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将军,刘家货栈东主,刘青山求见!”
“先晾他一晾!”
张宁依靠在他让人特制的靠背椅上,细细地审视着墙壁上挂着的柔远山河图。
只是这个时期的地图实在过于简陋了,山水河流、关隘、营寨、烽火铺等分布情况,都用了简单至极的笔墨带过,根本就没有按照比例来画,所以想通过这舆图找到某地jīng确的位置,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张宁想了想,于是又在案桌的白纸上,写下训练专职绘制地图的参谋人员字样。
柔远地处汉人与草原各族的交界处,边贸繁盛,不过一旦有战祸也是第一个遭兵灾的,想要保柔远一方平安,就必须得训练处一支最好能够自保一阵的队伍。
“将军,这是柔远士卒名单!”孙叔达从旁边递过了一个册子,小心地提醒道。
因为张景球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来帮忙,所以孙叔达成了张宁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手了。
张宁边翻阅册子,孙叔达在一边介绍道:“如今咱们柔远境内,总共约有三千士卒,其中各烽铺共有烽子近千人,回鹘人退却后,重设红山营寨,那里也有一营近五百名的士卒,咱们设在柳树沟的营寨,如今也是五百人。剩下的另外一千人,就在这柔远城内,包括巡逻街和守城士卒!”
“战力堪忧啊!”张宁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脑袋。
柳树沟张宁让安永成过去紧抓训练,而红山营寨则让马希进过去任领兵十将,这两处合起来近千士卒,张宁倒是不大担心,安永成和马希进训练一段时间后,应该可以拉出来用了。
那千名烽子,战力方面是没有指望的,但是让他们守好烽火铺应该是不成问题。
而最让张宁头疼的,恰恰是这柔远的这一千士卒,都是些老兵油子,要么是混了许多年的兵头,要么是有些背景的关系户,打仗时候指望不上,背后捣乱,敲诈商户勒索百姓倒是一流。
张宁望着孙叔达说道:“我本来以为这军演的事情不着急,如今看来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清理清理我们柔远的军队,将那么懒惰的、无能的、恶霸类的家伙,都通通地清理出去!”
他接着说道:“看来现今我们柔远紧急要做的几件事情,应该是先整训队伍,接着剿灭境内的土匪马贼,而后才是开商路,找矿产了……”
孙叔达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清理军队的事情不能cāo之过急,我觉得应该找张先生,安永成还有马希进他们一起回来细细商量才好,毕竟这柔远城内,同样有敦煌那些大族的许多的眼睛,我们要是做得急躁了,恐怕上面会给我们阻力。”
张宁点了点头,同意孙叔达的建议,说道:“你说得不错,必须得弄个完整章程出来,趁着节度使府衙军演的这次机会,既要将那些多余的家伙清出去,又要让那些大族无话可说!”
说完张宁神sè有些凝重地把目光从那册子上移开,对着门外的亲从喊道:“让那刘青山进来!”
被晾在门外许久的刘青山,挺着一个大肚子,有些恼怒地走了进来,昨天他最为倚重的管事被张宁扣走,他刚要出面捞人,谁知今rì一早,那浑鹞子就带人巡检他的货栈,查出了数千斤生铁,还有数百把制式横刀、长枪。
“私卖生铁与武器到草原,依节度使府衙令,按通敌论处,刘青山,你真的不怕掉脑袋么,灭族么?”
“哼!你少吓唬我!”刘青山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既然你只是查封我的货栈,却没有抓我的人,那么说明你也知道我的背后是谁!你不过是一名镇遏使,何必自寻不自在!”
孙叔达看到他对张宁不恭,大喝道:“狗才,大胆!来人……”
“啧啧……”张宁摇了摇头止住了孙叔达,看了看刘青山,有些好笑地说道:“果然是有背景啊,我很想知道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那生铁居然有着敦煌知柴场司的记号,而那些横刀长枪,干脆就是是出自敦煌武备仓,你背后的是个通天的人物吧?”
“哼!”刘青山一脸傲然地说道:“节度使之子,张承奉少将军,想必你也听过的吧!”
见张宁的脸sè暗淡下来,刘青山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现在下令马上将人马从我的货栈撤走,将我家管事放出来,再让那浑鹞子给我磕头谢罪,我或许会让少将军不追究这件事!”
“哈哈,贼你娘的!之前不想抓你,就是为了让你有时间报信,如今这信该报完了吧,留着你也没有用了!来人,将这贼子给我拉下去打四十军棍!再给我投入大牢中!”
“你、你,你会后悔的!我已经令人前往敦煌报信了!你这镇遏使是不想干了!”刘青山大喊着,被拖了下去,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军棍,伴随着刘青山的哀嚎声。
“将军,如此一来,恐怕那张承奉又会恨上你几分!”孙叔达带着几分忧虑说道。
“反正已经被恨上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张宁看着孙叔达接着说道:“这柔远城内的货栈,基本都被敦煌的几个大族给垄断了,其它行商想要贩卖点什么东西,都必须要以高出市价近两成的成本找他们拿货,如果不的话,要么在这柔远境内,要么在那草原上,行商们必定会遇上土匪马贼……”
“我拿下这刘家货栈,就是为了给敦煌那些家伙一个下马威,我张宁不是那张怀德,这柔远城内,必须是我说了算!以后我要广开商路,就必须将这些带有垄断xìng质的货栈都给清理出去,如此一来,我们柔远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贸易中心!”
听了张宁的这席话,孙叔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亮丽的sè彩,蹉跎了几十年的自己,正是跟了这张宁,才使自己由马贼,变成了镇遏使府的孔目官,让自己一身所学有了用武之地。
如今张宁的这席话,让他豁然开朗,心中打开了另外一片天地,也许这张宁的眼界远远不只停留在这小小的柔远境内。
虽然心里一阵激昂,可是孙叔达还是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将敦煌那些家伙惹急了,他们会不会通过节度使府衙,直接从上面给我们压力,甚至直接罢免你柔远镇遏使的职位?另外,既然他们有勾结土匪马贼的行为,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侵害那些到我们柔远来的普通行商……”
“的确有这些可能!”张宁皱了皱眉眉头,而后一脸坚毅地说道:“如果节度使府衙敢那么做,我就敢将事情都掀开,让整个归义军治下都知道他们的那些肮脏事,了不起我带着弟兄们往东,到中原去!”
“至于柔远境内的那些土匪马贼,他们活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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