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rì下来,李儒的心里也是极其纠结和为难的。前方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羌人被彻底击败,张济等将领手中兵权被夺,牛辅战死……这些消息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噩耗,让他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
马家经此一役后,算是完全占据了主动,甚至是足以控制整个西凉了。而他李儒,目前也只有他还能以董卓旧部的身份与之相抗衡。但李儒却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以前他就争不过那些将领,那现在,他自然更不可能是已势力大增的马家对手了。
可要他选择就这样投向马家,李儒又觉得颇为难办,先不说其他人会怎么看他,就是自己这一关,他都未必过得去。他可是董卓亲信的谋士,是董卓亲近的女婿,而现在董卓才死没多久,他这个亲信就投向了马家,把董卓辛苦创建的一切都送给了他人,这让他如何自处,又如何去与他人交代呢?
但李儒更清楚如今形势已不可逆,别说他能力有限,即便他当真能指挥动剩下的人马,以这点兵力,也压根不是马家的对手。要知道,对方可是刚大败了羌人,士气正旺的时候,岂是他们能撄其锋芒的?
就这样,李儒没有任何态度地左右为难了好几rì,就在一些手下之人都开始不耐烦地想要请他作个决断时,马越却突然孤身来到了临洮城。
当听得下面的人禀报说马越在城外请见时,李儒都有些失神了:“他怎么会突然来见我?”虽然心中带有疑虑,可既然对方都到了,他也不好闭门不见,便亲自去把马越迎进了城来。
两人在事隔近一月后再次相见,都明显感觉到了双方之前的疏离,毕竟就目下的情势来看,双方说是敌对也不为过了。但两人之间又有着不浅的交情,所以这一见面,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即便在屏退了左右,只有二人对面而坐时,两人依旧显得有些沉默。
在静了半晌后,李儒才缓慢开口:“你今rì是来向我游说,让我投顺于你马家的吧?”
马越无声地点头,虽然在来之前,他也有过一些准备,也觉得自己能在李儒面前侃侃而谈,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与李儒之间向来交好,上次因为关系到自家的长远,所以他可以不顾交情,但今rì,情况显然又有所不同了。
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竟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不小的,在沉默了一下后,他才道:“如今西凉的局势你也看到了,也是该有人站出来,把一盘散沙的这些人都聚拢在一块。如此,我们才不必再担心有外敌的威胁,甚至是可以更进一步,去外面争夺更多的好处。而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人望,我们马家都是达成此事的最佳人选,不知文优兄以为如何?”
李儒闭目沉吟了好一阵后,才开口:“你说的不错,经过这次的羌人之事后,你马家已经是我西凉势力最大的一支队伍了,而你们有统一西凉各方势力的心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对你之前所做种种依然难以释怀,实在不是放心将主公留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你哪!”说到最后,李儒一双眼睛已紧盯在了马越的脸上,再没有了半点犹疑和退缩。
“你指的可是之前我见死不救的行为?”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你坐视大军败在羌人之手,我还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出于自身的考量才作出的决断。可后来呢?当你明明已取得了一场大胜,只要趁势挥军就能解官武之围,保全牛将军他们,可你却又按兵不动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大战劳累,才不得不作出的选择,我想你就是为了借刀杀人吧?”李儒目光里闪烁着几分愤怒,盯着马越道。
马越沉默了,他并没有对此进行辩解,也没有承认,他只是沉默。半晌后,才道:“我这次前来,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以及曾经与你们共同辅佐董公的份上,不希望各位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这才孤身见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使更多的人遭受无妄之灾,毕竟现在西凉一统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
李儒的目光从马越的脸上移开,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但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其实李儒也是心知肚明的。马家,或者说是马越,为了今rì的局面,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冒了太多的风险,现在是他们收获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李儒一人的心意而转变呢?
如果他不肯从命,硬是要与马家争个长短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城破人亡,让许多人陪着他一起为了所谓的尽忠而死。而这,李儒也是不希望看到的。他是个明智的人,很清楚事到如今,一切都无可更改与挽回,只有顺从大势而已了。
在沉吟了良久后,李儒终于点下了头来:“你的意思,我其实也很是明白。事到如今,在大势所趋之下,一切都不可能因我的意志为转移……也罢,事不可为,我也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陪我一起赴死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老实地回答我,只要你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我就率人开城投顺你们。”
“是什么问题?”其实马越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但还是接口问了一句。
“当初在长安,主公究竟是因何而死?”李儒这一次的面sè却显得极其平静,仿佛他所问的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最为关切,对西凉军来说最为重要和敏感的一个问题。
马越略沉吟了下,才说道:“现在天下人都在传,是吕奉先杀的董公,怎么你还想问出些什么来么?”
“以吕奉先的手段,只怕还很难害得了主公。你不要忘了,主公一直以来对这个投降过来的将领都是有着提防的。而当rì的长安,你马家也是有着自身实力的。”
马越又一次沉默了,半晌后,才抬起了头来:“其实董公因谁而死现在已不重要,因为现在的西凉与他在时已全然不同。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于这些过去的事情呢,我们该向前看才是,只要我们能共同合作,我们就能创造出董公不曾做到的场面……”
“你不必说了,我已知晓一切。”李儒艰难地一笑:“好了,现在我也可以给你我的答案了。当你们马家大军到来之时,我会率众出城降你。只希望你马越当真不会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能让我们西凉人真正地主宰这个天下。”说完这话后,他便起身而走,不再与马越有更多的交流。
马越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下也是颇多的感慨。他知道这次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西凉将再没有与马家为敌之人,马家也将彻底取代董卓,成为这里的主人。但同时地,他也知道自己与李儒之间将成为陌路,在投顺之后,李儒必然会隐退,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过得了他自己这一关。
“李文优,你虽然在历史上的声名并不太好,但我却可以看出,你是个有气节的人。我马越不能与你继续共事,是我的一大遗憾……”在离开这里时,马越心中如此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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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数rì之后,马家大军就开到了临洮城下,而城中守军果然就象李儒所说的那样,大兵抵达之时,他们就开城投降了。至于李儒,却又随即远遁,不知所踪,因为从此刻开始,西凉的传奇将与他再无任何的关系。
而伴随着李儒他们的投降,整个西凉其他几处城池里尚在观望的董卓旧部也终于作出了决定。在短短数rì之内,这些多则三五千,少则一两千的队伍也纷纷归顺马家,这让本就壮大起来的马家实力更进了一步,现在他们已有大军六万之众。
而随着手上实力进一步的增强,马越所提出的重新整编和cāo练军队的决议也完全实施了开来。六万大军被分为六营,然后由本来隶属马家的将领对他们进行cāo练,一个个让外人看了都会深觉古怪的场景就出现在了这些校场之上。
在烈rì之下,上千的军士一动不动地笔直挺立着,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或者是在一声声的号令下,几千人作着完全一致的动作,不是向右转,就是向左转,间或夹杂着一些摸样很是怪异的走动。
虽然对于这种几近于没有任何实战用途的动作许多人都表示难以接受,可在马越的极力推动下,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好在,马家在军饷和口粮这两项上对这些士兵倒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他们以前是马家的嫡系,又或是别的军队中人就分别对待。所以即便这种cāo练很是怪异,也让人觉得很是别扭和疲劳,将士们还是一丝不苟地进行了cāo练。
而除了这最寻常的cāo练之外,马越也从这数万人马中挑选出了最为jīng锐的千把人,向他们传授起了一些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作战手段。这些对旁人来说完全是异想天开的作战思路,马越却极当一回子事,并且要求他们一定要全力去学,这样才能在将来的战事里起到关键的用处。
这样的rì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这支全新的西凉军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发生了极为显著的变化。当大家再看自己时,才陡然发觉,此时的这支军队,无论是互相间的配合,又或是临阵的应变以及战斗力上,都比以前要高出了许多,他们开始相信马越的一切,觉得只要有他,就能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而与此同时,马越也在关注着中原这段时rì里的变化,虽然只是一年多时间,中原已生出了太多变故,而且现在还在不断地发生着转变。马越已经明显地觉察到,一个再次出兵中原的机会离他们已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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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年第一天,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心想事成,马上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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