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昨天不是回家,说要在家住两天的吗?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锦萝问道,这委实有些太不寻常了吧!
慕清突然脸色不变,“是啊!门主,出大事了!”
“有事说事!”
“官家殡天了!”
锦萝身后的房间门被打开了,秦庭就站在身后,随即远处传来了几声沉重的钟响。是山下镇上的庙里传来的,这不年不节,时辰也不对,这是丧钟。举国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在接到这个消息都会鸣钟。
秦庭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不察,跌坐在了门槛上。
锦萝想了想,对慕清道:“官家去世,是要举国治丧的。你下山买点白布去吧。”
慕清点了点头,下山买去了。
锦萝看了看秦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你是不是想要静一静?”锦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秦庭抬起脸来,看着锦萝,眼神有些暗淡,扯出了一个苦笑来,“锦萝,你可当真不会安慰人。”
锦萝坐到了秦庭的身旁,“我确实不会安慰人,不过我爹娘还有全村人没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像是疯了一样,面上看着还和常人无异,还知道喝酒什么的。但是心底里恨不得的一直杀下去,直接将这世间人杀干净了才好。”
秦庭听锦萝这样说,反而是握住了锦萝手,“你那是蛊毒作祟。”
锦萝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那段时间也是难熬,谁说什么都不顶用的。所以现在我知道你也难受,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讲过故事吧!”秦庭抬头看着远处的云卷云舒,倒是觉得这黑色的树和五彩各异的花也好看一些了。
锦萝没做声,秦庭便自顾自的讲了来,“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在救完苏奇的那个花灯节。我回去也是大病一场,性子也有些沉稳了,那个时候正好官家为太子选伴读,爹就将我送进了宫中。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年岁小,说懂事也懂事,说不懂事也不懂事。在官家问我乐不乐意长住宫中的时候,我想着这宫中没有我的亲人,若是那些宫人欺负我,我可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锦萝笑着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不想待在宫中,宫中多有算计和捧高踩低,我自然是不乐意的。”说到这里,秦庭的脸上带出一抹笑意出来。
“那你这倒是个胆子大的,这样的话,放在现在的你,断是不敢说的吧!”
秦庭点了点头,“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爹的脸色有多难看,当即就跪下请官家降罪。不过官家倒是没怪罪我,只道,这宫中你说的不错,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你是个好孩子,太子爷需要一个好孩子做伴读,你要不先见一见太子,再决定吧!”
“那是不是你就见了太子,便留下了?”
“算是吧,后面我去见了太子,太子比我大两岁,倒是亲切的很,说是早就听说过我的,现在我若是进宫来,定会待我好,不让人欺负了去。那个时候我是不信的,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能护的住我呢。”
“后来太子见我不信,说他母后去的早,这后宫确实不是好地方,就是连自己受了伤,跌了跤。都不敢直接说出来的,须得想其他的法子,但是他总是有法子的。那个时候我便觉得,太子这样好的人都可以,我也可以的。便同意了。”
“你这同意的也太过爽快了一些。”锦萝笑着道。
“谁说不是呢,后来我在宫中做了几年的太子伴读,也见识了宫中的那些手段,也经历过,便知道,这世间也有在这等地方长大,仍旧是心底好的人。那个孩子抓着我的手道,现在我能护的住你,将来我也能护的住着天下江山。我便信了。”
看着远处的朝阳升的高高的,温暖的阳光铺设大地,锦萝觉得那五彩斑斓的花也更好看了。“那个孩子现在开始护着着天下江山了,你也要学着去忘记那些过往了。”
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现在的秦庭不是当年的小公爷,不是太子伴读,不是誉满天下的麒麟子,只是流云阁的一个小徒弟,千佛门的秦庭。
秦庭点了点头,看着远方,半天吐出来一句,“是该都过去了。”
锦萝笑着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你想想,我们成亲到时候该请谁来吧!”
“是了,这个我这几天便想着呢,这名单也该拟出来,提前发出帖子去才是道理。”
“对!快去忙吧,我也要去忙了!”锦萝催促着秦庭去忙这个,自己则是去洗漱了一下,然后找阿尧去了。
慕清下山很快买来了白布,还直言幸好买的早,现在这白布都快要买不着了。这事说来也是应该,毕竟是举国治丧,这白布自然是家家都挂的。
锦萝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又是在阿尧那里泡了一天,倒是傍晚时分阿尧看着锦萝这一脸的难受表情,“我这里这么多的书,你要都看了,还指不定要看到什么时候呢,何不去找秦公子来,我这里的书,或者是物件,他大约有一半是知道的,见过的。到时候让他讲给你听吧!”
锦萝心道,现在的秦庭,官家新丧,心里还指不定什么滋味呢,难受也好,愧疚也罢,总之不好受。自己这两日是不会去招人秦庭的。
但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摸不着头脑,就在锦萝想着这两天不要去劳烦秦庭,让秦庭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待一待的时候,阿尧的那个破山洞的破木门被一脚踹开了。
那门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现在彻底的不能用了,直接趴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圈尘土,算是生命最后的呐喊吧!
锦萝看着尘土散去,站着的秦庭,倒是觉得奇了怪了,穆清性子豪爽起来,踹门就踹吧,秦庭不是温文尔雅的吗?这会子也学会踹门这么不雅的事情了?
但是看着秦庭那一脸凝重的样子,锦萝觉得秦庭姐下来说的事情,怕是自己很难承受。
“我刚刚接到了苏奇传来的消息,说昨天夜里,趁着官家去世,帝都上京城混乱,赵禅逃了!”
锦萝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只注意到了最后的四个字,逃了!赵禅逃了!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浑身有些无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是在素净的衣服上格外的刺眼,秦庭立马上前,扶住了锦萝,皱着眉头道:“着身子不是一直都养着的,怎么会血脉逆行?”
锦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是开口道:“阿尧,给琳姐和二叔他们说,加强戒备,分组巡逻,哪怕是夜里也要巡逻。”
阿尧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那赵禅只要是贼心不死,这第一个想要除去的心头大患便是锦萝。听了锦萝的安排,忙飞身去找他娘去了。
秦庭扶着锦萝,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不在听锦萝说自己没事,而是抓过了锦萝的手来把脉。“你的蛊毒不是都已经解了吗?这会子怎么气息如此紊乱?”秦庭觉得自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强行用灵力冲破的蛊毒,多少的都会有点后遗症的。”锦萝敷衍的道。其实当初自己用这个法子在当时可以说是解了蛊毒的,但是毕竟是强行拔除的,怎么说都不会太干净,因此等到蛊毒完全清理干净,还指不定要几年呢,而且这个法子对身体伤害还是很大的。
锦萝接过了秦庭递给自己的帕子,将嘴角的血给抹了去。“你详细给我说说,是怎么逃走的。”
现在已经稳定了下来,锦萝倒是不在慌乱,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了。
“昨天夜里,因着官家身体突然病重,连夜开了宫门,将所有的御医招了进去进行会诊。然后又招了朝中三品以上官员下最后一道旨意。城中纷扰,正好又遇到了要对赵禅转移牢房的时间,便让劫狱的有机可乘了。”
“会不会这病重也是赵禅坐的手脚?”锦萝的心中有个极其大胆的猜测。
秦庭微微的摇了摇头,“你想到了,太子和苏奇也想到了。太子殿下想来已经是在宫中着手排查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赵禅不像是能把手深这么深的人。”
也是,要是真的这般厉害,那也不用被抓了。“这也有可能是个巧合,或者是赵禅买通了宫中御医,算出了官家会在昨天夜里殡天,便使了手段,也在昨天换关押的地方。”
“这倒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锦萝皱着眉头。“这宫里的事情有太子操心,而我现在要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一万恶灵的藏身之处,然后将那些恶灵收了!”
说着就要起身再去翻书,但是秦庭又怎么会应允,直接一把抓住了锦萝。“你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
“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你来!”锦萝忙道。
秦庭见锦萝执意,“三天,你只需要休息三天,这三天时间里,我会想尽办法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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