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际》388万僧不阻

    其实这也正常,十一个大耀去观礼,总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去的,一众嫦娥不可能全部都带去,那玉兔更是不可能抱在手上。
    诸事已毕,这天竺国王只有这一女,继承人的事情,非常上心,谢了取经团,又问前因道:“多感神僧大法力捉了假公主,朕之真公主,却在何处所也?”
    那猴子卖了力气,少了功绩,赶紧把真公主素娥仙子之事一说,就往布金寺指点去。幸好那国王也是着急自家公主之事,根本没理会得十八年前投胎,却今女儿怎会是二十岁的事情。一夜过后,这才迎回公主,百脚山下多养鸡。
    天竺国事虽解决,他师徒也顺顺利利再次西行,可这队伍却全然散了。孙猴子随性而为,不再照顾的唐僧的感受;猪八戒脾气大增,充分保留意见与“领导层”;唯有沙僧,言语本就很少,越发显得闷。
    一番不团结,松松散散走了半个月,前边又见一城垣。唐三藏问:“徒弟,此又是什么去处!”这事儿发生得很多了,探路放哨的,一般就是孙猴子这人。
    可这一次,那猴头连头都没抬,就直道:“不知,不知。”
    猪八戒这一路没少什么补给,笑道:“这路是你行过的,怎说不知!却是又有些儿跷蹊。故意推不认得,捉弄我们哩。”
    猪八戒不再撑着唐僧,老和尚也不再眷顾那呆子,孙行者众怒是犯不成,驳道:“这呆子全不察理!这路虽是走过几遍,那时只在九霄空里,驾云而来,驾云而去,何曾落在此地?事不关心,查他做甚,此所以不知。却有甚跷蹊,又捉弄你也?”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老和尚只得熄了言语,下马进城。幸好门内街廊下,坐着俩老人,唐三藏也不用他们,却叫:“徒弟,你们在那街心里站住,低着头,不要放肆,等我去那廊下问个地方。”
    他三个徒弟也不推拖,干脆等自家师父自己问。这一问,却是铜台府地灵县,寇员外家老斋僧。老和尚回来一讲,孙悟空不接话,连贪吃的猪八戒也不接茬,无奈沙僧道:“西方乃佛家之地,真个有斋僧的。此间既是府县,不必照验关文,我们去化些斋吃了,就好走路。”
    作为取经团中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人,沙僧起着润滑剂的作用,缓和他师徒之间的矛盾,让这团队能更好的行进。确实,孙悟空和唐僧这两个高层,暗里挣着最高层,猪八戒时最低层,能缓和矛盾的,自然是沙僧这种中层。
    作为上层,注定了他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特别是下层。这也是为什么猪八戒总是反对孙猴子,正因为他是独夫,而最下层受到的剥削最严重。可谁又想得到唐僧却不够坚决,反而慢慢的腐化了,接受了自己成为上层的身份。
    这和“农民起义”好有一比,幸而这一路食宿的环境还不错,什么也没引起,更何况现在到了这“万僧不阻”之地。寇洪这人家也真是胆子大,就看人家异样,也不为意,一问之下,唐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诣宝方谒灵山见佛祖求真经者。闻知尊府敬僧,故此拜见,求一斋就行。”
    寇员外面生喜色,吟吟笑道:“弟子贱名寇洪,字大宽,虚度六十四岁。自四十岁上,许斋万僧,才做圆满。今已斋了二十四年,有一簿斋僧的帐目。连日无事,把斋过的僧名算一算,已斋过九千九百九十六员,止少四众,不得圆满。今日可可的天降老师四位,完足万僧之数,请留尊讳,好歹宽住月余,待做了圆满,弟子着轿马送老师上山。此间到灵山只有八百里路,苦不远也。”
    同样是万僧,铜台府已是灵山脚下,离得如此相近,那寇洪却是二十四年才斋够万僧。这西天大本营,在尘世间的势力居然如此之弱小。相比而言,钦法国万僧,竟在两年间就凑足八九,实是尾大不掉。
    取经团上层的唐三藏和孙猴子都是不怎么懂政治的,哪里想得到乌鸡国的五百和尚意味着什么,怎会了解车迟国两千僧人有何为害,更不消说钦法国近万比丘虫蠹一方。他只晓得人家敬僧斋僧,一家子都来相见,相谈甚欢,与他做了三昼夜圆满道场。
    其实细想,这一个富贵之家,尚知敬重僧人时,一家大小引荐礼遇,可老和尚一路西来,大小数国,却很少看到他继承人的出现。是这些国王,就是他不敬重和尚,却也多是敬重他取经团四众的,可这寇洪尚有继承者,国家社稷,怎能无后?
    细数众国,坚决反佛门势力的乌鸡国,后继有人;宝象国只能归于他三公主;天竺国甚至只有那一个公主;反似玉华王敬僧道,与中华无异者,足有三位小王。
    观此表象,足以看出一方世界的大流归属,也就难怪观音在研究送子的可能性了。
    可惜世人凡愚,这唐僧也想着雷音,一心要去,哪里还记得布金寺那小和尚看经念佛的向善之人,都指望修到中华之地托生。
    唐僧是东土的好人,这寇员外也是他西方的善士,舍不得,又非常客气地说:“老师辞别甚急,想是连日佛事冗忙,多致简慢,有见怪之意。”
    三藏法师心怀感激,哪儿能让他心中难受,就道:“深扰尊府,不知何以为报,怎敢言怪!但只当时圣君送我出关,问几时可回,我就误答三年可回,不期在路耽阁,今已十四年矣!取经未知有无,及回又得十二三年,岂不违背圣旨?罪何可当!望老员外让贫僧前去,待取得经回,再造府久住些时,有何不可!”
    这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了,可问题是,他两个都是上层人士,可谓是在满足自家意愿而做事,反引得下层的猪八戒高叫:“师父忒也不从人愿!不近人情!老员外大家巨富,许下这等斋僧之愿,今已圆满,又况留得至诚,须住年把,也不妨事,只管要去怎的?放了这等现成好斋不吃,却往人家化募!前头有你甚老爷、老娘家哩?”
    确实,眼前这两人,都算是吃穿不愁的人,哪里知道,有些人,光是想要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可说到底,老和尚才是总经理,喝了一声:“你这夯货,只知要吃,更不管回向之因,正是那槽里吃食,胃里擦痒的畜生!汝等既要贪此嗔痴,明日等我自家去罢。”
    眼见功成在即,猪八戒这一席抱怨的话,难免马后炮,不得人心。确实,事后诸葛亮这种事情,往往是孙猴子最喜欢逞高调的时候所用。可问题是,猪八戒是底层,孙悟空是高层,领导的屁话也是对的,下属哪怕做出了成绩,那也是领导的领导有方而已。
    同一件事,换做不同的人做,往往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这一次,不但老和尚骂,孙行者见师父变了脸,也揪住那呆子,着头打一顿拳,骂道:“呆子不知好歹,惹得师父连我们都怪了!”
    就连一向不怎么言语的沙僧也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只这等不说话,还惹人嫌,且又插嘴!”
    是因为插嘴么?只是因为性格决定命运而已。想想白虎岭,想想盗山真假美猴王,同样是犯了众怒,那猴子恃强,而猪八戒,唯有闭嘴而已。是以孙猴子会被逐出团体,而这呆子却总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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