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比黎野意想中还要糟糕。
车子一启动,夏小谷就开始翻江倒海般难受。虽然吃了晕车药,但管不了太久。
她闭上眼睛,强忍着想呕吐的难受。包里有黎野为她准备的垃圾袋,其实车上也有垃圾袋,但黎野还是给她放了几个在袋子里。
她捏着一个袋子在手上,半个小时后,忍不住对着袋子狂吐一番。
旁边的人发出厌恶的声音。夏小谷将袋子紧紧捏住,闭着眼睛晕乎乎地坐着。她听见前面的女生们在讥笑:“刚才那个黎野,人长得帅,脑子却不好使,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个乡下妹。”
“听说黎野拒绝过你?”
“就是,叫他给个微信,他理都不理。”
“人家有女朋友了,干嘛呀给你微信?”
“就后面那个乡下妹?据说两个人早就搞在一起。”
又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袭裹而至,夏小谷吐得一塌糊涂,制止肠胃痉挛,面色白如纸。
刘浩宇被几个女生包围着,难得如此近距离接近学生会会长,高三那几个学姐岂肯错失良机,各自缠着他问东问西。
女孩们带了很多零食,纷纷塞给刘浩宇,但他都礼貌地婉拒,说他不喜欢吃零食。他时不时回头,目光落在后面那个小姑娘身上。看她呕吐成筋疲力尽的落水狗一样,惨不忍睹。
车子开了一半,很多人打瞌睡,大多数人睡了起来。
刘浩宇起身,悄悄走到最后一排,用手拍拍夏小谷身边那个男孩,示意他换个位置。
对方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被污秽不堪味道包围的空间。
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的夏小谷突然感觉到有人把她的头往下按着。她吓了一跳,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刘浩宇不知何时坐在身边,试图让自己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夏小谷霍然站起来,一语不发戒备而敌意地瞅着他。
“坐下。”刘浩宇用唇形命令她。
夏小谷厌恶地别开头,倔强地扶着前座的扶手站立。
“后面的女同学赶紧坐好,站着不安全。”司机开始发话。
夏小谷忍住巨大的难受和无力感,倔强地杵在原地,不肯挨着刘浩宇坐下。
“你手里的袋子能不能丢掉,臭死了。”旁边同学发出指责。
夏小谷面无表情捏着袋子站着不动,因为她一张口,又要吐。
她憋得脸色发青,前所未有的难受几欲灭顶,将她湮没。
带队老师终于发现刘浩宇坐到后面去了。“刘浩宇,你怎么坐在那里?”
旁边高一的女生看出点名堂,柔声劝道:“学长,你还是坐回前面去吧,要不然她要吐在过道上。”
她看得出,夏小谷快要憋不住了。
刘浩宇悻悻然起身往前走。夏小谷突然蹲下去,对着袋子吐得天昏地暗。
夏小谷坐的是学校包车,直接上高速。黎野买的是车站的客运车,走的是老路,沿途要带客,花费的时间要比夏小谷他们多半个多小时,加上等车的时间,足足比夏小谷他们晚一个多小时到达市里。
路上,他给夏小谷发了几个信息,都没有回复。他猜到情况很糟糕的。
车子还没抵达市区车站,他就接到夏小谷语文老师李老师的电话,说带队的老师告诉她,夏小谷一路上吐得一塌糊涂,到酒店后晚饭也不吃,怎么叫也不醒。带队老师有点担心,要她联系一下家长,怕学生出事。
黎野告诉李老师,他马上到市区,等下会去宾馆看小谷。他向李老师解释,知道小谷晕车厉害,所以不放心她跟过来了。
李老师大为感动,叮嘱他一定要尽快去看看小谷。
等黎野赶到宾馆,其他学生都去餐厅集体用餐了,带队老师把黎野带到夏小谷住的房间。
“夏小谷同学一路上呕吐,旁边同学都受不了。本来分派了一个女生和她一起睡,一人一个床,但那个女生强烈地向我提出意见,她不想和她一起共房间,说她身上一股馊味。”
穿过走廊,带队老师抱怨不休。
黎野阴沉着脸只听不语。门一开,一股怪味飘过来。
他看见小姑娘身子蜷缩成一团趴在床上,弄脏的外衣仍在地上,被子粗暴地只盖了一个边角而已,露出大半个身子。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心眉毛皱成苦瓜。
带队老师嫌弃地立在门口,不进去。
黎野的心火辣辣地疼着,心突突跳着,一股莫名的火气在肺腑里乱窜。当着带队老师的面,他默然走过去,把瘦弱的她身子翻转过来。他感觉到她脸色虽然惨白,身子却滚烫滚烫。发烧了?他一惊。
“小谷,小谷。”他又急又怕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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