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际》393东归

    四组神仙,份属三方势力,自然对老和尚的劫难有不同的理解。可问题是,佛门势力的人数多,这自然就成了以佛门为主的“功德”表。于是胡拼乱凑,足足拼凑出了八十难来,四值功曹等简直没脸捧书,还得揭谛上报。
    可惜,观音目过了一遍,还急传声道:“佛门中九九归真,圣僧受过八十难,还少一难,不得完成此数。”即令揭谛,“赶上金刚,还生一难者。”
    这事儿吧,六丁六甲不好办,四值功曹不能办,十八伽蓝办了也难服人,唯有佛门和天庭双向指挥的揭谛能办。这正和揭谛上报劫难是一个道理的,就好比这事儿当着人众的面,如来却一言不发,坐看观音办理。
    正好取经团已然行了一半,五方揭谛追上他们,一阵耳语,伙同八大金刚,把他四众连马与经,就往地上按。
    猪八戒是个官油子,无事也可猜三分,这分明是内部势力掣肘的样子。于是呵呵大笑道:“好,好,好!这正是要快得迟。”
    沙僧经他这么一带,也是这么认为:“好,好,好!因是我们走快了些儿,教我们在此歇歇哩。”
    确实,有了无字天书一次,再加上两回的庆功会全然不同,也难怪他俩会这么理解。唯有孙猴子不是这么理解的,却道:“俗语云,十日滩头坐,一日行九滩。”
    这话本是在说张弛有度,事半功倍。可他心中也认为,取经团有时候走得很快,但也有些时候是在消极怠工。换句话说,自己这一行人取经所用的时间大约是不大正常的。
    其实很简单,最开始取经团四众是要走回去的,如来也并没有安排人送他们回去。可人都出了门,上了归途了,却有八金刚赶上,送他们驾云而去。而这一次五方揭谛来此密语,自然也是佛门临时安排的。
    走回去和驾云而去,所用的时间定然是不同的,而中途歇息,也绝不是早安排好的,那就肯定是时间上出了什么差错。
    三藏法师并不明白这些,着急赶路:“你三个且休斗嘴,认认方向,看这是什么地方。”一番探讨,却是通天河西岸,八百里以东,正是陈家庄。
    既然认得路径,唐僧也已得道,师兄弟就欲作起摄法,干脆驾云过去。这时候那孙猴子却忽然转过弯来,既然金刚都让唐僧驾云了,三兄弟自然也可以让老和尚一起腾云而去。可云来云去,根本不可能耽误多少时间,巧的是,通天河老鼋当时还有一问,取经团却忘了问了,这是不是又一次考验呢?
    既然猜到是劫难未休,那猴头就暗笑道:“驾不去,驾不去!”
    正行至水边呢,忽听得有人叫道:“唐圣僧,唐圣僧!这里来,这里来!”却是通天河大鼋在岸边探着头叫道:“老师父,我等了你这几年,却才回也?”
    孙行者既然猜此是劫,乃笑道:“老鼋,向年累你,今岁又得相逢。”
    于是取经团仍按当年位置,乘坐这大乌龟,一路东行。可这老鼋苦等数年,乃是要个答案的,天晚近岸之时,忽问:“老师父,我向年曾央到西方见我佛如来,与我问声归着之事,还有多少年寿,果曾问否?”
    老乌龟想得个人身,可他自己并没有修什么化形之术,哪里能够。但当时到岸,闻此言之人,也就是唐僧和孙悟空看,猪八戒、沙僧要照顾行礼马匹,哪里晓得。可问题是,老和尚也忘了问,孙猴子也尽心藏着自家手里的犀牛角去了。
    半晌无人答应,老鼋即知不曾替问,一生气,一下水,直接把他四众连马并经,全给扔到了通天河水里。也是好运,“陈到底”这一次却没有沉到底,成仙了道,身体渐轻,被孙悟空扶出了东岸。
    这凫一凫水,也算得一难么?比起当初观音禅寺,夜被火烧却未曾烧了,大睡了一觉来,这倒也算得一难。毕竟连求请灵吉菩萨、宝象国捎书、路遇红孩儿都算一难了,这落水倒也算得一难。
    可他师徒才登岸整理呢,却就又一阵狂风袭来,飞沙走石,直到云过风收,天清气朗,却才止息。好在他师徒死死护住了经书,那书籍又都是打湿了的,这才无一耗损。噫,这不又是一难?毕竟连祭赛国扫塔、朱紫国行医、凌云度成仙都算是一难,这大风苦逼,当然算得一难了。
    经书湿了,一众还得晒一晒书,却遇几个打鱼人,正认得四人。这一番催请,那陈澄就硬把他们请到了庄中,虽把《佛本行经》沾住了几卷,倒也无伤大雅,也不知算不算得一难。
    亏得那庄上人家,又摆香案,看茶摆斋,哪里知道他四人在灵山上用过饭。西天的吃食,能和凡间一样么?那能量等级远高于村民的供奉,就猪八戒吃过以后,也是少了脾胃。
    这一来,看了陈家庄为他们立的生祠,吃不了陈家庄人为他们准备的多少饭。直耐到深夜,许是舍不得他四人,竟被锁在了新修的院宇当中。
    老和尚哪里等得,三更未到,就悄悄的叫道:“悟空,这里人家,识得我们道成事完了。自古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恐为久淹,失了大事。”是了,这苦苦推辞,人家如何肯放,却不又是一难!
    他四人见此,起了身,挑了担,解了锁,开了二门、大门,就一路往东而去。谁想那八大金刚却又叫道:“逃走的,跟我来!”又一起起在空中,直送至东土,望长安。
    望长安,那金刚们却也不得进长安,停在空中叫道:“圣僧,此间乃长安城了。我们不好下去,这里人伶俐,恐泄漏吾像。孙大圣三位也不消去,汝自去传了经与汝主,即便回来。我在霄汉中等你,与你一同缴旨。”
    这话道出了佛门的无奈,城中有人管,级别稍小的西方金仙,压根儿不能在未经报备的情况下私入。八大金刚的级别自然不够,而唐僧的三个徒弟,也快是西方的人了,唯有老和尚,那是“御弟”,方能光明正大。
    可孙猴子不知道这一套,自己做官都没懂得过政治,说道:“尊者之言虽当,但吾师如何挑得经担?如何牵得这马?须得我等同去一送。烦你在空少等,谅不敢误。”
    金刚们有什么办法,位卑职小,只得转移话题道:“前日观音菩萨启过如来,往来只在八日,方完藏数。今已经四日有余,只怕八戒贪图富贵,误了期限。”
    猪八戒顿时就笑了:“师父成佛,我也望成佛,岂有贪图之理!泼大粗人!都在此等我,待交了经,就来与你回向也。”确实,这事儿都要完工了,又不是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就等着坐排排、分果果了,他能不上心么?
    八大金刚顿时无语,哪里有辩驳。幸好取经团虽然就要归于西方了,可到底现在还不是西方的“合约员工”。于是猪八戒挑着担,沙僧牵着马,那猴子领着唐僧,按下云头,这才落于望经楼边。
    富贵还乡,一路风光。太宗皇帝亲接,多官一齐相迎,洪福寺僧人见了松枝向东,唐三藏的旧徒也都披衣而出。
    说实话,这一番荣耀,堪比唐三藏出发之时,可谓人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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