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取经团内的主要人物都封了职,剩下的也就只有不重要的玉龙马了。于是如来又叫那白马:“汝本是西洋大海广晋龙王之子,因汝违逆父命,犯了不孝之罪,幸得皈身皈法,皈我沙门,每日家亏你驮负圣僧来西,又亏你驮负圣经去东,亦有功者,加升汝职正果,为八部天龙马。”
西洋大海广晋龙王,说的自然是敖闰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西海龙王还是敖顺。但副职是八部天龙马,这就扯淡了,什么鬼,要知道玉龙本是龙子,是早已化形的,而之所以化形成人,乃是因为人是万物之灵,修炼效果最显著。
可现在呢?四众谢恩,马亦谢恩,可玉龙马却被揭谛引下灵山后崖化龙池,推入池中。须臾间,退了毛皮,换了头角,浑身上长起金鳞,腮颔下生出银须,一身瑞气,四爪祥云,飞出化龙池。但是却只能盘绕在山门里擎天华表柱上。
华表柱上的龙,那是什么龙,那是装饰用龙。换句话说,玉龙马从动物,变成了“死物”。
八部天龙中的龙众,其实都是些蛇,大鹏金翅雕这样的雕儿,一天吃五百条的那种。而华表上柱子上本没有装饰,毕竟那些娜迦蛇太丑。现在这空降的副职领导,正好可以装点装点门面。
也就是说,比起猪八戒和沙僧,玉龙马是最惨的,不但领导的是些蛇虫,更要兼职龙马,还不是专职司机,而是“万人骑”的那种。
如来如此这般厚此薄彼,玉龙为何却没有什么意见呢?
跟着取经团那么多年,其实玉龙心中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就凭如来说自己是西洋大海广晋龙王之子,而不是西海龙王之子。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区别太大了,西海龙王是有实权的,可广晋龙王却只是封号而已,也就是说,玉龙的背景实在是太差了……
当然,这一切,都有待傲闰重回龙王之职,这样才能在无形中提高玉龙的地位。而现在,八部天龙马和玉龙马的区别,仅仅只是由人骑,换成了由灵山子弟骑;由马身龙魂,换成了龙身马职而已。
这厢才封赏完毕,孙行者也才称佛,就迫不及待,对唐僧道:“师父,此时我已成佛,与你一般,莫成还戴金箍儿,你还念什么《紧箍咒》掯勒我?趁早儿念个松箍儿咒,脱下来,打得粉碎,切莫叫那什么菩萨再去捉弄他人。”
一个人的修养,在他最愤怒的时候可以看到,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也可以看到。眼看孙猴子这尊佛全然没有丁点儿佛气,唐僧却道:“当时只为你难管,故以此法制之。今已成佛,自然去矣,岂有还在你头上之理!你试摸摸看。”
老实说,金口玉言,三藏法师也一向谦谦君子般。可孙行者疑人偷斧的毛病,哪怕是成佛了也改不了,就举手去摸一摸,果然无之,这才松气。
功成名就,此佛门盛事,各个佛门之人都开始了打鸡血、自我催眠,俱唱领导之名,歌功颂德起来。
这一听,才知道佛道之间的差距。还记得如来被称作佛祖,弥勒也被称做佛祖,谁知灵山的果位当中,根本就没有佛祖之说。而佛祖何其多,道祖却只有一个,佛祖的含金量,实在是差道祖太多。
这也就难怪太上老君喜见燃灯了,这佛门唯一超然物外的,那就是燃灯了,乃是古佛。也怪不得如来如此算计,无字天书之下,想要多磨一磨时间,但被燃灯叫破之后,愣是没一点儿脾气了。
天庭,玉帝眼看他佛门全员陷入自嗨的场景,冷笑不止。可一想到大罗仙增加的概率到底升高了几分,又安详了下来。确实,只要能保持住佛门的规模,不让他影响了人间生存的根基,从长期来讲,这自然是好事。但若不控制的增长,以道门选拔的标准,这碗里的肉则会又少几分。
对于玉帝来讲,最好就是让道门把精英先行筛选过后,剃下的再送往西方职业技术学院。可惜谁都会盯着最瘦的一块肉,又怎么可能轻易让贤。
算了,对于天地,对于仙来讲,此事确实是无量功德,毕竟提高了仙人升学的概率。但是对于升仙无望的人来说,多一点和少一点,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蛟魔王就是和这事儿没什么关系的人,就有那么一点儿,也是报仇无望。
花果山也是和这事儿没什么关系的地方,就曾经有那么一点,也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出家出家,孙猴子哪里还念得旧时。
可蛟魔王这伤心之人,用尽了手段,磕磕绊绊,一路西行做难,却被迫东返。儿这一次向东乱窜,和平时一不一般,充满了不堪,乃是被一再惊吓而至,修行的心早生了破绽。
久违的花果山一片破败,久去的猴王怎么等也不回来,猴群们哪里知道什么是出家啊,早走了其实早就看了个明白,而迟迟不走的,总是在期望中等待。
谁能想到等来的不是美猴王,却是蛟魔王呢!作为带着一身仇恨和羞愧而来的人,眼看这山、这水、这方生灵,那满满的都是债。既然是债,正主不还,也就注定了花果山的未来,更何况蛟魔王在实质上也是个妖怪,哪里管得其他,管杀不管埋。
尽管花果山是曾是三界关注的焦点,曾是西游取经的起点,可实际上,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在那家医院出生呢?这西游过后,不堪大用,就连东海龙王都不曾有太多的关注,直让蛟魔王为害一方,从妖精变成了妖魔。
八百零一年,蛟魔王已然不知自己因何而杀,也记不得自己是因何而仇恨了。当杀戮已成往事,如毒品般成瘾,三灾提前,再临之时,就不仅风起,雷打火烧也来。
不用猜什么成败,这一次的三灾时间长,威力大,不仅仅是让蛟魔王身化灰灰,失魂落魄,连稍剩的一丁点儿意识,也不知被吸入了哪方。而这远远超过了风灾的一次三灾劫难,愣活活的把个花果山从地图上给抹平了。
作为一方小势力,孤悬海外,爷爷不疼奶奶不爱,天庭也不关注,所谓的“斗战胜佛”也没再回来,竟是无人得知花果山的浮浮沉沉……
一千一百三十一年,某日,只见那被蛟魔王血雨洗过的白蛇化形而来,得道成人,竟开始寻求报恩。
不想一番爱恨纠葛下来,情仇覆辙难免,这蛇的血脉中就存在着一份儿犟性,还存在着一些控水的神通。这种别样的方式,带来的并非是什么好事,反而生出了水漫金山之举。
按说这样的业障,伤身害命无数,就该是个永无翻身之日的救过。可谁想天道不公,这白蛇却终究熬了过来,怎么搞的,难道被逼无奈杀人,就是不是杀人了么?
非也,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这劫难早早就应在了蛟魔王三灾的第三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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