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银子的钱大江,虽然说在刚刚拿到银子的时候,还心事重重的,但是当李贽帮着李货把银子抬进去的时候,面对着王府太监和卫兵惊讶的眼神,钱大江终于知道了这做男人尤其是做一家之主的感觉有多爽,原本裕王跟景王的待遇相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钱大江都可以算作是半个帝师了,平时回家还要受那钱鄢氏的气,实在是太憋屈了,今天尝到了做男人有多爽之后,钱大江终于是可以挺胸抬头的走起来了。
“哟,钱先生来了,殿下在里面等您半天了。”钱大江点了点头,景王试着明天大婚该穿的冠冕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先生,您说这明天之后,孤是用什么理由好?”
钱大江清了清嗓子说道:“殿下,您就说您腹中绞痛即可,毕竟当时您发病是当着裕王爷的面,他不信也得信。”
景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裕王就是那么比景王早出生几年,就不会有人催着裕王出京,而自己同样的血脉,但是裕王就得老老实实的等着大婚然后就藩,实在是太苦逼了。
忙完了景王府的事情,钱大江朝着自己家跑去,几个景王府的侍卫竟然自告奋勇的过来帮忙抬银子,毕竟这些人都好奇这钱大江的钱是哪来的。
钱大江敲了敲门,很快钱家的下人就出来了,钱大江看着周围的人说道:“各位,你么你就先回去吧,钱某就不久留了。”
众人脸上挂着犹豫,但是钱大江都下了逐客令了,这些人自然是不好在厚着脸皮进去看钱鄢氏还是不是活着了,众人惺惺作罢。
钱鄢氏看着抬进来的银子,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成,都放库房里去吧,这个月开支有着落了。”虽然这八千多两看起来多,但是在钱家这么大一家子人总得吃饭,真的用起来,也用不了多久,钱大江松了口气,刚刚坐下喝了口茶,外面就跑进来了一个仆人对钱大江说道:“大人,外面有两个人说要见您,您看?”
钱大江诧异的看着,还没等钱大江说话,旁边的钱鄢氏直接就站起来了,这鄢懋卿家的伙食是不错的,这钱鄢氏从小就长得肥头大耳的,这一站简直地动山摇,一拍桌子大道:“怎么?是哪个小妖精来找他了?”
钱大江看着仆人问道:“那人报上名号了吗?”
“哦,那人说他叫孙毅。”
钱鄢氏瞪了一眼钱大江问道:“孙毅是男是女?”
“男的,娘子想什么呢,孙毅是裕王府的侍讲学士。”听到这里钱鄢氏才悻悻作罢,在桌子上拽下一根鸡腿咬了起来。
钱大江诧异的来到了屋子外面,孙毅正拱手等着钱大江呢,钱大江看着孙毅问道:“孙大人,你这是?”孙毅不怀好意的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大人还记得那天孙某跟你说过的话吗?”
钱大江警惕的看着孙毅,最近这几天确实是比较倒霉,但是不知道孙毅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之前钱大江就知道这孙毅是传奉官,是因为他的师父是现在嘉靖比较宠信的一个道士,难不成真的自己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钱大江小心翼翼的看着孙毅问道:“孙大人,您看我这是什么怎么了?”钱大江看着孙毅问道,孙毅笑了笑说道:“钱大人,这咱们就不在您府上说了吧,怕是多有不便,咱们还是出去吧。”钱大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里的方向,想了想自己家里的母老虎点了点头,跟着孙毅离开了。
孙毅冷冷的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大人啊,您看看这个东西吧。”钱大江拿起来一看,彻底就傻了,这上面赫然就是欠荣昌八千五百两的借条,钱大江震惊的看着孙毅问道:“这东西你是在哪里弄来的?”
孙毅不屑的看着钱大江问道:“钱大人不知道这荣昌就是孙某的?”钱大江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自从他把那八千五百两给了李货之后,这个套他算是钻进来了。
荣昌绝对不会赌上自己的名誉,去爆出钱大江在外面养小的,毕竟这属于客户的,但是这欠钱不还的事情,完全可以爆出来,毕竟这京城跟钱大江一样惧内的官员不多。
钱大江在一边嘟囔着:“早就听说这荣昌的老板是朝中大臣,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你。”
孙毅冷笑道:“钱大人,说句实在话,这个钱您不用这么着急还,您也可以不还利息,但是景王的事情,您必须帮我一次。”
钱大江警惕的看着孙毅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旦景王登基,这带给钱大江的可远远不止八千两银子,孙毅笑了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大人,您也是个明白人,这景王赖在京城也没什么用,即便今年不走,明年也是要走的,毕竟景王已经成年了,钱大江看着孙毅警惕的问道:“孙大人,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毅在一边笑了,看着钱大江说道:“没什么意思,无论你钱大人做什么,只要景王大婚之后,离京,我敢保证这张欠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令夫人见到,二夫人也永远不会跟令夫人见面,您觉得怎么样?”
“你!”钱大江气的说不出话来,孙毅笑了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大人,您自己好自斟酌一下吧,孙某还有事,就先走了。”
孙毅知道不出五步,这厮必然答应,不要问为什么,毕竟在穿越之前,孙毅也有一个跟钱大江一样的女人,这种事情发生了,孙毅敢保证只要钱鄢氏知道了,绝对不会让钱大江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的。
“等等,孙大人,我答应了。”钱大江忍痛应了下来,孙毅在一边都快笑出声来了,毕竟这货压根就没考虑好他一旦跟着景王去了安陆,这八千两银子拿什么还,难道是每个月那几十两俸禄吗。
孙毅急匆匆的跑回了裕王府,此时的裕王府里已经忙活了起来,毕竟明天是景王大婚的日子了,裕王作为长兄明天是要全程在场的,而且这也是向外界展示天家血脉情深的好机会。此时的裕王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洋洋之中,虽然是景王大婚,但是这些人心里高兴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裕王大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景王一旦大婚,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京城了。
所有人包括孙毅,都在悠闲的准备着明天的事宜,只有高拱愁眉不展的,张居正看着高拱问道:“高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啊,身子不舒服?”
高拱看着张居正说道:“叔大啊,景王就这么就藩了?”高拱是待在裕王府时间最长的讲师了,也就是说这孙毅还在青云观里当小道士的时候,高拱就跟裕王在裕王府里一起揣摩景王了,但是现在忽然这压了这么多的一座大山,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搬掉了,不由得心里空落落的。
张居正看着高拱问道“高大人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高拱点了点头,孙毅在一边倒是无忧无虑的看着两人说道:“高大人,您这是担心什么呢,这咱们不是一直都是见招拆招,什么时候主动出击过,只要咱不乱,这大局已定!”孙毅磕着瓜子说道。
裕王府明面上是喜气洋洋的,实际上也是喜气洋洋的,但是另一边景王府虽然看起来是喜气洋洋,但是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景王大婚,也就离出京就藩近了一步,这些还等着进宫当主子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
但是得意忘形的孙毅显然是忘了一句俗语,叫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现在的钱大江也是到了这一步,一旦景王出京就藩,那便是死路一条,钱大江自然是明白这景王就藩的下场,他后半辈子就得给荣昌打工了,景王不仅不能出京就藩,而且还要待在京师,而且要成功夺嫡,那样即便是孙毅也不敢得寸进尺,连家里的母老虎也不敢对他大吼大叫了。
景王愁眉不展的看着钱大江说道:“钱先生,明天就要大婚了,您想想办法啊。”
钱大江皱着眉头,对左右侍卫说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景王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钱大江,钱大江看着景王说道:“殿下,您想想裕王是凭什么得到这大宝之位的?”
景王张口就说到:“自然是大哥二哥早夭,所以才轮到了三哥啊钱先生,你的意思是?”景王震惊的看着钱大江说道。
钱大江满眼血丝的看着景王说道:“殿下,这庄敬太子当年死的不也是不明不白的,这里面谁敢说这跟裕王殿下没有关系。”
“可是,可是,他是孤的王兄啊。”景王有些慌,虽然说这景王只是比裕王小了一个月,但是显然心智是远远比不上裕王的。
“殿下不必惊慌,一切交给臣。”景王现在甚至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是这个疯子似乎是景王唯一的希望了,最近有人传回来消息,宗人府终于要动手催自己就藩了,景王知道,这一走可就是再也回不来了。
钱大江急匆匆的离开了景王府,第二天的时候,景王大婚开始,裕王带着裕王的臣工全都赶到了景王府,还有宫里的赏赐,陈洪亲自带着东厂和锦衣卫的侍卫在景王府周围布防。
陈洪待在裕王身边笑道:“殿下,这景王妃在哪呢啊?”
裕王笑了笑说道:“景王妃就在京郊,不远,已经去接了。”天家大婚,嘉靖还特意赏赐了龙辇等物,随着浩大的迎亲队伍,裕王待在景王府里,看着这些奴婢们在这里折腾着。
陈洪陪着裕王,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就在陈洪聊的唾沫星子横飞的时候,突然几个人骑着快马来到了景王府对陈洪说道:“厂公,殿下,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今儿个什么日子?你们干什么呢?有事情不会换一天说?”陈洪显然是觉得这几个人坏了今天的兴致,不过这俩人却说道:“厂公,这迎亲队伍在城外遇袭,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裕王猛地站了起来,看着两个人说不出话来,陈洪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几个人说道:“你们你们是想气死咱家吗?来人备马,东厂锦衣卫的都跟咱家走!”
裕王看了看孙毅,孙毅也很诧异,这按理说,这应该是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去劫天家迎亲的队伍啊,而且别说是天家迎亲的队伍了,即便是普通老百姓,这土匪也有不碰红白事的规矩这是哪冒出来的这么几块料。
孙毅对裕王所得:“殿下,臣去看看。”
裕王点了点头,孙毅赶紧对陈洪大喊道:“陈公公,等等我。”
众人快马加鞭,不一会就杀到了城外,不过此时这些人却已经全都被迎亲的队伍给拿下了,陈洪松了口气,赶紧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孤没事,这些人是什么人?查不出来孤今儿这婚还就”
孙毅见状赶紧说道:“把人拿了送顺天府,所有人收拾东西继续迎亲,不能误了时辰。”陈洪瞬间就明白了孙毅的意思,赶紧对景王说道:“殿下,可不能误了吉时,否则是要坏事的,速速起驾吧。”
说着陈洪也不在搭理景王了,迎亲队伍快速的接上了景王妃,景王却怒气冲冲的不好发作,陈洪看着孙毅问道:“孙大人,你说这是谁竟然胆敢劫皇家的迎亲队伍啊。”
孙毅押着嗓子对陈洪说道:“陈公公,此时万万不可声张,一切等大婚结束之后,另行准备。”原本孙毅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此时的孙毅浑身的毛孔全都打开了,回城的路上路过荣昌的时候,孙毅赶紧找了两个伙计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让李贽去找钱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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