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的天空》第一百零二章 变化

    法庭威武。
    恬燥的声音让法官灰色的眉毛立竖。
    “休要喧哗！”
    法槌的声音和法官的威严让所有人立即闭嘴。
    法官看了看周黑仔和聂小凡，又看了看聂啸。
    “开庭！”
    随着法官铿锵有力的声音，辩护大战正式展开。
    ……最终，由于原告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聂小凡和周黑仔打伤了周大福，被告伤人罪名不成立，但周黑仔‘毁约’罪名成立。
    法官宣判周家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履行‘口头合约’，并赔偿原告八千元经济损失。
    宣判完毕，周大福趾高气昂的看了看周家兄妹和聂小凡，大声笑道：“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一个星期内还清我的十二万八千块钱，我可以不要你家的那块破地！”
    一个西装中年人闻言，顿时瞪着周大福。
    周大福看了看他，陪笑道：“呵呵，黄经理，你就放心吧，这些穷鬼怎么可能有钱还我，我这不是显示了咱们大度嘛！”
    法官见周大福小人得志的样子，皱了皱眉。
    “退庭！”
    聂小凡平静地看着周大福，他似乎猜到了官司会输。
    周黑仔看着赵律师，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赵律师刚才的话还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法官大人，为了还原事件真相，我这里有一份录音呈上！”
    “准！”
    “……土地抵债不过是口头协议，没有任何书面合同，只要我们不承认，周大福就没办法……”
    录音里，周黑仔的声音清晰明了。
    也正是赵律师的这份录音，让周家原本有利的局面顿时反转。
    现在想想，周大福之所以对这次官司那么有信心，原来是早已把最致命的炸弹放到周黑仔等人身边。
    姬如玥面色冰冷的看着赵律师。
    赵律师看了看姬如玥，微笑着走出法庭。
    姬如玥又看了看聂小凡和周黑仔，她想着赵律师是自己找来的，眼里布满了愧疚。
    朱孝茹看着大家即将散去，忙道：“等一下！”
    众人疑惑地看着朱孝茹。
    法官道：“还有何事？”
    “法官大人，周家现在就还钱，大家做个见证！”
    周大福看着朱孝茹一身贵气。
    “还什么钱？我刚才不过是说笑而已，你还真是天真，哈哈哈……”
    法官道：“原告刚才的话不具备法律效应，被告若有异议，可以申请上诉，不过你们也要做好承担上诉所带来的后果的准备！”
    聂啸摇了摇头。
    中年汉子看着朱孝茹和顾晓晓的穿着，额头渐渐出现了细汗。
    众人刚走出法庭，一辆警车突然横在面前。
    “聂小凡，跟我们走一趟！”
    众人顿时大惊。
    朱孝茹大声道：“怎么啦？他干嘛跟你们走！怎么回事？”
    警察见朱孝茹想挡在聂小凡身前，喝道：“干嘛！想干嘛！老实点！”
    聂啸大声道：“停，停！别动粗！有事好好说！”
    一个警察看了看聂啸，道：“聂小凡在东莞非法占地造房谋取暴利！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请律师，但是现在聂小凡必须跟我们走！”
    聂小凡和朱孝茹顿然想起马蹄岗‘流浪之家’，他们对视了一眼。
    朱孝茹急道：“没有！我们没有违法！”
    聂小凡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朱孝茹，内心微微温暖，笑道：“我不怕，我没违法！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警察道：“有没有违法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
    随着警笛声缓缓远去，一直安静的聂开突然大叫一声。
    “二哥！”
    官司落败后，深深的无助与恐慌笼罩着聂开的心灵，此刻聂小凡被人带走，他的心已在崩溃的边缘。
    “小开，没事，没事，小凡只是有嫌疑而已，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帮他的！”
    聂开猛地看着聂啸，表情有些狰狞，道：“最好的律师？你之前也是这么讲的，结果呢，人影都没一个，你又不能帮忙，大哥，你行不行啊？”
    聂开的话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还有对聂啸的指责。
    顾晓晓道：“哎！你不能对你大哥这么说话！”
    “我说得是事实！你谁啊？我跟我大哥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
    “好了！”
    聂啸举手止住顾晓晓。
    朱孝茹看了看姬如玥，又看了看聂开，道：“别说了，今天官司的事谁也不怪，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小凡！”
    说着大步跑向前面的的士。
    姬如玥看着远方，眼里充满愧疚之色。
    聂啸感受到朱孝茹散发的气势，不由叹了口气，他看了看顾晓晓和姬如玥，道：“今天的事怪我！我得跟上去瞧瞧，你们先带大家回去，所有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说着大步跟了上去。
    顾晓晓看着聂啸坚定的步伐，道：“聂开，你大哥最在乎的就是你们，以后不能再说伤他的话了！”
    聂开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顾晓晓。
    姬如玥看了看大家，道：“先回去，这么多人都去警局也不合适！回去吧！”
    周黑仔和周无霜满脸担忧地看着姬如玥。
    “玥姐，肯定有人报复小凡啊，我家的地给他们算了，我们不起诉了！”
    “还起什么诉，现在我只要我哥没事！”
    “聂开，你！”
    所有人看着聂开。
    回到银山村时，已经灯火通明。
    肖冰云看着大家，道：“小茹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第二天下午，朱孝茹回来了，唯独没有聂小凡和聂啸的身影。
    “我哥呢？”
    “小凡呢？”
    “聂啸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朱孝茹看了看大家。
    “小凡被收押了！大哥昨晚看到一场车祸的报道后就赶去医院了，他好像认识出车祸的人！”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姬如玥看着朱孝茹，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才回来，你们昨晚怎么过的？在警局发生了什么？”
    众人看着朱孝茹。
    朱孝茹平静道：“我们在马蹄岗建给流浪者居住的房子出事了，警察说没有市政建设的许可证，是违建！也有人举报小凡收了租金，如果没人证明我们的手续是合法的和小凡没收租金，我们可能要面临巨大经济赔偿，也可能要坐牢，我已经联系了那边村主任和一些朋友，他们今天会从东莞过来做人证！”
    周黑仔和周无对聂小凡以前的事毫不知情，此刻，所有的事情都被人翻了出来加以攻击，他们的表情是诧异和震惊。
    “怎么会这样？”
    姬如玥面色平静，她相信聂小凡所有的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因，她相信他。
    朱孝茹说着看着周黑仔和姬如玥，道：“小凡说，地皮的事就按法院判定的办，别再折腾了！”
    周黑仔缓缓底下了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赔偿的钱我来出！小开先回老家，带着玥姐一起！”
    朱孝茹说完看了看聂开。
    聂开和姬如玥诧异地看着朱孝茹。
    “我不回去，要回去也是和我哥一起！”
    姬如玥皱了皱眉。
    朱孝茹道：“别耍小孩脾气了！”
    周无霜大声道：“聂小凡究竟想干嘛？”
    朱孝茹看了看她。
    “今天从东莞来人后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归于平静的生活！”
    姬如玥道：“小开，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警局！”
    说着甩了甩头，盘在头上的白发缓缓滑落。
    朱孝茹看着姬如玥，叹了口气。
    肖冰云看了看大家后，突然拉着朱孝茹来到后院。
    一阵大风吹来，后院大树的叶子缓缓飘落。
    “小茹，这边的事情太复杂了，咱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咱们回去吧，走秀要开始了，咱们还得回去准备准备，耽误不得啊！”
    “肖姐，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小凡就是我的未来，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朱孝茹说着转过身子。
    “小茹，他对你很重要，可是咱们的事也很重要啊，也不能耽误啊！不可否认，这小子是长得人模狗样的，可你看看他，他能有什么作为，他就是一无是处啊，他凭什么做你的未来，他身边还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围着，小茹，你别傻了！”
    “肖姐，你不了解他，即使以后他没有什么作为，同样是我的未来，没有他，我不行的，你先回去吧！不确定小凡没事我是不会离开的！”
    肖冰云听着朱孝茹坚定的声音，皱眉微微一皱。
    “小茹！你希不希望他好！你如果真想帮他，如果你真的想他好，在他没有机会和能力的时候你有了机会和能力，你就必须抓住机会，先让自己有足够的金钱，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即使他毫无做为，起码以后有你他也不会很苦！你现在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他受苦干着急！你想想，昨天官司输了是因为理亏吗？如果有足够的钱，事情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你好好想想吧！”
    朱孝茹的脚步突然顿住。
    医院住院部四楼，聂啸靠在走廊围栏上。
    想着汤姆和大卫，他心里一阵自责。
    一个年轻貌美的医生走到他身前，看着他精美白皙的脸庞，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你别担心，他们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过，他们的住院费你得赶紧去交了！不然床位就留不住了，你明白吗？”
    聂啸扭头看着她。
    “我现在没钱交，对不起，请给我时间，我马上筹钱！”
    “我是一个医生！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不过，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聂啸想着眼下的处境，先是官司失败，后是弟弟身陷囹圄，眼下，汤姆和大卫又莫名的出车祸，大多同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心乱如麻了。
    但是，接受的高等教育让聂啸，依然保持大脑冷静清晰。
    “我马上筹钱，请给我时间，也请您多多关照我的朋友！”
    “我能理解，但是你还是尽快！”
    聂啸微微一笑，扭头眺望远方，眼神微微眯起。
    女医生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
    “哈喽～摩托、哈喽～摩托……”
    “喂，聂啸，做啥子？”
    “麦子，借我点钱！”
    篮球社的更衣室里，麦子吉看了看来电号码，确定是聂啸无疑。
    “哟！我还以为是骗子呢！要多少啊？”
    “两万！”
    “靠！你还真是，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要我大出血啊！没有！”
    说完挂断了电话。
    深圳。
    公安局报案中心，聂啸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汉子。
    “事情我已经说完了，我现在想调查一下车祸现场的监控，希望崔警官能帮忙！”
    “你们官司的事我听说了，唉，你说你这一到深圳就出这等事，你的老师知道吗？”
    “这等小事，不用麻烦老师，还是不告诉他了！另外，我觉得我弟弟他们受点挫折也挺好的，或许，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他们就会经常回家了！”
    “哦？你！你这是！算了，你的家事我也就不说了，可是，汤姆和大卫也算是教父的半个学生，我觉得你还是告诉他这边的事情比较好！当然，我只是建议，告不告诉他，还是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一个学生，眼下应以学习为重，这边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查明了的，这事交给我，你先回学校，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聂啸看着崔警官，道：“谢谢！”
    崔警官摊了摊手。
    聂啸缓缓走出公安局。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聂啸，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晓晓……”
    电话刚刚结束，聂啸的手机又响了。
    “麦子！”
    “聂啸，你大爷的，你不是要借钱嘛，你卡号都不给我我怎么给你打过去！”
    电话里传来麦子吉的骂声。
    聂啸笑了笑挂了电话，随即把自己的卡号发了过去。
    马路上，拥挤的车辆纷纷鸣笛着。
    聂啸看了看路边缓缓行驶的的士，思讨片刻后招了招手。
    “靓仔，去哪里？”
    “师傅，去警察局！”
    此时，银山村的小道上，朱孝茹开着商务车载着肖冰云和顾晓晓飞速前进。
    肖冰云看着朱孝茹沉思着，顾晓晓则不断地看着手机。
    警察局。
    一辆豪华跑车在警车群里格外显眼。
    拘留室的铁门外，一个青年看着拘留室里的聂小凡。
    聂小凡端正地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犹如佛者入定般的闭着眼睛。
    青年冷笑一下，道：“聂小凡，我们又见面了！”
    聂小凡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门外的青年，顿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哪个？”
    青年微微一笑。
    “刘轩！我叫刘轩，跟小茹还有你哥同一所大学！哦，对了，你哥是我的偶像，我特别欣赏他！”
    聂小凡闻言，目光打量着刘轩，顿时想起在朱孝茹家门口他和朱孝茹拥抱的画面，想起自己和朱孝茹之间越走越远的路程，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助推剂。
    聂小凡强压着内心的愤怒。
    “哦，刘轩，我们见过！不好意思，现在才想起来！”
    “没关系！”
    刘轩微微一笑，接着道：“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搞成这样，你知道的，小茹不会不管你的，这回她又伤神劳心了！”
    聂小凡本就愤怒的心闻言顿时炸开了，他看着铁门皱了皱眉，似乎如果没有铁门的阻隔他就要狠狠揍一顿刘轩。
    “这！跟你有关系吗！”
    刘轩的笑容顿时僵住。
    “你还真是麻烦！”
    聂小凡化怒为笑，道：“即使是麻烦，小茹也还是离不开我，她还是喜欢我的！而且会永远喜欢我，记住，我说的是永远，就像她不喜欢你一样的那种永远！”
    刘轩一直苦苦追求着朱孝茹，无论是真心还是套路都用了，最后换来的却是朱孝茹和他断绝来往，此刻听着聂小凡诛心的话，他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凶狠。
    “那你就在里面呆着吧，这回看你死不死！”
    “你那么得意，莫非是你诬陷举报我的！”
    刘轩冷笑一声。
    “呵呵，诬陷？你敢说你没手租金吗！穷人就是穷人，永远都是倒在绳头小利面前！”
    “是不是你？”
    聂小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轩。
    刘轩轻蔑一笑。
    “对付你这种小角色还不用我出手，我不过是来看看落水狗狼狈的模样而已！朱孝茹喜欢你又怎样，你进去了她对你的感情还能保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呵呵，然后呢！”
    聂小凡陷入沉思，莫非还是金盘集团。
    刘轩见聂小凡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了。
    “我知道你很有手段，如果你让小茹放弃你，我可以救你！”
    聂小凡冷冷的看着刘轩。
    刘轩见他不为所动，笑道：“再加上一百万，怎么样，这可是你们这种打工仔一辈子都很难赚得到的钱，不过，我愿意给，因为小茹值这个价！”
    “哈哈哈……”
    聂小凡笑了。
    刘轩听出他笑声里的嘲讽，冷道：“你都这样了，你凭什么还笑得出来！”
    聂小凡收住笑声，字字刚劲道：“我笑你天真，你以为小茹是什么，她能用价格去衡量吗，你只想拥有她，但是你不配！你记住了，她永远是我的人，不管我贫穷还是富有，她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都要完蛋了还不放过她吗？你这样会只会害了她！”
    聂小凡得意一笑，道：“她自己会思考，她比你我都要聪明，明知是这种结果她还是义无反顾，我也没办法，我更不可能让她放弃我！”
    “那你洗干净等着坐牢吧！只要你不在了，我不信凭我的实力追不到她！呵呵……”
    刘轩说完笑了起来。
    “啪啪啪……”
    突然，朱孝茹拍着双手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跟她同行的还有顾晓晓和肖冰云，聂啸、姬如玥和聂开。
    聂小凡和刘轩看着朱孝茹，二人表情同时一变。
    朱孝茹看也不看刘轩，双眼直直地盯着聂小凡。
    “即使我爱你，你也不该用来炫耀，你不该把我对你的爱当作武器，这会伤了我，你说我永远是你的，你说我会永远爱着你，那你告诉我，永远有多远？你呢，你爱过我吗，我这把利刃你用得可是顺手！”
    聂小凡怔怔地看着朱孝茹，他刚才故意在刘轩面前炫耀和想要刺伤刘轩，不过是掩饰内心的自卑罢了，可他没想到朱孝茹等人已经到了。
    刘轩见状，得意笑道：“小茹，你看清他的嘴脸了吧！”
    朱孝茹对刘轩的话视而不见。
    肖冰云推了一下刘轩，怒吼道：“滚！”
    刘轩一个踉跄，他愤怒地瞪着肖冰云，脸色难看至极。
    聂啸看了看聂小凡，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小凡！”
    他们纷纷呼喊着聂小凡。
    聂小凡台眼望去，只见两个警察带着刘猛和马蹄岗村委书记率先走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跟着黄敏，李群和张飞。
    “快开门呀！”
    李群看着铁门内的聂小凡。
    警察看了李群一眼，缓缓打开铁门，他看着聂小凡。
    “聂小凡，有村委干部和刘老板等人为你作证，你的手续确实经过了他们，不过，你确实属于违建，地方会马上拆了‘流浪之家’，考虑到你有人证证明收租只是推动他们个人上进，出发点是好的，所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地方会根据你的收租金额进行罚款，你签字可以离开了！”
    聂小凡看了看警察，迅速签字走出拘留室，所有人自觉让出一条道。
    朱孝茹看着聂小凡的背影和步伐，眼里的怒火更盛。
    刘轩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他见聂啸一直看着他，努力笑道：“聂啸，好久不见！”
    聂啸微微一笑，道：“师兄保重！”
    说着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