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脑子一嗡,那天的记忆像是潮水般的涌来。
原来在仙尊寝宫外抓住她的人是洛长司。
即将要被小师弟拆穿卧底身份,阮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暗恋仙尊,想要对他行不轨之事!”洛长司难得抓到阮糖的把柄,他居高临下的盯着阮糖,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过,洛长司的这番话倒是给阮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我只是”她脑子突然打结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栎,还没等她想好怎么编的更加合理,就发现了沈栎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
不会吧,不会吧,仙尊真的相信了洛长司的鬼话?
不可以!
阮糖决心要强行挽尊,她才不愿意做魔教众人口中唾弃的采花贼。
更何况,采的还是大名鼎鼎的仙尊。
传出去的话,她当场就被魔教弟子一人一剑捅成筛子。
阮糖轻轻咳嗽两声,收回脑中胡乱飘飞的思绪,定了定心神:“我那天是为了给仙尊送东西。”
“我不信!”洛长司一脸错愕,“你当时手里什么都没有,少骗人了!”
迎着仙尊怀疑的眼神,阮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送的是情书唉,你见谁送情书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把情书拿在手上的?”
沈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像是被雨水冲刷之后的浓艳海棠。
见他眼里怀疑的神色淡去了,阮糖信口开河,继续瞎编:“那阵子我不是在山下接了点私活吗?我就认识一位美娇娘,可不是巧的嘛,她喜欢教主大人,又不敢表白。”
“所以你送的情书是那位美娇娘给你的。”洛长司松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三分愉悦、三分嘲弄,“阮糖你也不怎么样嘛,陪在仙尊身边五年都没得到仙尊倾心。”
“还不如那山下的美娇娘,会主动出击。”洛长司用手撑着下巴,细细打量了阮糖片刻,凝着眸子道:“是不是你长的太丑了?”
阮糖:我怀疑你故意报复,而且我有证据。
在洛长司的眼里:阮糖这种平平无奇的草包连做仙尊的婢女都不配,偏偏她一路升官升职像是如有神助。给别人送情书?她真能有如此大方?
沉思片刻,洛长司仍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没有阮糖说的这么简单。
什么情书白天不能送,非得大半夜去?
还没等阮糖说出个令人信服的借口呢,土匪们又开始吵闹了。
“醒了,二当家醒了!”紫脸汉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掏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额头上被二当家蹬出来的脚印。
“可真不容易啊!这毒真的太烈了。”一位土匪连忙将一碗茶水递过去给紫脸汉子。
“聒噪!”沈栎掏出毒镖,烦躁不安的扔了出去。
“不好!三当家中毒了!”
一阵尖叫声过后,大堂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紫脸汉子扯了扯寨主的衣袖。
寨主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找本寨主何事?”
“我是不会救你的,更不会为你吸毒血的,这事太脏了,你随便找个人帮你吧。”寨主面无表情的说完,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二哥你竟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被打断思路的阮糖回头一看,只见那瘸腿的二当家抱着一个紫脸的彪形大汉在吸毒血。
“你帮了我,这次我帮你。”
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啊!
阮糖坐在地上,正准备好好欣赏一下那二人的兄弟情。
一肚子问题的沈栎忽然没了阮糖的解答,他不禁有些急躁,掏出毒镖朝着那碍事的两人身上扔去。
“这毒镖可是非同一般,不过这次我只能帮我弟弟,想必三当家不会介意吧!”
“我什么都介意,”三当家说着就把寨主赶走,抱着二当家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阮糖:。。。我真没眼看。
沈栎咳嗽一声,将阮糖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把将解药从怀中掏出来,往她手上一塞,“你要不把解药送给他们吧,这辣眼睛的画面我真不想看。”
“.也好。”说罢,阮糖义无反顾的将解药交给了中毒的那两人。
二当家郁闷的低头看着掌心里的解药,和三当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手拉手一溜烟的跑了。
寨主低头打量着地上的毒镖,想到三当家为她弟弟吸毒血的画面,心一狠,将毒镖扎在了她的肩膀处。
目睹这一切的阮糖:.该不会是我去吸毒血吧?
黑风寨的大堂内,众山匪都不敢亵渎寨主的玉体,尤其是在寨主还没有吩咐的情况下。
所以此刻造成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寨主想让沈栎去吸毒血、阮糖害怕去当吸毒血的背锅侠、洛长司更加害怕那个讨厌的猪精寨主跟他说话。
而黑风寨这边,他们从一开始就被灌输寨主的命令就是王法,就是不容反抗的金规玉律。
都没人敢去的好吗?
唯一能有点话语权和行动权的寨主弟弟已经溜了。
应该二当家应该没有吃解药吧。
跑回来的小弟喘气如牛,他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二当家和三当家已经将解药吃了。”
寨主嘴唇发紫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指,指了指阮糖身后的沈栎。
“只有两颗。”沈栎说的十分简洁。
寨主不甘心的摇了摇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那个啥,我们现在溜吗?”阮糖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将杏眼睁得滴溜溜的圆。
“不溜掉还等着吃席吗?”洛长司没好气的说道,“就怕有命进去吃,没命竖着出来。”
阮糖听了这话,左眼皮不自在的跳了一下。
黑风寨乱成了一锅粥,众匪们上蹿下跳、舞刀弄枪,愣是拦着阮糖等人不让走。
“不是,你们都看到了的,她是自杀的,跟我们可没有关系。”阮糖走在最前面,对着一众土匪解释道,“她自寻死路我也拦不住啊!我又不是阎王,能给她改生死簿。”
回到大堂内的二当家面色发青,他吩咐众人噤声,然后亲自带着阮糖离开了黑风寨。
离别之际,二当家还不忘记递给阮糖一块玉佩。
“姑娘对我再造之恩,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带着这块玉佩来找我。”
再造之恩?
阮糖面色凝重的看着二当家离开的背影,震惊的想着:不会是让二当家找到了爱情第二春吧?
重获自由的洛长司向仙尊请求将阮糖丢进万蛇坑严刑拷打,可是被仙尊制止了:“晚晚说的情书反正在我的寝宫,等回去找到了,就可以证实她所言非虚,不是吗?”
阮糖心下一紧:那天她并没有送过情书,这可咋办?
难道真要让沈栎给她吸毒血?
想到沈栎吸毒血的模样,阮糖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是,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可真要杀了你们!“沈栎怒火冲冲的瞪着一群人,“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
众山匪闻言,立马撒丫子逃窜,生怕慢了会被沈栎给追杀上。
“喂,你等一下。“阮糖叫住正在往外奔的沈栎,“你等等我啊!“
“干什么?“沈栎一听到阮糖的喊声,脚下不由放缓了速度。
“我有话问你。“
沈栎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阮糖。
阮糖将手上的那块解药举了起来,“这块解药是哪儿来的,它的作用,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明白。“
“你看不懂很正常,这个不是普通的毒药,你拿着解药赶紧去给二当家解了吧。“沈栎见阮糖手里握着的是毒镖,就提醒道。
毒镖!?
阮糖看着手里这枚解药,又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沈栎,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沈栎,你耍我?!“阮糖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沈栎冷笑道。
“我知道的事儿多?!“阮糖气呼呼的将解药摔在了桌案上,“你们寨主要是被人吸毒血,那你岂不是要成为下一个被毒死的寨主了?“
“你“沈栎没想到阮糖居然如此直截了当的揭穿了他们寨主的秘密,气愤的瞪着阮糖,“我是不怕死,但我不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也被那猪妖给祸害了!“
沈栎这句话让阮糖不自觉的想起沈栎为她挡箭的情景。
“我“
“我知道你喜欢洛长司,可他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他根本不喜欢你,你死了也是白死!“沈栎一副我早看穿你的心思的样子。
阮糖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沈栎,转身走进了寨主的房间。
沈栎见状,不由得叹息道:“这个女孩子真是个笨蛋。“
阮糖走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的望着屋顶。
她在纠结:要不要把解药送给二当家。
她知道二当家一定是因为二当家的妹妹的死,才会迁怒与自己。
她不是一个善于推卸责任的人。
“二当家!“
一个山匪走进了屋子里,跪在了地上,“大当家的让属下给您送了解药,还请您收下。“
听到有人送了解药来,阮糖猛的抬起了头。
解药是大当家送的?
大当家为何要送解药给二当家?难道是二当家的毒性发作了?
“二当家的,大当家的说,您身上的毒素虽然是因为您吸食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毒发的缘故。
但这个毒却并不致命,若是您坚持不住,服下这解药的话,那解药便可解除身上的毒。
这解药可是我们寨主特地找到的,我可不敢拿假的糊弄寨主,不信你自己试试。“山匪恭敬的对阮糖说道。
阮糖听到这个解药不仅不致命,还可以解毒,心底一阵激动,她赶忙接过山匪递给自己的解药。
阮糖拿到解药之后,将解药揣入兜里,转身朝外走去,“谢啦,你回去告诉你们寨主,今日的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阮糖离开后,沈栎也离开了寨主的房间,走出了寨主的寨门。
“沈栎,你去哪里?“一个山匪见沈栎离开寨主的寨门,赶忙拦住了沈栎的去路。
“我去看看二当家,顺便给她解了毒,你们都先回去吧,别让寨主等太久了。“
“是。“众山匪应声。
“你不去给我们寨主解了毒,我们寨主醒来会不高兴的。“一个山匪说道。
沈栎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山匪,说道,“那你们去帮她解了毒。“
沈栎说完,大踏步走下了寨门。
“哎呀,你怎么不等等我?“山匪看着沈栎离开了,气恼不已。
沈栎不理会他,快步往回走去。
“你这小兔崽子,给老子回来!“山匪见状,气的跺了跺脚。
一个时辰之后,阮糖从二当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沈栎早已等在了二当家的寨子门口,他看到阮糖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二当家怎么样了?“
“我看二当家的脸色不错,没有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浑身溃烂,全身抽搐,倒是很好,你可以回去复命了。“阮糖将解药交给沈栎。
沈栎见到阮糖的手中的解药,伸出右臂,伸向阮糖,“我帮你拿。“
“我的手很脏,你不嫌弃我手脏吗?“阮糖一双美眸眨巴眨巴的盯着沈栎,“你真的不嫌弃吗?“
沈栎:“.“
“你这丫头,真是不识抬举,你这么不领情,我还懒得管你了呢!“
沈栎伸手夺下阮糖手中的解药,迈步走下了山坡。
“哎,你不要生气嘛,我不要你帮我拿着这解药,我自己拿,自己拿还不行嘛!“阮糖急忙的跑上了山坡。
阮糖跑上了山坡之后,看到二当家的房间的窗户半敞着,她走近窗户,探着脖子,往屋子里瞧去,屋子里面空无一物,阮糖不禁纳闷了,难道二当家的不在屋子里?
“喂,小姑娘,你是谁啊?“一个山匪走到了阮糖的身后,出声询问道。
“呃?你是问我?“阮糖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诧异。
“嗯哼。“
阮糖闻言,轻咳了两声,然后将解药交给了山匪,转身离去。
“小姑娘,我是问你这么晚了,你来寨子里做什么?“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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