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帝歌》第九十四章 别院

    两人买了些酒坐在镜花坊分舵的屋顶上喝。
    一壶酒下去,花一荻的面上泛出了些许绯色,看了看身旁只顾着将酒往喉里灌的沈允吾,出声劝道:“郡主怎么一言不发,至少说些萧少喧的不是,好解些心头之气。”
    沈允吾将已空的酒壶放下,随手又拿起放在底下的另一壶酒,“说什么,说他万般有理,我无理取闹吗?”
    花一荻诧异,“怎会是郡主无理取闹。”
    沈允吾叹道:“其实我知萧少喧有苦衷,但依然无法原谅他。”
    花一荻理解,“谁能原谅一个总是欺骗利用自己的人,若他设局前知会郡主一声,你二人恐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
    沈允吾黯然一笑,“我与他之间缺的何止是一声知会。”
    花一荻看着沈允吾神色黯然,不禁道,“既他不信任你,就别回去了,安心在这里待着。”
    “安心?”沈允吾满目愁容,“如何安心,贤王仍虎视眈眈,你阻拦不了他多久的。”
    花一荻也知此事终需解决,保证道:“你放心,若贤王真派人来袭,我定会舍命护你。”
    沈允吾不自觉地想起了温少喧,“萧少喧也曾这么说过。”
    花一荻急了,“郡主竟把我和萧少喧相提并论,我可是一直爱慕着郡主,郡主难道忘了,我早前在刑场之上不顾一切的相助?”
    “我没忘。”沈允吾醉眼朦胧地将手撑在膝盖上,扶着下颚看向花一荻,“那你说说,你是何时钟情于我的。”
    花一荻顺口道:“自是初次见郡主,就被郡主的花容月貌所吸引……”
    沈允吾截话,“别说那些连你自己也不信的话。”
    花一荻正了色,声音中透着几分感慨,“我这一生遇见过许多女人,虽爱窥探闺阁,但从未强迫过任何人,她们和我在一起,要么图财要么图貌,或是希望通过镜花坊解决问题,从来没人像郡主一样看似无情实则温暖,尽管我屡次威胁你,你都只是小惩大诫,会在我潜入萧少喧密宅时,帮我想办法解决秦乐的问题,也会在我不知如何面对秦乐时递上一串冰糖葫芦……”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沈允吾早前插入他心口的孔雀流苏金簪,“还明知让我离开南旭会惹得我怨恨,依然为了保住我的命甘做恶人,怎么会有这么傻,这么多管闲事的人,自那以后,我便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保护你。”
    “是吗?”沈允吾不知信还是不信,随口道:“没想到你如此感激我,若真感激我,就别保护我了,把你的镜花坊送我吧。”
    花一荻真从腰间解下了一朵紫荆花模样的铜制令牌,交到了沈允吾的手中,“只要郡主想要,这掌门令送你便是。”
    沈允吾一时怔住,犹豫着问:“花一荻,你该不会……”
    花一荻神色真挚,“我是真的钟情郡主,想和郡主在一起。”
    沈允吾看了看掌门令,又看了看花一荻,沉默片刻,缓缓俯身靠近花一荻,眼神中满是暧昧,“其实我也早就对你……”
    花一荻没曾想沈允吾会突然靠近,本该从容自在,却忽地慌了神色,瞧着沈允吾的脸越来越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沈允吾见此,眼神忽地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花一荻一拳,看着花一荻缓缓向下倒去,将掌门令塞回了花一荻的怀中,不耐烦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早前威胁都不能控制镜花坊,现在一枚掌门令就行了,这些男人嘴里真是没一句真话,能哄就哄,能骗就骗……”
    她目光一转间,无意中望见了花一荻手中抓着的孔雀流苏金簪,忽地停下了口,脑中止不住地划过温少喧送孔雀流苏金簪给她时的画面,下意识地想去拿,但又想起温少喧就是借着那副温柔善良的假象屡次蒙骗她,决绝地转开了眼,一人就着圆月继续饮酒。
    ……
    次日清晨。
    紫荆端着洗漱用品进入院中,敲响了花一荻寝室的门,听室内久久无人回应,犹豫着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好奇地退了出来,迷茫地四处张望,竟见花一荻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顶上,微微侧头,又望见了趴睡在屋顶旁槐树杈上的沈允吾,双眼猛地放大,震惊地摇头感叹,“这两人的酒品真是……”
    她大声呼唤,“坊主,郡主!”
    花一荻听见呼喊,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捂着青紫的眼眶呻吟着坐了起来,发觉手中还握着孔雀流苏金簪,想将孔雀流苏金簪放入怀中,无意中碰到了怀中的掌门令,眸光不由一黯,看来沈允吾终是没有收下掌门令,提眼看去,惊见沈允吾睡在树杈上,诧异道:“郡主怎么睡在那里?”
    紫荆困惑摇头。
    花一荻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跃身而起,想将沈允吾带下树杈,没曾想沈允吾此时却有了意识,察觉有人逼近,猛然惊醒,本能地以手撑着树杈弹起,结实地给了他一脚,将他踢出去几米远,重重地撞在了院墙上!
    “轰隆!”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院墙应声而裂,他被埋在了成堆的砖块下。
    沈允吾陡然一惊,这才意识到做了什么,赶紧冲了过去,朦朦胧胧地看见了沙雾后的郑来,定眼细看,发觉真是郑来举着一把铁锤站在院墙后,再望远些,竟望见了一夜未见的温少喧,不由惊得愣在了原地。
    花一荻扶着疼痛的腰起身,看见温少喧也是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少喧淡淡道:“这是我的别院。”
    花一荻扫了一眼明显常年无人居住的庭院,“什么别院,我看你们就是故意买下这座空宅,想砸碎这堵墙见郡主!”
    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块一看,更加确信,“我说郡主怎么一脚就踹烂了院墙,原来是有人在我摔过来的同时在砸墙!”
    郑来不自然地把手中的铁锤往身后藏了藏。
    温少喧倒一点也不觉得慌张,反而用手扶住了腰,“我刚才好像被飞起的石块砸到了腰。”
    郑来立刻磕磕绊绊地帮腔,“你们……竟敢让二殿下受伤,该当何罪!”
    “什么受伤?”花一荻更觉不可理喻,“伤到腰的是我,他站得那么远,碎石块怎么可能溅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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