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清晰无比,我将我与莫里的故事告诉丹丹,可丹丹却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这不可能。”
“你明明救起的人是我,怎么可能是莫里。莫里?好奇怪的两个字,根本闻所未闻,她从来就没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过。白遥,你清醒一点好吗,别再说胡话了,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担心的。”
丹丹深情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一群大活人围着我转悠,我却老想着让他们担心的事。我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抬眼环顾四周,真是既熟悉又陌生。我置身其间,既有归属感,又有隔离感。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
丹丹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肴,毫无胃口。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柔软的床上,任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或许什么事都不想,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
想太多,又想不明白,何必呢?
可我也毫无睡意,所以躺了很久很久,我依然非常清醒。
窗外刮起了狂风,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走下床,关起窗户,却听见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阵阵哭声。
那哭声,好熟悉,好熟悉,好像是莫里的妈妈发出来的。
我垫着脚尖,轻轻走出房门,趴在莫里妈妈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哭声越来越清晰了,我可以笃定,是莫里的妈妈在哭。
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呢?白天不是还喜气洋洋的吗?
我当下心中十分好奇,故在他们的房间门口,逗留了许久。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莫里的妈妈在说话,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知怎么,一下子触碰到了我柔软的心脏,我的心莫名地生疼。
“哎,也许还没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莫里的爸爸说,言语间全是遗憾,全是痛心。
我的心也随着他们在痛,可我不知道我在痛什么。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说的“她”是否就是我。
“她都不肯叫我妈妈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莫里的妈妈失声说。
这时,我鬼使神差地推开门,似乎是某种情感失控了。
“妈。”我大喊一声。
他们齐齐望向我,眼中是惊诧,是怀疑,是不解,是震惊,也是欣慰。
我扑上去,倒在莫里妈妈的怀里,她的眼泪滴在我的头发上。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排斥他们,我打从心底里,认可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这一刻,我是他们的女儿。
这一刻,不再有莫里。
这一刻,我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我。
“妈,你是我的妈妈。”我大声喊道。
妈妈一边抽泣,一边抚摸我,无声的眼泪一滴滴划过她的脸庞。
这一夜,下起了滂沱大雨。大雨洗去城市的尘埃,也洗去我心中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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