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谷一整天没有看见黎野,店里只有吴成一个人守着。问他师傅去哪了?吴成说黎野去市里有事去了。
夏小谷给他发微信,他过一会儿回复了,语气如常:小谷,我爸这里要办些手续,明天回来。这两天让郭莉莉接送一下你。晚上下完课让她带你回家。
她无疑有他。
连续两天,夏小谷觉察出黎野有些不同寻常。打他手机,他语气如常:“小谷,我在忙。嗯,是的,下乡修车了。你晚上叫你同学带你直接回家,不要等我。”
夏小谷坐在郭莉莉自行车后座上,心里闷堵得慌。这种感觉不好对任何人诉说。
郭莉莉粗枝大叶,根本注意不到好友的情绪,一路上跟她讲班上趣事。
夏小谷一大早杀到黎野的家,大门却紧闭。往常黎野早起来了,五点钟要出门跑步。
她呆了呆,上前敲门,一会儿门开了,堂婶开的门。
“是小谷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堂婶看见她,很是惊讶。这么早就跑过来,而且气喘吁吁,好像很急的样子。
夏小谷也愣了愣。“婶,你怎么在这?不要送明儿去幼儿园吗?”
堂婶平时明明在市区。
“小野没跟你说?他这段时间有些忙,晚上不能回家住,特意叫我回来陪陪他妈妈。”堂婶微笑着解释。
夏小谷脑门一轰,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他竟然什么也没跟自己说。
“黎野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
“没有,没有。小野没事。他只是说这段时间要经常下乡,有时候太晚不方便赶回来。也就这几天吧,他说很快忙完。”
夏小谷掏出手机给郭莉莉发信息,叫她不要过来接她,拔腿往修理店跑去。
店门果然从里面反锁。这两天,他在店里过夜?
夏小谷敲了几下门,没反应。便掏出手机打字:“开门,我在楼下。”
此刻,清晨五点十五。她一路跑过来,又快又急。运动会如果愿意参加,保证拿名次。
她顾不上胃难受,心律不齐,嘴唇发白,眼泪委屈的泪水直打转转。
一会儿,里面传来下楼的脚步声。紧接着,拉卷门和玻璃门两道门都开了。
夏小谷大吃一惊,黎野一改往日干净整洁的形象,胡子拉渣,板寸发型长长的,眼眶深陷,面色憔悴,眼尾发红,一身浓郁烟味,夹杂隔夜的酒气。
他平静地看着她,也不言语,任她红着眼咬着嘴唇跨进店门。
“你为什么躲着我?”她一张口,眼泪扑簌簌滚落,委屈又难受,像一只被人遗弃的猫,可怜又卑微,胆怯又害怕。
“小谷。”他张口,声音涩哑。
夏小谷哇得一声哭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黎野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野顿了顿,稳定情绪。一只手搂紧她,另一只手把拉卷门往下拉。
小姑娘抽泣哒哒自他怀里仰起头,泪水纵横追问他:“你到底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吗?”
黎野心恻侧,自责愧疚。拉卷门遮住光线,一楼店面没有窗户,天色未明,房间里黑咕隆咚,只听到她难受的抽泣声,滚烫的眼泪濡湿他的胸前。
他一听见她的信息提示音说在楼下,穿着衬衣就下楼来,顾不上晨间温度低,单衣寒凉。
看见心爱的女孩如此担心他,他心灼烧般难受且愧疚。
这两日纠结的憋屈和痛苦,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满腹的后悔和愧疚。只在意别人的羞辱和诋毁,却忘记顾及她的心情。
黎野黯然,低头吻下去,用他满是烟草气息和酒精味道的唇深深亲吻想念的女孩。
劲道前所未有的狠,似乎想要把她掐入骨血,揉入身心。
从她的眼睛到布满眼泪的脸颊,到湿软冰凉的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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