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冰激凌一样。”
对天蝎座毫无恐惧、对水间月有着无穷信心的佐藤美和子,率先打破了控制室内的沉默。
天蝎座的背壳是螺旋形的尖塔,原本就有些像冰激凌一样,顺着它的形状冻结的冰壳,不仅保留了这个形状,又掩盖那些杨树一般的眼形的疤淤。
现在的天蝎座,就好像矗立于冰原之上,一个超大号的原味圣代冰激凌。
“好了,给你几分钟的时间冷静一下,平复一下心情然后重新瞄准、射击。”水间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隐隐有些疲惫。
里见莲太郎松开了握着操纵杆的手,瘫倒在控制台前的座椅上。
“我觉得现在也不是一定要击杀天蝎座了。”里见莲太郎建议道:“保持冰冻状态,送到一些研究所去,应该能有效的推动对原肠动物的研究。”
“你以为能冰冻多长时间?也就十分钟左右。”隔着屏幕都能听到水间月的白眼:“况且什么研究所能盖起一个四百米高的冷库?”
“就算只有十分钟,也是非常可怕的伟力。”天童木更接话,然后开了个玩笑:“水间先生,如果您以后再说魔法只是小技巧的话,我可要和您翻脸了。”
水间月先是沉默了半饷,之后才说道:“第十七区的化工园区,有一家特种气体生产工厂。”
“难道说?”
“我刚才回了东京地区,用催眠魔术偷运了他们仓库里的600吨液氮。”
“液氮……”
“然后去了趟自卫队防空基地,用催眠控制了一些军官,把这些液氮装在十架运输机上。”
“刚刚是……空投的液氮?”
她们已经听懂了。
液氮,从高压密封的罐子里倾倒出来后,因为快速汽化吸收大量的热量,是非常好用的制冷剂。
“天蝎座……就这样用液氮,冻住了?”
天童木更和里见莲太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我估计阶段五里也只有天蝎座能冻得住。”最后还是水间月说道:“天蝎座是典型的水生动物,体内含水量要大于其他的黄道带,但它的肌肉力量在黄道带里应该算非常小的。”
尽管还没有见过其他的黄道带,水间月依然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天蝎座的力量,算小的?”天童木更并不认可水间月的说法,她在天梯的屏幕里,可是清楚的看到,钢铁的驱逐舰被天蝎座的触手打成两截的一幕。
“天蝎座的触手很长,每一根都有二、三百米,就像鞭子一样,远端从高空落下产生的速度才是它威力的来源,就本身的肌肉力量而言,也就和阶段四差不多。”水间月解释道:“冰壳附着之后它没有了挥舞鞭子的空间,只能用本身的力量挣脱冰壳;就好像不能挥动拳头,只能把拳头抵在冰壳上想要发力挤碎它一样;这对它柔软无骨的触手来说很难,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含水量丰富的身躯被冻结。”
“好了,放松的时间结束,开炮吧,里见君。”水间月提醒道:“顺便,刚刚香草告诉我,她们没有找到蛭子影胤的身体——那对父女已经跑了。”
原本是把蛭子影胤活捉,然后调查一下是谁在指示他,结果因为天蝎座的事情,水间月没去管他,里见莲太郎一行把他忘了。
“所以这一炮打不中的话,里见君就要用一条腿蹦回家了。”
“水间先生你也……”
在哭笑不得中,里见莲太郎再次握住了天梯的操纵杆。
里见莲太郎平时使用手枪的惯用手的作为义肢稳定性更高的右手,但现在右手正静静的躺在炮膛内,只得用左手来操纵天梯。
他的手还是有一些颤抖。
一只只有里见莲太郎的手三分之二大的小手,从右边握住了里见莲太郎的左手。
“妾身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哦。”
天童木更走上来,又一只白净的修长的手,盖在蓝原延珠的手上,一起帮助里见莲太郎稳定住颤抖的手。
接着,三人沉默了许久,忍不住扭头看向佐藤美和子。
佐藤美和子歪了歪头:“看我做什么?快射击啊,十分钟快要到了。”
‘水间先生和佐藤女士……都不喜欢跟着气氛走呢。’
‘有些担心香草酱和砂糖酱的未来。’
深吸一口气,瞄准了镜头中的天蝎座,里见莲太郎扣下了扳机。
天梯锁定了目标,三道捕鲸枪一样的东西从轨道炮的顶端弹射出去,打在天梯周围的地面上,牵着钢索的勾爪直接钻入地面,在周围顶出三座小土包,然后钢索收紧,将天梯固定于大地之上,这是为了预防后坐力破坏的措施。
东京湾里,由天蝎座为主体构成的巨大冰山,产生了一些震动。
广阔的大海决定拥抱这些寒冷,很快将热量分给了这座冰山,冰山开始融化、冰封的强度减弱了,天蝎座即将脱困。
没什么前兆的,一道金色的‘光’从炮膛里飞出,遥遥指向即将从冰层里脱困的天蝎座。
水间月就漂浮在离天蝎座很近的空中,身边漂浮着从天蝎座不同部位采集出来的组织样本。
他在注视着,那倾注了东京地区希望的最后一击。
威力确实很大,已经媲美一些以吟唱时间短而著称,威力偏低的超位魔法了。
如果用标准的炮弹,打出电磁炮百分百威力的攻击,说不定威力真的能超过水间月的超位魔法。
但是仅有一发这样的攻击就想要击杀天蝎座,威力是不够的。
在那道光命中天蝎座之前,水间月的手中绽放了一朵蓝色的火焰。
“砸瓦鲁多~”
蓝色的火焰构成巨蛋,笼罩了这一片海域。
即将抵达天蝎座头部的光束、即将破冰而出的天蝎座、汹涌奔腾的海浪,在封绝中全都停了下来,失去自己原本的颜色,化为蒙着蓝色光泽的黑白调。
在空中踱着步子,水间月慢慢走到了‘光束’的旁边,看清了隐藏在光束下面之物的模样。
“原来如此。”
錵可以放射出一种特殊的磁场,这种磁场可以抑制原肠动物细胞的活性,阻止它们再生和硬化。
超錵作为錵的同位素,拥有比錵更短的半衰期,释放的磁场更加的强大。
錵的原子序数是151,属于重核,具有激发态的能级低的特点,而被电磁炮以近光速射出的超錵炮弹,因为具有了极大的能量,大部分原子都从基态上升到激发态,高能电子在原子间传递、碰撞,将超錵中蕴含的磁场一口气全都释放了出来。
炮弹之所以会发光,甚至形成了一道可视的光束,就是因为外层原子电子逸散,产生了光电效应。
巨型电磁炮的威力,以及超錵中的磁场一口气释放对原肠动物的压制,这一击确实有击杀天蝎座的机会。
水间月如此判断道。
这时,他听到了身后的冰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音。
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水间月扭过头,打量着身后依然冻在冰层中的天蝎座。
咔嚓嚓……咔嚓嚓……
并不是错觉,在一切都处于静止的封绝之下,天蝎座依然在活动,以微弱的力量挣脱着冰壳。
开什么玩笑?
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水间月第一次真正产生惊讶的情绪,而且已经严重到接近惊恐了。
封绝是水间月在上一个世界学会的自在法,虽然看起来和时间停止很像,但封绝并不是时间停止,而是将区域内的所有物质,在因果上剪切下来。
从释放了封绝之后,封绝内与封绝外的事物如同两条时间线一般分开运行,此时的天梯控制室内,里见莲太郎三人已经看到了天蝎座被一击爆头的一幕,正在喜悦相拥;而一旁的佐藤美和子却一头雾水,因为带着指环的她,在屏幕上只看到了封绝的蓝黑色巨蛋,完全看不见天蝎座的身影。
而水间月此时如果在封绝内改变了因果,比如偏转炮弹的方向,救下天蝎座,然后解除封绝。被修改的因果汇入了世界的正片,那就如同改变了历史一样,当时的里见莲太郎正在垮着小脸拆自己的义肢右腿。
而能否在封绝中活动,在上一个世界中取决于能否掌握【存在之力】。红世之徒、火雾战士、密斯提斯可以在封绝中行动,而由存在之力构成,但自身没有控制能力的‘火炬’无法在封绝中行动。
把目光放在所有世界之后,在封绝的行动的条件就变成了能否掌握‘超自然力量’或者说‘异常力量’,除了【存在之力】以外,学园都市世界给他的【超能力】和【魔法】,冬木世界给他的【魔术】,都是能在封绝中活动的超自然力量。
几日前遇到阶段四原肠动物‘大头君二代’的时候,水间月就用封绝试过了,那只阶段四原肠动物无法在封绝里活动,而戴着他炼制的魔法道具的美和子与两个女儿,都能在封绝里活动。
但是现在,在他的面前,阶段五的原肠动物,十一个黄道带之一的天蝎座,居然在封绝中,缓缓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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