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年轻荷尔蒙的小酒吧里,昏暗的黄色灯光一闪一闪,每个人的脸在这灯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格外具有魅力。
只有王晓芳的脸,惨白一片。她因为小西的一句话,而明显变得失落和沮丧。他完全不记得她了,连一点点的头绪都没涌现出来。
李米笑了笑,说:“小西,坐一坐,我们来聊聊。”
小西很听话地坐下来了,他的目光扫过我和李米,然后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子。他不会认出我是个妖精吧?我在心里想。
接下来的对话,是王晓芳说一句,李米再跟着复述一句。小西听不见王晓芳的声音,也看不见她的样子。在小西的眼里,只有我和李米。
李米说:“有一个女孩,名字叫晓芳,她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也是你的忠实听众。”
“喔?”小西说道,又看了我一眼。
李米说:“七年前,她因为学业压力太大,而第一次来到这里。那时,你正坐在台上安静地唱着一首情歌,歌声非常动听,她瞬间就被你吸引了,然后,她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每天都会来听你唱歌。”
小西笑说:“有这样的陌生人支持我,我感到很荣幸。”
“她不是陌生人,”李米说,“有一次酒吧打烊,你送她回家……你还说,你还说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是吗?我真的不记得了……”看得出来小西在很努力地回忆。
李米迟疑了片刻,说:“你是不是送过很多女孩回家?”
“是的,”小西说着,又朝我看了一眼,“因为我在这里唱歌,经常会唱到很晚,我知道很多女孩都会听我唱歌一直到打烊,有些时候,我会送她们回家,毕竟一个女孩走夜路,总是不安全的。”
“你还是挺绅士的,”我看着他说。
小西赶紧闪躲掉我的目光,低头撇去一边。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自从那一次你送她回家之后,她就喜欢上你了……”李米说。
小西露出害羞的笑容,说:“对我有好感我能够理解,毕竟我在这里唱歌,很多女孩都会……”
李米打断他,说:“她对你不仅仅只是好感,她对你的喜欢,持续了七年。”
小西一怔,问:“七年?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李米看了眼王晓芳,说:“她就站在我身边,但你看不见她。”
小西往李米身边看去,却什么人影也没看到。
“你什么意思?”他问李米。
“她已经死了,因为你和别人在一起,她受了刺激,郁郁而终,”李米说。
小西身子猛地一抖,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缓缓地朝李米身边看去,眼睛中流露出很敬畏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不是在开玩笑吧?”小西的语气中带着怀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李米严肃地说,“我没有闲心大老远地跑来和你开玩笑。她虽然死了,但是并不怪你。只是想再来见见你,别无他求。”
看着李米正襟危坐的样子,小西没有再提出质疑,紧接着,他又看了我一眼。
“你为什么老是看我?”我忍不住问。
“因为你……”小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你长得很漂亮,像我的初恋。”
我汗颜,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你是谈过很多次恋爱吗?”李米代替王晓芳问。
小西回答:“我经常要唱情歌,唱情歌的灵感来自我平时的生活,我会很容易喜欢上一个漂亮女孩,我也谈过很多次恋爱,每一段恋爱都给我无限的感触,这些感触,让我对生活有了不同的理解,也让我能够唱出可以打动人心的情歌。”
李米眨了下眼睛,变得非常冷漠,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男孩子,都是情场浪子,真是会说话,花心就是花心,说出来却像是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情了。”
小西也不辩解,只是眼睛不时幽幽地朝李米身旁望去。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会不自觉地保持这个动作。
“晓芳,你都听见了,也算是对自己多年的暗恋有了一个交代吧。”李米看着王晓芳说。
王晓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李米转头又对小西说:“对你来说,她也许只是一个记不清样子的过客,但在她的心里,你曾是她青春全部的希望。”
这时,小西的表情变得虔诚,他很认真地看着李米说:“请帮我对她说,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很谢谢她对我的欣赏,很真诚很真诚地谢谢她。”
就这样,故事结束了。王晓芳的“不甘心”释怀了。
我们告别了小西,他又帅气地走上了他熟悉的圆台,拿起话筒,唱着动人的歌。台下那群为他呐喊的女孩,依然活力满满。
爱情永远是感性的,它能带来心动,也能带来心痛。
后来,我们去了王晓芳的家,对她的家人讲述了她的遭遇。一切都很顺利的交代完毕后,我和李米安心地离去了,王晓芳的魂魄也消失了,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李米,你会常常做这样的事情吗?”回去的路上,我问李米。
“会的,”李米说,“我不仅有阴阳眼,有时我还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能感应到鬼魂的故事。”
夜风很凉爽,走在路上,我觉得很舒服。李米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这些年捉鬼的经历,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顾齐……季阳……”
快走到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顾齐和季阳。
“你去哪里了?白遥,吓死我了!”季阳气喘吁吁地喊道。
“我……”
还没等我说完,顾齐就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这个拥抱的力量,过于强大,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顾齐,我好好的呢,我没事,”我轻轻拍拍顾齐的后背说。
顾齐的力量没有松懈,依然紧紧地抱着我,不发一言。旁边的李米和季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缓过神。
“顾齐,你干什么,你放开她,”季阳使劲扒开顾齐的手,但顾齐的手纹丝不动地扣在我的身体上。
我的头靠在顾齐的肩膀上,他那微微发热的身体,给我传递了一种关心的信号,这让我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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