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淡淡道:“我只是奇怪前辈为何还逗留人间?”
破碎虚空,是几乎所有武者的梦想,天下所有的宗师以上的高手梦寐以求的事!
而向雨田几乎达到天下间所有武者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随时可以破碎而去,却为何如此抗拒?
“破碎虚空!”
向雨田叹息一声道:“自上古广成子证破碎金刚,到禹帝破碎而去到如今,数不清的豪杰曾破碎而去,天下破碎而去,分为三种,一种是如同广成子,证破碎金刚而去,一种是如当年的天师孙恩,以及燕飞一般破碎虚空而去,但在这其中,最为特殊的,当为禹帝与当年始皇帝!”
“这其中,破碎金刚也好,破碎虚空也罢,都是抛去肉身,以阳神,元神状态破碎而去!而,禹帝与始皇,是携带肉身而去!这其中的差别之大,你可以想象!”
“携带肉身而去?”
江胜心下明悟。
向雨田之所以留栈不去,想来就是想触摸禹帝,始皇那个境界。
“没错!此事难度超乎想象!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
“向雨田”魔发狂舞,继续说道:“我听说战神图录记载有无上肉身破碎之秘,只要找到它未尝没有机会!
然而战神殿尚未开启,不过我已经找到战神殿的位置,正在想办法提前打开,只要你的道心种魔达到八重以上,就可前来助我!”
江胜摸了摸下巴,淡淡笑道:“既然前辈相邀,晚辈自无不允,只是还望前辈可以助我早登大位,这样集天下之力,总比一人之力强。”
向雨田这种老怪物,江胜也不想和他拼个生死,能稳住自然就先稳住,实力提上去之后,怎么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一言为定。”
向雨田微微点头,又看了一旁默然不语的石青璇一眼,这才离去。
等向雨田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江胜这才对石青璇,上前一步,笑道:“石姑娘主动现身,可知已经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石青璇是石之轩之女,用她来威胁石之轩自然无往不利,而她还是毅然现身,令江胜多了几分兴趣。
要是石青璇的理由不能说服他,他不介意手里多上一个美人俘虏。
听到江胜的声音,石青璇这才从他与向雨田的对话中惊醒过来,随后微微一叹道:“家父精神病症又复发了,青璇身为人女,不得不站出来为家父排忧解难,希望能够避免一场无谓争端。”
石青璇的话语情真意切,孝义浓浓,就算铁人也会触动三分。
江胜意味莫名的笑道:“你要是能满足本王两个要求,也不是没得商量。”
石青璇沉默一下,道:“大人请讲,只要不是太过为难,青璇自会尽量满足。”
“你会吹箫吗?”
江胜突然说道。
石青璇一怔。
江胜道:“听说你娘碧秀心是吹箫高手,本王见青璇腰间配有竹萧,想必也是一把能手,可否为本王吹箫一曲?”
“自无不可。”
石青璇微微点头,取下腰间的竹箫,缓缓放在唇边。
随后,令江胜心弦震颤的箫音像时光般,开始在她指起指落间流转,破入漫夜月色中,一切就像个浓得化不开的梦,彷似苍天正为箫曲怆然泪下。
石青璇奏起的箫曲与夜空和溪流交错成哀美虚无的旋律,酝酿着充满沉郁压抑的感情风暴。
使江胜感觉似置身于生命的长河,正作着沧海桑田的转移,一时峭拔挺峻、一时温柔如枕,叠砌出石青璇的独白,备受宿命的包围、缠绕的生命,又隐含令人心颤的静涤之美。
良久良久,箫音方歇。
江胜背负双手,长叹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青璇啊!你娘的萧技,本王未曾领会,但本王却知你的箫技,绝对不会在你娘之下!”
“这是第一个条件,大人另外一个条件又是什么?”
石青璇放下长萧,精灵般的眸子注视过来。
“第二个条件可能要委屈青璇了!”
话音未落,江胜已经如离弦之箭猛扑过来,弥天大掌隆隆而下。
石青璇花容失色,没想到前一刻还和颜悦色的江胜,突然狠下杀手,仓皇之下,软剑如毒蛇弹出,却在江胜掌力之下,断成七截。
石青璇闭目等死之际,却听见眼前的动静突然消失了,再次睁开眼,却只见一个身穿儒服,两鬓如剑,微带斑白的男子在她身上挡下了这一击。
此人虽然已是中年模样,本身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其风姿气度,甚至是身上融合两极,生死对立的奇异气场,更足以令任何女子心动不已。
“父亲……”
石青璇看见此人面露复杂之色,
“解堡主想要见我,何必用这种方法?”
石之轩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双眼绽放出痛苦与深情之色,就好像一个幡然悔悟的浪子。
此人自从害死碧秀心之后,就一直精神分裂,时而是冷酷无情的邪王,时而是深情悔过的慈父,而他与碧秀心的女儿——石青璇便是他唯一的破绽。
这次石之轩前来偷窥女儿,自然是性格中善良的一面大占上风。
在此种状态下,再加上他的伤势未复,不要说江胜,就是换了阴后祝玉妍在此,要杀他都有三分把握。
江胜笑道:“不若如此,这样又怎肯现身呢?
“你不是想要我手中的邪帝舍利吗?现在不正是机会吗?”
江胜故意说了一句。
果然,一听到邪帝舍利之名,石之轩的双目骤然亮起一圈异光,展露出对此物的志在必得之心。
毕竟,这可能是治愈他精神分裂症状的唯一希望。
当然,江胜很清楚,邪帝舍利只能将石之轩分裂的精神融合,却还是化解不了他内心的矛盾。
不过即使如此,也能大大减少他日后走火入魔的风险和心性上的弱点。
石之轩沉默片刻,坦然道:“不错!我实在很想得到邪帝舍利,不过我现在无法硬抢,若解堡主能将此物送给在下,石之轩愿意和你结为盟友,从此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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