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家》第三零八章

    朝华突然出了声,自然也就让郑氏不能再有阻拦的理由。更甚至,郑氏这个时候,比所有人都更急切——“朝华?!你在里头?!快,快开门!”
    郑氏的声音显得无而焦灼,似乎她这会子根本就忘记了早先的不处处阻拦不让人开门。
    昙华浅笑,也不出声,看着刚才一直没能打开的门此时终于是打开来。
    门一开,朝华几乎是立刻就从里头冲了出来。甚至一个趔趄的直接摔了出来。郑氏首当其冲,被撞得也是站立不稳,险些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好在郑氏身边仆妇众多,这会子倒是扶得很及时。
    不过,此时郑氏却是顾不得自身的情形,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朝华罢了。
    朝华此时可谓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不为别的,只因朝华这会子身上的衣衫不整——或许已经不该用衣衫不整这个词语来形容,应该说是衣不蔽体才对。纵然是冬日穿得极为厚实,可是这会子朝华却也是露了半只胳膊在外头。
    到底是娇生惯养的,朝华身上的皮肉细腻光滑,看上去宛若羊脂白玉一般。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的显得……触目惊心。朝华穿的是水红的衣裳,此时红白交映,看着只让人觉得一阵阵目眩。
    饶是同为,昙华也是移开了目光不好再多看。自然,其他的丫头婆子更是早早的或低头或侧目,也是不敢一直盯着瞧的。
    就是李恪非,也是忙不迭的举起袖子盖住了眼睛,恼怒的大声斥道胡闹,这是做?”
    朝华似乎这会子才想起了身上的衣衫不整,惊呼一声之后,忙不迭的就伸手去抓的衣裳。可是那衣裳是直接撕破的,此时哪里能掩得住?不过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住那头罢了。
    昙华眼尖,看见朝华贴身的肚兜上绣着了一副蝶戏牡丹。此时那牡丹,倒是有小半朵露在外头了。
    郑氏眼疾手快,忙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将朝华一下子裹住。此时我此刻,郑氏只觉得心里几乎郁闷得都要喷出一口鲜血来肯罢休。
    朝华瑟瑟的哭着,紧紧抓着披风,一双眼睛已经跟红桃儿似的。而那眼泪则是一直扑簌簌的往下落。朝华面上是无尽的委屈,此时更是开了口哭诉道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大表哥——”
    郑氏闪电般的伸手就捂住了朝华的嘴巴,朝华剩下的话也就化成了“呜呜呜”的含糊声音。郑氏面色已然惨白一片了。
    朝华这么一句话,顿时让人又灼灼的盯着书房里头的情景。郑氏动作再快,到底还是不能让朝华将说出口的话收。众人将那“表哥”两个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昙华疑惑的出声书房里还有人?”然后看了李恪非一眼。
    李恪非面色铁青的拨开众人往书房里去了。众人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着,更甚至是忙让开了路。同时还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书房里看着,想看看里头究竟是个情况。
    昙华自然是不客气的跟在了李恪非的身后。
    郑氏目光一闪,不动声色的拦住了李恪非的去路,然后勉强笑道老爷,朝华吓得不轻,老爷陪着我将她送吧?无不少字”
    然而李恪非却也不是傻子,直接伸手拨开了郑氏,赤红了双目瞪了郑氏一眼,郑氏便是只得将剩下的话又咽了。这样的情况下,郑氏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李恪非盛怒之下会做出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李恪非到底是一家之主,郑氏就是再护女心切,也只能乖乖的股从。这个时候惹怒了李恪非,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昙华跟着李恪非进了书房,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郑长君。郑长君就跟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地上,额上汩汩的冒着鲜血,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旁边还有朝华身边的贴身丫头也伏在地上,同样的不知死活。
    地上还有一方摔成三瓣儿的砚台,以及从衣裳上撕下来的碎布。
    这些情景,已经是很能说明到底发生了事情。这会子估计谁也不会再朝华还是清白之身了。
    昙华回头看了一眼,便是了一个有趣的情形——就是郑氏身边的人,此时看着朝华的目光,多少都是有些古怪的。
    昙华再度和郑氏对视了一回。郑氏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狠戾,反而带着些茫然和慌张。很显然,郑氏此时已经没那个功夫去理会其他的事情了。
    只要朝华——朝华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得到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了是个后果,一直哭着,而且带着明显的怨恨和委屈。
    李恪非死死的瞪着地上的郑长君,呼吸都是粗重了起来。最后,李恪非一脚踹了。有了第一脚,很快就有了第二脚,第三脚。可是郑长君却是仿佛没有只觉的破布袋子,半点反应也没有。
    昙华倒是有些担心郑长君真被弄死了,忙伸手拉住李恪非,柔声劝道父亲息怒,气坏了身子反而不好。而且,他如今这样,也不是死是活,咱们可不能再动手,不然如何跟郑家那头交代?还有朝华这个事儿……也是要从长计议的。”
    “这个畜生!那会子我就该踹死他!”李恪非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骂道,面上一派狰狞之色。显然,李恪非这会子是真的恨不得将郑长君弄死的。也是,郑长君上一次的事情,李恪非可是一直耿耿于怀的。这会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父亲,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们是不是请祖母主持大局?还有郑家舅母那头是不是也通知一声?”昙华自然是不会让李恪非再去对郑长君如何,便是赶忙的转移了李恪非的注意力。随后又将李恪非拉开来。
    郑氏此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就要阻拦不可——若是请了老和我嫂子,这事儿就闹大了。”事情闹大了,朝华可就摘不出来了。
    昙华似笑非笑的看了郑氏一眼——都这会子了还妄想着事情不闹大?
    李恪非狠狠的瞪了郑氏一眼你觉得还能瞒住?”说完也不再理会郑氏,直接让人去请周老,又咬牙切齿的让人同样去叫荣氏。
    “是不是再请个大夫?”昙华柔声的建议我瞧着怪吓人的,可别耽误了治疗闹出事儿来才好。父亲你说呢?”没出人命,那就是内宅私事。可若是出了人命,那就不好说了。郑家那头,更是无法交代的。
    李恪非到底也不至于失去狼,虽然仍是怒气冲冲的,可是到底一甩袖子默许了。昙华便是给春梅使了个颜色,春梅会意,忙去找人请大夫来。
    “朝华先换身衣裳吧。屋子里的,也得收拾收拾。”昙华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下去,又看向郑氏太太看着面色也不好,也先躺着才是。还有郑大表哥,先让人送去客房吧。总不好在这里看大夫。”
    郑氏张嘴想说几句话,可是却是这个时候竟是不该说好。最后只灰溜溜的带着朝华先下去了。
    郑长君自然也是被人拖走了。不一会儿,书房里也就清理得基本看不出来了。只是,痕迹能消除,已经发生的事情却是不能消除。也不以后李恪非每次在书房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今儿的事情?那时候,怕是堵心得厉害吧?无不少字
    朝华以后,怕是彻底的不受李恪非待见了。
    昙华垂头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掩住唇角微微上翘的痕迹。
    这一次的争斗,郑氏算是完败了。接下来,就是让郑氏好好品尝失败者的感觉了。事已至此,昙华郑氏已经没有办法翻身。不管郑氏如何说这件事情,朝华的清白不保,这是无可狡辩的事实。
    朝华将来只剩下了三条路可以走——一是以死明志证明清白,二是干脆嫁给郑长君,而第三,就是不嫁给任何人,青灯古佛一辈子。横竖,出了这样的事情朝华是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而以死明志……朝华必定是没有那个勇气的。就是青灯古佛,朝华也未必肯。那么,就剩下一条路。
    而这条路,正是郑氏一开始替她选择的路不是吗?所以,想必郑氏也觉得这是个极好地主意。至于要嫁的从她变成朝华,想必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才对。或许,郑氏说不得还要高兴?
    只是朝华,想必会很不甘心吧?无不少字想必对郑长君是恨之入骨吧?无不少字这一点,从朝华将郑长君打成这这样就能看出一二。带着这样的心情嫁,那么根本不必想象,就能预料到朝华以后的日子会是个情景。
    昙华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在心头言道:朝华,要怪,就怪你的亲娘吧。若不是郑氏布局,事情是肯定不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的。
    至少,昙华清楚的明白,她是做不出这样的布局的。或者说,她还没那么无耻的非要去坏人清白。可是,这一次她若是不无耻些,那么或许这会子朝华所面临的事情,就是她面临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昙华自认为也不是圣人,所以睚眦必报也是无可厚非的。
    若郑氏一开始就放她一马,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的话,她自然也不必如此算计。
    因果循环,正是如此。若说朝华无辜,也只是一句母债女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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