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果还是没有睡够,她只觉得自己眼皮肿的厉害,身子也有点疲软。下了车之后,她就成功的长在白露身上,像只树懒从背后环着她,让白露莫名想起自己看到的一个场景:
一位年轻的妇人通过像背包一样的物件,把自己两三岁大的孩子背在身后,那孩子还扑腾着小腿,咿咿呀呀的哼哼着。
“白露。”于果果的一声轻唤及时把白露脱缰的思维制止住,避免她的脑海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年头。
“怎么了?”
于果果的脑袋就窝在白露的颈肩,说话的时候还会有温热的呼吸溜进她的脖颈间,白露只能僵着身子,目视前方的问。
“哎,你说,我们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的聊聊了?”
白露的视线失焦了一瞬,慢悠悠拖着于果果跟大部队晃着,然后轻轻的笑了笑:“好像是有段时间没好好聊聊了,不过也都忙嘛!有时间了之后,肯定跟你好好聊聊。”
于果果的头似乎埋的更低了一点,她的声音有些闷,听着不怎么高兴。
“是啊,我们都忙,忙着月考,忙着学习。但是我不该不找你,不该不和你聊天的。”
于果果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含糊,白露只听清了大概,然后安抚性的伸手过去摸摸于果果,有些莫名其妙道:
“这又不是你的问题,再说了,我们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聊天就肯定是有的。”
于果果吸了一口气,才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然后直起了身子。
“还困吗?我夜里醒了几次,听见你那翻来覆去的,还有叹气声,应该没睡饱吧?”白露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散去,微微活动了一下,才扭头去问于果果。
“失眠了,的确没睡好。不过马上就要爬山了,我总不能再这么坠着你吧?”
于果果为了提神,原地蹦了蹦,又跺跺脚,让自己的血液流通快一点,才低声嘟哝着:“这景区里要是有卖咖啡或者茶的地方就好了,我喝了还能提提神。”
白露闻言环顾四周,她们现在是在一个大的停车场里面,坐落在山脚下,再往山上走一点就是入口了,但是附近的确没有买东西的商店。
白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拿的背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瓶清凉油过来递到于果果跟前。
“你要不要抹一点在太阳穴上?这个对于醒神还挺管用的。”
于果果下意识的接过来,可是当她打开瓶盖,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时,手上的动作顿住,随即往周围的人群中看了几眼,把清凉油递了回去。她有些讪讪地笑着,嘴上却不容置疑的拒绝了:
“不不不,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清醒了,可能用不上这个了,谢谢谢谢。”
白露迟疑的接过来,有些疑惑的往于果果那里看了几眼。于果果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挠挠自己的后脖颈,干脆跑去找李瑞萍聊天去了。
白露的神情完全石化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于果果到了李瑞萍那边,然后视线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救救没有移开。
“嗨喽!找到你啦!”李书月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到白露跟前,开心的冲她打招呼。
白露冲她挥挥手,终于把目光挪了回来。
李书月十分激动的和白露聊着天:“我今天看天气预报说是有雨呢,但是这个天气怎么看都不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白露抬头看看天气,的确天气晴朗,万里乌云,远处的山峰清晰可见,连上面郁郁葱葱的树木也看的清楚。
白露轻声应着:“的确,这个天气挺好的,本来昨天晚上还下雨呢,结果今天还晴的挺好。”
李书月听见白露接话,情绪立马激动起来,还连连点着头。
“是呀是呀,谁说不是呢,天气预报也是个预报,是气象员根据之前的天气进行预判,有一定误差。”
白露以为李书月会回答:“哎呀,这也不奇怪,天气预报哪有准的时候?”
想到这里白露暗自摇头,这是于果果会说的话,但是李书月不是于果果。白露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李书月没有察觉到白露的异常,只是依旧热情洋溢的说着自己遇到的趣事。
这时一大群人已经挤挤攘攘的进了入口,本来该是按照每个班级的顺序上山,这样容易每个班级的班主任管理自己班的学生。但是每个班都有些爬得快的,也有爬得慢的,要是非得勉强他们一个速度,也是有些难为。所以干脆不管这些学生的班级,而是在这些大部队的每个小段都安排了老师看着,倒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李书月也就理所应当的跟白露一起,懒懒的跟在队伍的末尾。李书月一边低头看着山上的石阶,一边犹豫了会,还是把自己早就酝酿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白露…同学?”
“嗯?”白露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周遭茂密的树林,一边有些没缓回神来的应着。
“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挺久了,但是之前我就有话想要给你说,一直都没有机会。”
白露闻言,郑重起来,转头看着李书月。
李书月和白露对视了一眼,才有些放松的笑了笑。
“其实我之前,戴过牙套。”
白露觉得莫名,但还是礼貌性的点头。
“所以当初,大家都不喜欢我。”
白露:“?”
他们讨厌你的理由这么莫名其妙不讲道理的吗?
李书月没有去观察白露的神情,只是追忆似的继续说着:“那段时间我其实挺难过的,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们就是因为我戴牙套对我不好。就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无用,最低级的人,他们都看不起我。尤其是那个时候,我还挺胖的。”
白露微讶,还真的看不出来,毕竟李书月现在苗条的很。
李书月依旧低低的讲着往事:“当时我没有什么胆子去反抗他们,他们欺负我,我也不敢告诉别人,更不会反击回去。”
讲到这里,李书月抬起头来,视线从白露的脸上滑过。
“所以,所以我之前才那么佩服你。能够把自己的伤疤对众人揭开,还能够坚强勇敢的和他们做斗争,这种勇气是我没有的。”
白露愣住,嘴唇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是其实,我一直有话想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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