸手抱她,眼见着就要摔个底朝天。
一只手臂轻轻拉住了她,将她半抱起,放在百年老树下。
她抬着懵懵的眼,看那身着宽大海青,淡笑着的老僧人。
僧人只笑不语,转身走了。
她第一次真正进寺庙,在去年,心血来潮为她心尖上的人落了字在红纸上。
人人都说唐二小姐命好,出身富贵,模样生俏。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奶奶留给她的话。
小小唐若柒记住了,她从未作过恶,虽然偶有暴力,那也是对坏人。
她来这儿,并不是寻求一方清净,不是为净化自己。
傅司寒是她的心魔,永戒不掉。
他若不在,她不会苟活。
对不起的,是父亲,是兄长,是唐氏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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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个一更,越到尾声,越不敢太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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