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游侠正少年》第四十一章 会饮

    入夜,汴州军营内正厅。
    “难得有机会和二位少侠单独对饮,本王先敬二位一杯。”上官意辰穿着雪青缎紧身袍服,银色的发冠闪着寒光。
    “臣敬殿下。”贺西霖和林鹤之一人坐一侧,转过身来朝上官意辰举杯。
    “除夕那日宫中宴饮,林二少侠未到金陵,今日是第一次相见,林二少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英明神武。”上官意辰看着林鹤之笑着说道。
    “殿下过奖了,在殿下面前,臣岂敢称英明神武四个字。”林鹤之拱了拱手说道。
    “何门主不会又是旧病复发无法前来赴宴吧?委屈何门主一众挤在东边小营地扎营,本王本想今日宴上当面赔礼呢。”上官意辰接着问道。
    “殿下言重了,为国征战,忠慈门从未敢道委屈。”贺西霖接过了话,“门主一向习惯军中大小事务亲历亲为,正在军中忙碌,分身乏术,特命臣等向殿下当面谢罪。”
    “何门主为守塞防,辛苦一生,本王当尊之敬之。”上官意辰又举起了杯,“来,本王敬何门主一杯,二位代饮了吧。”
    贺西霖和林鹤之站起身行了一礼,举杯满饮。
    “殿下叫臣等过来,想必并非仅是宴饮,您有何重要军务安排?臣等悉听调遣。”贺西霖转了转眼珠,和林鹤之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
    “是啊,臣等奉旨来了有几天了,还未曾听殿下详细说说燕州防线敌情如何呢。”林鹤之接了一句。
    “本王本打算等你们营内全部安置好了再和你们细谈,既然今日二位少侠问了,那本王就要打搅二位的宴饮之兴,说说这些正事了。”上官意辰看了看两人的神情,缓缓开口,“北虏此次规模不及上次,但是也比本朝从前那几次来势要猛,现在已经攻到雁荡口附近了。”
    雁荡口是直面着燕州城的一道隘口,是燕州防线中距离燕州城最近的一道隘口。
    “现在到雁荡口了?”燕州防线的地图早就写在了贺西霖的脑子里,“殿下收到的最后一次战报,可曾说过北虏这次的攻势?还是像上次一样呈三面围攻朝燕州前来的吗?”
    “这次他们只有一路人,直奔雁荡口来的,大概有上次一半那么多吧。”
    “殿下可知他们从开始南侵,到攻到雁荡口,一共用了多长时间呢?”贺西霖问道。
    “一个半月。”
    “那想必殿下收到过岭门关失陷的战报了?”贺西霖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问道。
    “是啊,岭门关失陷,算是这次本王这里损失最重的一次了。不破岭门关,怎么打得到雁荡口呀。”上官意辰皱了皱眉头,答道。
    “唉,如此说来确是吃紧了。”贺西霖也跟着叹了口气,看了林鹤之一眼,林鹤之低头看到贺西霖捏着酒杯的左手食指敲了两下。
    林鹤之猛地皱了一下眉。
    “殿下,眼下黄河泛滥,行军势必要迟缓,殿下前线的兵马能否撑得住啊?”林鹤之面朝上官意辰问道。
    “我来之前就派人往蓟州送了军报,先调了蓟州戍卫军过去,应该是能撑一阵。”上官意辰叹了一口气,“边境都不消停,先拆东墙补西墙吧。”
    “殿下,葛大人那边送来了军报。”三人又喝了一阵酒,忽听见门外侍卫传报。
    “进来。”上官意辰放下了酒杯,侍卫捧着笔墨走进来放在了上官意辰桌子上,从袖里拿出了一张卷着的长字条。
    “葛大人请殿下吩咐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侍卫说道。
    上官意辰不经意似的抬头扫了贺西霖和林鹤之一眼,捧着酒杯的林鹤之察觉了投过来的目光,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眨了眨眼睛,盯住了上官意辰已经拿了起来的笔杆。
    只见上官意辰在那张纸条上挥了一圈,不像写字,像是只画了一个符号,便迅速将纸条叠了起来递给了侍卫,侍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林鹤之狠狠地皱了一下眉,看了贺西霖一眼。贺西霖看出来了林鹤之眼中显出的慌张,便朝着林鹤之赶紧摇了摇头。
    林鹤之举起杯子,左手食指也敲了两下。
    贺西霖点了点头,用眼角瞥了斟酒饮酒的上官意辰。紧紧皱着眉头闭上眼,呻吟了一声,摔了手中的酒杯。
    “大哥,怎么了?”林鹤之赶紧离席去扶贺西霖。
    “贺少侠身体不适吗?”上官意辰也站起了身。
    “回殿下,大哥素有胃病,今日多饮了几杯,怕是又不舒服了。”林鹤之转过身来对上官意辰说道,“请殿下允许臣扶大哥离席整理一下。”
    “二位请便。”上官意辰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回去。
    林鹤之扶着贺西霖退了出去。
    上官意辰不紧不慢地又斟了一杯酒,放在嘴边细细品咂着。
    “本王素日里都听老百姓夸忠慈门有多厉害,依本王看呀,别的不行,装病倒是都一个顶两个用。”过了一会,上官意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在手上把玩着,本就上扬的眉梢轻轻一挑,自言自语道。
    “殿下,他们二人已经出了军营了,是否要卑职派兵去追赶?”又过了一小会,又来了一名侍卫站在门口大声问道。
    “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上官意辰高声回答着,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有的时候,本王真的有点想念父亲。”上官意辰的神情极其平淡,但细细看便会觉得令人不寒而栗,“真想和父亲好好聊聊,每当这种时候,父亲是否与我的感受是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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