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家的位置距离河畔并不远,水间月和远坂时臣是走过去的。
远远能够看见间桐家大门的时候,远坂时臣感受到河畔那边出现的魔术气息,回头望见了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
远坂时臣看向水间月,见水间月点点头,说明这是他做的。
按理说,不知道水间月已经催眠了整个冬木市的居民的远坂时臣,现在应该考虑这一景像会造成的影响,但是此时远坂时臣的心很乱,无暇去考虑这些,只是继续往间桐家的方向走。
走到间桐家大门,像是普通做客一样按响了门铃,又叩击了间桐家魔术工坊的外层屏障。
探查魔术的波动从两人身上扫过,魔术工坊的主人已经看到了访客。但是两人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有人姗姗来迟来开门。
间桐鹤野,他是间桐雁夜的长兄,但是魔术天赋非常差劲,因此并非间桐家的继承人,只是作为间桐脏砚的助手,打理一些普通的产业。
名义上,远坂时臣的二女儿樱,也是过继为间桐鹤野的养女。
“远坂家督,不知道深夜前来,有什么事情吗?”间桐鹤野有些畏惧的看着远坂时臣问道,眼睛里面闪烁的全是退缩。
远坂时臣皱起了眉头,面对魔术师客人,却让身为普通人的间桐鹤野前来接待,就算间桐鹤野是间桐脏砚的长子,也有些有失礼数了。
“可以让我们进去说吗?”远坂时臣问道:“难道现在间桐家的待客之道已经变成拒之门外了吗?”
“这个……”可以看出间桐鹤野非常的紧张:“远坂家督,您知道,现在是圣杯战争时期,您与间桐家现在是竞争关系……”
远坂时臣的脸色阴沉的几分,不是因为间桐鹤野的拒绝,而是因为间桐鹤野的态度分明说明,间桐家确实参加了圣杯战争,也就是说间桐雁夜真的是代表间桐家参赛的,至少水间月的情报并没有骗他。
看到远坂时臣变了脸色,间桐鹤野以为是对他动怒,吓得后退了两步。
远坂时臣拿出秉持优雅的表面功夫,面色重新变成得体的贵族微笑:“请放心,今天至少只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拜访,事实上我的从者并没有陪同我。”
间桐鹤野苦着脸,将远坂时臣请到了间桐家的会客室。
不同于远坂家的会客室光洁亮丽一尘不染,间桐家的阴暗破旧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这阴暗的宅邸根本没有访客吧。
“那么,远坂家督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吧?”间桐鹤野亲自倒茶,硬着头皮问道。
“身为普通人的你真的要和我对话吗?脏砚阁下呢?”远坂时臣问道。
“父亲……父亲在做重要的魔术,因此叫我代为接待,远坂家督的事情我会转告的。”间桐鹤野硬着头皮说道。
“那好吧。”远坂时臣并没有过分为难间桐鹤野:“其实是我刚刚见到了雁夜。”
间桐鹤野一愣,想了想才点点头:“是的,我的弟弟今日回到了间桐家,请求父亲给了他机会,追求圣杯。”
此乃谎言,远坂时臣凭直觉做出了判断。
他在说谎,水间月冷漠的看着间桐鹤野,游移的眼神,眼角肌肉的抽动,不安的神色,小腿轻微颤动,全都是说谎的体现。
“那么,雁夜那个令人作呕的魔术是怎么回事?脏砚阁下容忍了堕入邪道的他吗?”远坂时臣没有戳破间桐鹤野,只是继续问道。
间桐鹤野低下头,眼睛左右乱转:“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对于魔术的事情,我完全一窍不通呢……”
“所以说,请让我拜见脏砚阁下啊。”远坂时臣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对不起。”
“那么,雁夜回来了吗?我当面问他也是一样的。”
“不,弟弟他,还没有回来。”
水间月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感知中,间桐雁夜和Berserker,分明就坐在地下室一层的地上疗伤。
间桐家的地下室比远坂宅深很多,貌似有三层四层的样子,但是二层之后就更复杂的魔术屏障遮蔽,水间月还无法在不惊动这些屏障的情况下越过侦查。
但是地上部分,只是间桐鹤野,和一个只有七岁大的小男孩而已,如果间桐脏砚和时臣的女儿在这里的话,就只有地下的部分了。
“看样子我这次拜访要空手而归了。”远坂时臣只是温和的摇摇头,提出了更退一步的要求:“那么,至少别让我毫无收获,让我看看樱好吗?与她一年没有见面了,有些想她。”
然后远坂时臣看到,间桐鹤野的脸色变得极差,非常的差,比之前遇到难堪的时候还要差很多。
这一反应让远坂时臣的心揪了起来,但是表情上没有变化,免得吓到间桐鹤野。
“这个……远坂家督,毕竟小樱已经过继为我的女儿,您还与小樱见面联络感情,对我不太公平吧?”
“已经时隔一年多了。”远坂时臣的语气变得森然起来:“这可算不上是联络感情,只是有些关心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最后几个字读的很重,间桐鹤野一下子就明白了,远坂时臣一定知道了什么。
但是间桐鹤野也是决定做最后努力,勉强的说道:“小樱她虽然是养女,但我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照顾的,父亲每天都在亲自教导她魔术,作为间桐家未来的继承人,小樱在家里的地位比我高多了,怎么可能过的不好。”
“况且这个时候很晚了,小樱已经睡着了。”间桐鹤野灵光一闪,机智的找到了好理由:“小孩子嘛,总是要多睡一会的,再叫她起来也不太好吧。”
“咳咳。”水间月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两人的目光:“间桐宅里我只发现了鹤野阁下和一个呼呼大睡的小男孩,难道您的养女还有脏砚阁下睡在地下室吗?阴冷潮湿的对老年人不太好吧?”
“是这样吗?”远坂时臣锋锐的目光刺在间桐鹤野的脸上。
“还未请教,这位先生是……?”
“回答我的问题!”远坂时臣瞪视着间桐鹤野,对他来说,魔术师与普通人天壤之别,对于间桐鹤野本来就不需要充足的礼数。
“远坂时臣……”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老人的声音。
水间月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声音确实是从地下室深处传出来的。
“脏砚阁下。”
“远坂时臣,你为什么深夜来到间桐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脏砚阁下。时臣今日拜访,一来,是久疏问候,今天去了河边,回家的路上路过这里,便来拜访打个招呼。”远坂时臣的语气和与间桐鹤野说话时截然不同。
“二来,今天遇到了间桐雁夜,对于已经背叛魔术的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有些疑问,也有些在意,他的魔术似乎已经堕落成邪道了。”
“三来,心血来潮想要看看我的女儿樱,最近过得好不好,但是间桐鹤野的反应令我有些担忧啊。”
在远坂时臣说话的过程中,一个矮小干瘦,从长相上就让人不舒服的老人,从地下室的魔术屏障下走出来,慢慢走到了会客室。
“远坂时臣,我要提醒你,‘间桐樱’过继到了间桐家之后,就不再是你的女儿了。”间桐脏砚说话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雁夜的事情也是同样,是我间桐家自己的事情,似乎轮不到你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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