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松的话端的有些打击人,秦寿几人听了,无不是怒目而视,纷纷说他太不厚道,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能这样打击,简直就是……他们没说就是什么,旁边的孙凯还没从失败中回味过来,他根本想不通颜松怎么就知道了他下一刻出剑的方式,于是越想越不对劲,正在几人说颜松就是什么的时候,忽然箭步冲出,大喊道;“不该啊松哥,我在半月之间打滚的往前突破,怎么就输给了你?不行!刚才比式的是剑招,现在比式的是修为,看剑!”孙凯说着,手中长剑一抖,挟起一股劲风,向着颜松便挥了过去。
那劲风呈黑sè螺旋状,旋心就在剑上,仿佛一条黑sè剑鞭,不寻规矩地挥了过去,颜松脚下再走御虚,点地而起,躲过下方的一击,然后呵呵一笑:“凯子,哥刚刚练就了一手龙爪手,正想试试威力如何,就拿你了!”说着,单掌变爪,提起玄气,猛然向下一抓。顿时,颜松腹间紫金神光一闪,随及隐入水属xìng玄气之中,然后蓝sè玄气通体而出,于虚空之中,形成一只半透明的淡蓝sè龙爪,隐隐伴有龙吟之声,向着孙凯抓去。孙凯见此大惊,边跑边道:“我滴妈,什么玩意儿!松哥我错了松哥!我服——”他一句话没说完,整个身子忽然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笼罩住,仿佛真的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肩下整个躯体。直到那淡蓝sè的光爪将他拿到空中,他才暗道不妙,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想要高喊,却被抓得喘不过气来,忽又感觉周身力道大变,只听落在地上的颜松笑道:“忍一下,不疼。”说着,一挥手,淡蓝sè光爪一下子便将孙凯投入了石洞之中。
良久之后,孙凯才从洞里爬出,一脸的颓废,再没有刚才自信心爆炸的模样,他看了看颜松,拱拱手:“我正常时你变态,我变态时你更变态,所以我什么时候都应该服……”说着,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秦寿旁边。此时,秦寿几人还回味在刚才巨大的光爪所演出的神奇的一幕上,他们看看颜松,又看看孙凯,那模样,好像很希望两人再表演一下,只把孙凯气得跪在地上猛擂地面。
“说说吧,给我们解释一下刚才师伯所说的话,虽然我们没你天才,不过能听听您的高论,也是我们几人的福气不是?”这是刘云的声音,她站在颜佳的孙莲儿中间,似笑非笑地说道。颜松呵呵一笑:“既然大家求学心迫,那我只得牛刀小试,谈论一下自己的经验啦,啊哈哈……”见周围人又要拉下脸来,他赶忙转移话题,问大家道:“大家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想问问大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颜松要搞什么,颜厉泯了泯嘴:“兄弟,你要跟我们玩脑筋急转弯还是什么,这个谁不知道,你问三岁小孩,他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啊。”颜松点点头:“说说看。”颜厉看看其他人,有些自嘲地说道:“不就是说,一个人无论做哪一行,都能做得很好,过得很好么,哪一行都有出类拔粹的人物么?”他说完,看着颜松,以俟对方的反应。颜松点点头,又问其他人道:“还有补充的么?”几人又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颜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凯忍不住道:“厉哥解释的很详细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卖关子好不好?”
见其他人和孙凯一样的表情,颜松不禁惋然:“唉,看到你们这样,我的内心着实有些悲哀,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这世间,天才那么少,悟道的人那么少,成佛的人也那么少——”“诶诶诶!你有话快说,别自己唱高调!”孙莲儿心直口快,直接打断颜松的话,那模样,大有“再吹?再吹老娘就上去削死你!”的架势,周围几人直叫给力,同时也把颜松吓得赶紧收起玩笑,义正辞言道:“各位,我觉得吧,这里的状元,是一种象征,它同样可以被‘悟道’、‘成佛’等词代替,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不论你做哪一行,都能悟到人生的真谛,而且所悟出的那些东西,放到其他行业,也会适用,因为在更高的层次上,所有的行业都是相通的。你们能听明白么?”
秦寿几人自然听得明白,但又不太明白,他们大抵知道是这么回事,但却不明白颜松说这话到底想说明白什么。颜松察言观sè,看到几人模样各异,禁不住感叹道:“这其实不怪你们,我要说的是一些玄之有玄的事情,盘龙剑院的大光头陈玄一早就遁入空门了,但他对佛的理解,还不如哥的十分之一——”“少扯犊子,别东一耙子西一扫帚,说正的!”孙莲儿又嚷道。
颜松见此,也有些无语,就像之前他向陈玄一讲述菩提剑意的事,他心里很明白,但要让他表达出来,很难,相当难。他看着秦寿几人迫不及待但又莫名其妙的模样,低头寻思了一下,说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世上,有这么一种存在,就是刚才我所说的,三百六十行之上,那个能相通的东西,你们可以把它认为是规则,一种很宏大的规则。农家种地有种地有方法,铁匠打铁有打铁的方法,同样,玄修者习剑也有习剑的方法,这些都属于规则。当农夫、铁匠、或是玄修者,真正参悟透了他们所了解的规则时,他们会突然发现,世界的很多事情,原来都有规则,并且,他们所掌握的规则,提炼出来,也会在其它方面上受用无穷。”
“怎么可能!玄修者跟打铁的学什么,跟种地的学什么,你在扯什么?”孙莲儿听得云里雾里,越听越觉得颜松说得迷糊,想必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反观颜松,他则一摆手,再次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看见了吧,我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听懂!”他虽然看着孙莲儿说,但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只听他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跟打铁的学不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跟种地的学不到什么?铁匠铸剑要jīng准,差之一毫不行,农夫种地看物候,担务一天不行,耽是这两点就说明一个问题,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放在使剑上,就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刺出恰当的一剑,你们以为,我刚才刺孙凯的一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么?”
“你才死耗子!”孙凯本来就听不懂颜松说的是什么,这下又听颜松这样拿自己打比方,心里端的是十二分的不乐意。不过他刚说完,便又意识到,颜松刚才那句话真的说到点子上了,于是又禁不住问道:“对啊松哥,你就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刺出了恰当的一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下一刻会出现在那里?”
“规律!”颜松说到兴处,浑身上下还真有一种为人传道授业时的气质,他面上有些急切,生怕自己肚子中的东西不能完整地表达给他们听,于是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激动:“因为我看出了你行剑的规律,就像农夫掌握了一年四季天气变化的规律,从而能适时适地播种丰收,铁匠能掌握火候和金属的规律,所以能够铸成适手的兵器一样!我这么说,你们听懂了么?”
刘云有些悟了,但一时间又不是很悟,因为那一抹灵光很飘渺,她和秦寿相视一眼,见秦寿也有那种感觉,她眼神望着虚空,脑间极力的捕捉自己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嘴中则喃喃道:“你说的这个规律,不就是所有东西的共同xìng么,打个比方,农夫、铁匠、玄修者就好比苹果、香蕉和梨,而你所得到的它们之间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是水果?”
颜松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不错,就是这样!”这时,对面的秦寿又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世间万物,本自有一些共同的规律,只要看透了,悟到了,那就会放诸四海皆准?”颜松再次打了个响指,说道:“对,就是这样!”这时,孙凯几人禁不住埋怨道:“我滴个娘,绕了半天,原来就为说这么一件小事,你早这么说我们不就早明白了么?”
“可是,虽然我现在说了,你们还是不明白,”见孙凯孙莲儿等人脸上惊讶,略有不服气,颜松却微微一笑,说道,“不信,你问问云姐和寿哥,他俩应该是你们中最懂的人,你问问他们,明白了么?”几人同时看向秦寿和刘云,却见二人有如失魂一样,十分坦然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举止着实让大伙不解。
颜松呵呵一笑道:“失魂落魄,似遗物,又似丧亲,又或似记不起,这就是开悟的表现,现在,寿哥和云姐,已经意识到,这世间确实有那么一种存在,只要你掌握了,便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同时,他会改变你的思想,改变你看待世界的态度。”
“是‘道’!”刘云忽然又开口说了一个字,她依旧是满脸疑惑,“上言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因为我们只看到表象,没看到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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