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荣自己转动轮椅:“你好,子恒。”
这是何子恒第一次见到江荣:“我妈妈希望我能来,她很在意你。生日快乐!”
说着,将生日礼物送上。
“谢谢。”江荣双手接过,打开。
脸上是很开心的模样:“这是今年的新龙井吧,我就好这一口。”
“我妈说,你喜欢喝龙井,我也算是走了后门。”
顾雨桐一脸笑意:“你江叔叔一直都想见你的,如今总算是见到你了。”
江?
这个姓,何子恒不喜欢。
但是也没有多想。
可他脸上微微一愣的表情,没能逃过江荣的眼睛。
他知道他是在意的,他爱子归爱的病入膏肓,因为自己儿子抢走子归,他连这个姓氏都厌恶。
这一瞬间江荣竟然产生一种,何子恒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江北辰父亲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一瞬间。
可是在多年后,回想起来,今天这个生日,是江荣和顾雨桐最最错误的决定。
“没有想到您姓江?”何子恒问道。
“呵呵。”江荣微笑:“对,我姓江,我有一个儿子,叫做北辰,一会儿,他就来了,正好介绍给你们认识。”
顾雨桐没想到江荣就这样介绍了他自己。
“……”一口气堵在何子恒的心头,堵得他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目光落在顾雨桐的脸上,眼眸中有疑惑,有质问。
顾雨桐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我……”
“你妈妈不知道怎么开口。”江荣说道:“她想在来之前告诉你,但是怕你知道后,会拒绝。所以我劝你妈妈等来了再说,你妈妈很希望你能来。”
何子恒努力压制心头的怒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子归和已经走进了院子。
其实,他们三位真的是前脚和后脚到的距离。
何子恒走进院子与江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子归和北辰正好走到院门外。
他们清楚的听到了院内人的所有对话。
隔着一个院子,子归都能感觉到,何子恒的怒气和压抑。
“江爸爸,生日快乐。”子归努力让自己轻松开心一些,她手中拎着礼物:“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北辰买来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谢谢。”
子归眉眼弯弯,看着顾雨桐:“顾阿姨好。”
顾雨桐因为自己儿子的震惊,心头尴尬,她的眼神和心思此刻都在自己儿子身上。
子归转头看向何子恒:“哥。”
子恒硬咽下翻滚到嗓子的甜腥味儿:“你一直都知道?”
没有人知道何子恒在问出这句话后多么的后悔,心头又如何祈祷子归说‘不知道’这三个字。
子归一愣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尤其是在看到子恒眼眸深处的愤怒和痛苦时,她的心是慌乱的,她希望他是开心的。
“子归可能比你早知道几分钟,或者是一个小时。”江北辰解释到:“来时的路上我告诉子归的。”
果然,何子恒的怒气消失了一半。
面对如此情况的何子恒,此刻谁也不敢说实话,很默契的认为北辰的话才是事实。
所有人和和气气。
何子恒因为子归的不知道,从怒气消失慢慢的心情变好。
房间里是四个阿姨在准备收拾。
客厅里,顾雨桐始终陪着江荣。
几个人说说笑笑。
家里的阿姨有一位是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江荣和顾雨桐的人。
“今天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终于被先生还有何太太盼到了。”这位阿姨是当年跟着左佳音嫁入江家的人:“北辰,子恒,子归,都是先生和何太太尝尝挂在嘴边的孩子。不用怀疑,他们两个人晚上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他人口中一声何太太让子恒意外,他看了一眼顾雨桐。
这一眼顾雨桐明白子儿的质问。
江荣也是个明白人。
有些话适合自己说,有些话并不适合。
他微笑:“子归,你推我去拿些东西。”
“好。”子归推着江荣离开。
顾雨桐唇畔带笑:“我和江荣之间,非亲人却胜似亲人,不说照顾,我和他是相互取暖。江荣的妻子是左佳音,我的丈夫永远都是你爸爸。
这么多年我和他不是夫妻,只是共患难的朋友,是精神上的陪伴。
他有对他妻子的尊重和忠诚,我也有对你和你爸爸的不舍。
在这个家里,他是男主人,我是女主人,他是江先生,我是何太太。
家里的阿姨都知道,也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至于外面的人,如何称呼,如何说,我和江荣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些人只是我们世界以外的人。”
“……”何子恒怎么不明白,顾雨桐对自己解释的背后原因:“我理解你的用心,但不必向我解释的。”
“这不是解释,是事实?”顾雨桐说:“不说,就会被误会,误会产生以后会徒增烦恼。还不如直接说出来的。”
何子恒眉头下意识皱眉:“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顾雨桐看着何子恒离开,这才转头微笑的看向北辰:“这是李阿姨,北辰还记得吗?”
“多年不见,你身体可还好?”江北辰礼貌,问候:“这么多年照顾我爸爸,辛苦了。”
“不辛苦。”李阿姨笑着,眼眸中是忍不住的泪水:“说到照顾,还是何太太用心,我只是帮忙而已。只是先生的腿受伤了,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先生,我你有负所托。”
“这话怎么说。”此时江荣和邱子归回来,正好听到李阿姨的话:“什么叫有负所托?”
李阿姨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江北辰。
“当年,你离开江家的时候。我要求李阿姨可以留在你身边照顾。”江北辰很直接:“那年,李阿姨是打算会左家的。”
“有心了。”江荣当年问过,问她为什么不回左家,她回答的原因无关重要,可有可无。
于是也没有多问,那个时候顾雨桐也是需要照顾的,于是就留下了李阿姨。
这样的感情江荣明白,就如林叔,当年他走的时候林叔是要跟着的,但是他担心北辰,于是就让林叔留下,跟在江北辰的身边。
除了照顾,也算是他和北辰这对父子之间的一层关系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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